第一百二十七章 問道大會(四)
來人越來越少,等日落時分,已經很少有人趕來刀宗,隻待明天,問道大會便會正式開始。
江山他們也不用繼續守在山門了,一群刀宗弟子最後才進了五行鬥場。接待一事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就是比武了。
“刀宗江山,哪個殺害天水域散修的刀宗弟子呢?我想見一見。”冰宮二宮主的聲音冰寒,聽到她的聲音就讓人感覺到清冷。
江山萬萬沒想到,最先提起此事的竟然是冰宮的人,而且還是冰宮一人之下的二宮主。一步一步走向鬥場中央,對上官藍躬身行禮,道:“刀宗江山,參加冰宮前輩。”
“你便是江山?刀宗一向主張正義,你何故殺我天水域劉起緣,”
上官藍雙眼一掃,江山就感到自己似乎處於烈烈寒風中一般,冰冷刺骨,以他的的身體強度也有點承受不住了,似乎要被這冰冷的目光凍裂。
江山忍著寒冷,用盡全身的力氣,讓自己說的流暢一點,以免哆哆嗦嗦,落了刀宗的麵子。“宮主明鑒,計師兄,劉師兄,喬師兄之事,非我所為,九宮殿之行結束後,我便待在乾坤宮。”
刀長天緩緩開口,他說話的時候,一股真元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江山周圍,幫他驅散了冰宮宮主帶來的壓迫。“宮主,我等已經確認過了,此事非他所為,不過我刀宗自當全力調查此事,還大家一個真相。”
上官藍看向乾坤宮的人,這次她倒沒有刻意為難乾坤宮的人。“乾坤宮也有人來,可以證實此事嗎?”
“回宮主,江小友確實在乾坤宮修煉,此事不假。”說話的是諸葛長英,雖然這次不是以他為主,但是在這件事上,他確實有話語權。
“好,江山,他們雖非你所殺,卻是因你而死,你可承認?”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這冰宮宮主要針對他,但是江山想了想,還是開口答到:“宮主所說,句句在理,他們之死,確實是因我而起,我會還他們一個公道。”
“好,刀宗弟子,品行俱佳。”
上官藍說完後,便閉目養神,一言不發,江山行了一禮,然後才退回刀宗所在的地方。此刻他渾身冰冷,衣袍之下覆了一層薄冰。
聖相大師嘴角輕啟,聲音卻非常宏大。“阿彌陀佛,刀宗教導有方,門下弟子個個一表人才,可喜可賀。素問刀宗刀如玉修為驚人,修有修羅殺道,不知這位大師姐可在?”
刀長天低頭一歎。“如玉被魔侯傳人所傷,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也不知何時才能清醒過來。唉!”
“原來如此,據我所知,修煉修羅殺道,需要經曆三次殺境,傳聞每一次進入殺境都要經曆萬千殺戮,不知刀宗如何應對?”
聖相大師言語之間,看似關心,實則拷問。
“大師果然見識多廣,實不相瞞,如玉為了修煉這修羅殺道,耗費了我們秘境中的所有刀氣。殺意如刀,刀宗祖師留下的殺意刀氣被她耗盡了,這才堪堪練成。”
“阿彌陀佛”聽到刀長天的說法,聖相大師顎首念了一句佛號之後便不再言語。
場上安靜了一會,然後劍閣的令狐傾劍開口了。“天下刀修,皆以刀宗為尊,天下劍客,莫能超越劍閣。我著實有些好奇,刀宗的刀碰到劍閣的劍,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
令狐傾劍的話,就像劍閣的劍一樣,鋒芒畢露。
令狐傾劍之言,引得場上喧鬧無比。劍閣之人,可真是鋒芒畢露,全然不在乎場合。
“所謂刀有刀路,劍有劍法,不管是刀劍還是劍與劍,究其根本,還是在於使用的人。就像北劍和其他劍閣弟子一樣,同是用劍,實力卻不同。不過刀與劍的碰撞,應該會多一些新的東西吧,這可能就是劍與劍所不具備的特點。”
刀長天說話雖然不溫不火,但是也不弱氣勢,刀和劍,本應是一樣的。
“刀宗主高見,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期待一下這種新變化吧!”令狐傾劍大笑一聲,仿佛一柄絕世好劍出鞘,讓整個五行鬥場變成了一個劍意充斥的世界。
“我也期待,哈哈哈!”刀長天也大笑一聲,一股蒼茫刀意出現,隨後同五行鬥場的劍意一同消失。
這兩道不同的笑聲,讓在場的人格外難受,一會劍意刺骨,一會刀意逼人,幸好隻是一閃而過,否則其他修為弱的人可能就要受傷了。
這次到符尊說話了。“刀宗主,既然大家同為正道,你覺得妖如何?”
刀長天看向符尊,他也沒想到符尊會問起這些事。“妖,自從妖皇消失以後,妖族敗退,萬年來,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妖禍。如何對待妖,這可不好說,我們刀宗始終堅信,妖分好壞,不過雙方立場不同,自然害大於利。”
“魔又如何?”
“魔不同於妖,妖和人隻是種族不同,但妖分善惡。魔由心生,心生惡念,不管是人或是妖,隻要是魔,刀宗絕不會有任何包容,凡魔皆殺。”刀長天的話殺意十足,看來他對魔確實沒什麽好印象。
“皆殺,會不會太過嚴重?”
“符尊,我們刀宗不同靈山,也不同慈航道場。即是魔修便心生魔念,為魔者,作惡多端,不容留情。刀乃殺器,並非度化之物。當年魁魔血染天下,魔侯屠戮無數,黑魔以人為器,欲魔奸殺少女,血魔以血為媒,魔君刀屠百城,這些魔修,可有一個善類?不行善事,自然不得善終。”
刀長天的話擲地有聲,在這鬥場久久回響,引得眾人紛紛讚同。
“無量天尊,刀宗主果然正氣凜然。”符尊眼中有道符聚散,隨後也沉默不語。
果然是第一次由刀宗主持的問道大會,大會還沒開始,其他四宗就已經開始考較刀宗了。
眾人都在閑等的時候,有一人顫抖著走到鬥場中間,緊張的盯著刀宗所在的地方。
“在,在下刀宗下轄春華城黃智英,我,我有話要說。”
春華城黃智英,江山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出現在問道大會上,這讓他再次感受到了陰謀。
“說。”
刀長天就說了一個字,這黃智英還沒說話就渾身發抖,太過懦弱了。
黃智英硬著頭皮,一口氣把要說的話給說完了。“三年前,刀宗弟子江山前來春華城,調解我黃家和呂家之間的恩怨。可是這江山暗中下手,害死了我兒黃浩銘,還請刀宗明察做主。”
“江山,可有此事?”
刀長天心裏納悶,怎麽什麽事都攤在江山身上了,不會等下還有什麽事吧?
“是我暗中下手,此事我問心無愧。”
江山的話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對他指指點點。他這種行為,似乎和刀宗所說的正義有相悖之處。
令狐傾劍開口道:“哦,如何的問心無愧,刀宗弟子不妨說出來聽聽。”
“黃浩銘,也就是他兒子,生平作惡多端,強占別人女兒。但是念在他為刀宗有所貢獻,所以我從中調解,讓他讓出了部分生意,同時黃浩銘公開賠禮,之後讓黃浩銘禁閉一年。當然,我在黃浩銘身上設下了術法,如果他經曆大怒大喜,便會激活術法而死。為惡者,我給他一個機會,他自己找死,我問心無愧。”
散修的人群中,有一個怒目圓瞪的大漢出聲道:“既然他作惡多端,為何不直接將他殺掉?”
“於情於理,我都不能直接殺他,於情,他們確實為刀宗出過力,所以我給他一個機會,於理,一年後讓他死於術法,這便是我的正義。你可有良法?”江山向那人反問到。
漢子一聲大喝:“殺人者,斬之後快。”
江山麵無表情,他態度堅定,這種事絕不認錯。“所以,他現在死了。”
“聖相大師,你如何看?”
令狐傾劍一句話,讓所有人看向聖相大師,因為靈山的人和慈航道場的人最重度化,對殺生有很大的偏見。
“阿彌陀佛,江施主行事,雖有所偏頗,卻也在情理之中。”聖相大師一句話,基本給此事定性了。
黃智英轉頭看向周圍,結果沒人願意替他出頭。
“江山,那還我兒子命來。”雙眼血紅,黃智英衝著江山撲了過去。
江山單手一捏,一個手印出現在黃智英身前,將他攥在了手裏。
“黃家主,你黃家還有一大家子人等著你,你可不要想不開了,我不殺你,望你改過自新。”
江山話音未落,手印中的黃智英被刀氣衝爆,變成了一具屍體。
“嗯?”
江山眉頭一皺,他明明沒有出殺手,可是黃智英還是死了,而且還是被刀氣所殺,這就太奇怪了。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鬥場上佛號連連,江山也心中一緊,他有種不詳的預感,似乎這黃智英本身就是一個陰謀,來抹黑刀宗的正派形象。
“虛偽小人,說不殺他,卻當著所有人的麵殺了他。你說沒有殺我兄長,是不是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喬天驕站起來,憤怒的指著江山罵到。
“抱歉,宗主,各位前輩,喬道友,此事我確實不知道。”
“好了,回來吧!傳令下去,賜春華城黃家黃金千兩,黃家可隨意安排兩人拜入刀宗,黃家人可向江山報仇三次,三次過後,一切恩怨一筆勾銷。這位姑娘,我會做主為你們討個公道,如果是刀宗弟子所為,絕不輕饒,同樣,刀宗也不會任人嫁禍冤枉。”
刀長天臉色凝重,剛才的情況如何,他們幾人都看得很清楚,雖然是嫁禍,可是卻不好說出來,而且他們也沒發現那黃智英是如何被殺的。
雖然他們看的清楚,但是這個黑鍋,刀宗已經背上了。尤其是那些散修,大部分人認定了是刀宗弟子所為。
這已經不算陰謀了,完全是明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