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晨鍾
人影盤坐，體內力量交匯，血氣滾滾，雷靈浩蕩。
白色小蛇再次出現，順著樹幹爬上枝頭，慢慢地爬到江山身邊，打量著心無旁騖，全力修煉的人。
“咚咚”
奇怪的聲音從江山體內響起，像是有人在敲鼓一樣。聲音響起，就像打開了某種機關，體內接二連三的衝擊聲不停響起。
此刻他有苦自知，隨著毒能的退守，本以為可以一鼓作氣徹底煉化體內僅剩的一點毒氣，誰知道卻是捅了馬蜂窩，毒能徹底爆發，不停衝撞。
一股股的毒能四處散開，衝擊身體。經脈，穴竅，髒腑全部被毒能衝擊，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勢頭。
體外能量衝擊，一個個鼓起的氣包在體表浮現，隨時要爆開。此時江山隻能被動救火，全力運功，想以無窮靈氣碾壓毒能，從而解救自己。
隨著毒能連連衝擊，他再次身負重傷，不過片刻，就看見一絲絲鮮血從七竅流出，染紅了臉。雖然還在強忍疼痛，苦苦支撐著，但是危險逼命，生死懸於一線。
此時他的體內毒能分散，和混雜著血氣的雷靈力在身體各個穴竅展開拉扯。毒能破壞穴竅，江山全力運轉靈力，一次次的修複穴竅。
“啊啊啊”
痛苦嘶吼，神經痛到極限，江山一度想要暈過去，但是又不甘心。
回想過去，從娘親，師傅到劉千陽等人，一件件事曆曆在目。也許是劉慶元的記憶影響，江山得到機緣後，總是向往外邊的天地。可是現在還沒有走出這小小的秦國，就要殞命，實在不甘。
“給我煉化”
狠狠地吼著，不顧疼痛，全身所有穴竅張開，肆無忌憚的吸收靈氣，使得周圍靈氣異常活躍，一股靈氣旋風也慢慢生成，籠罩著江山，肉眼可見的速度鑽進他的體內。
“嘶嘶”
看著江山情況有些不對，小白蛇也在旁邊徘徊不定，顯得有些著急。
“砰”
一聲輕響，江山小腿上一個鼓起的氣包破開，散發出惡臭的腥味。衝出來的毒氣在他身邊漂浮，難聞的氣味持續擴散。
白蛇察覺到周圍的變化，周圍難聞的味道，和上次被綠蛇毒蛇咬傷所留下的毒氣如出一轍。
略微有些緊張的小白蛇，看著江山在痛苦掙紮，身子一轉，一口咬在他剛才破裂的地方。
隨著白蛇加入戰團，江山察覺到體內的毒能似乎正在被慢慢吸收，仿佛有什麽控製著毒能，穿過道道經脈，各個穴竅，紛紛湧向左腿處。
有些奇怪的江山睜開眼睛看了一下，這才看到掛在自己腿上的小白蛇，儼然在給自己吸毒。
心中一喜，本以為這條小東西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的麻煩，誰知道卻是在最危機的時刻救了自己。
心中一動，按下喜悅，全力凝練血氣靈力，配合白蛇驅除毒能。
每一個被毒氣破壞的穴竅逐步開始恢複，隻不過他自己卻沒有發現，隨著幾百個穴道不斷修複，似乎每個穴道處都混有點點雷靈，血紅中閃著點點紫光。
兩者合力，終於將體能的毒能徹底排出。江山確認體內再也沒有毒能後，睜眼看著小蛇。在他看來，這毒氣的毒性非常強，而且這小白蛇也不是身體強悍的物種。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白蛇吸收掉他體內的毒素，似乎沒有任何不良反應，甚至看上去更有精神了，潔白的蛇身發出陣陣白光，像是在自我進化一般。
“幸好有你救了我，不然就要和這塵世道別了。”
江山不再驅趕小蛇，伸手摸了摸小蛇的腦袋，感覺非常冰冷。上次雖然也有觀察小白蛇，不過看的不太仔細。
現在仔細的看著白蛇，頭上有幾個肉瘤凸起，身上潔白無瑕，細膩的鱗片一排排的披在身上，在黑夜中散發著氤氳白光。雖然小蛇看上去有些醜，不過因為有救命之恩，江山心中自動無視掉了白蛇的不好，隻覺得這條小東西，怎麽看，都那麽可愛。
很快虛脫感襲來，渾身酸軟，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隻想好好休息一會。
“咕咕”
身體再次抗議，江山真的鬱悶。現在一點都不想動，卻又需要補充血氣，忍著酸痛疲憊，在林中胡亂的打死兩隻兔子，生火燒烤。
兩隻兔子烤熟後，也不管味道如何，大口大口的解決掉兩隻兔子，才舒坦的躺到地上。雙手墊著頭，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隻需安靜的看著星空。天空繁星閃爍，高懸九天之上，無比璀璨。
“嗯？”
旁邊傳來沙沙聲，江山轉頭一看，原來是小白蛇也學著他的樣子，平躺在地上，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天穹，看著小白蛇這呆萌的樣子，他也開心起來。
一人一蛇就這樣安靜的躺著，看著天空。經曆九死一生後，活著的滋味，似乎更加讓人愉悅和享受。
這一晚，江山出奇的沒有選擇修煉。毒患沒有解決之前，他曾心中幻想過痊愈後的事情，有想到努力修煉，也有想到放聲歡呼，唯獨沒有想象過會和一條小蛇躺在一起看著天空出神。
發呆了一個晚上，隨著晨曦出現，他也結束了短暫的放鬆。
翻身坐起來，看著旁邊的小白蛇，思考應該如何處理它。想了一會，毫無頭緒，不如直接問它。
“你怎麽還沒走。快回家去。”
第一次和一個動物說話，感覺有些怪怪的，也不知道小蛇能不能懂。
“你吸收掉毒氣後，有沒有不舒服？”
江山問了好多事，可惜小白蛇隻是搖頭晃腦的，對他的問題，沒有做出任何像是回應的動作。
“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試探著邁出腳步，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發現，小白蛇還是跟在身後。
“那你跟著我，我們一起闖蕩天下？”
看著白蛇，江山隨手比劃，具體在比劃什麽，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嘶嘶”
這次白蛇點點頭，粉紅的信子吞吐著，雙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來”
江山對著小蛇伸出手，示意小蛇爬上來。白蛇順著江山的胳膊，爬山肩頭，蜷縮在皮甲上。
“走咯，帶你去吃早餐”
“給你起個名字吧，看你渾身雪白，就像玉石一樣，以後就叫你小黑吧！哈哈，小黑。”
盤在肩頭的小白蛇聽到這名字，鑽進江山的皮甲中，然後眼睛一閉，再也不出來了。
歡快的聲音在林中回響，此時的江山，赫然忘記了自己斥候的身份，猶如一個天真少年得到了心愛的玩具般，歡快自在。
所謂的帶你吃早餐，無非是江山為自己補充血氣找的說辭，打到的一整隻野兔，全部進了江山的肚子，小蛇隻是安靜的待在他的肩頭，默默的看著。
昨天徹底解除了體內的毒患，此時的江山心中激動，有些躍躍欲試。為了不影響自己恢複，他早上打到了好幾隻獵物，一次性全部烤熟，放在自己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不停地吸收靈氣，紫色的浩然雷靈氣不斷湧進身體。
如果按照正常修煉的過程，江山需要凝聚靈氣，衝開一些穴道，然後根據功法，連通經脈，從而在體內形成一個周天。隻有這樣，才算是真正的突破鍛體，達到凝氣境。
可是他最近為了煉化毒能，渾身的穴道全部被衝開，隻不過還沒有連通經脈，運轉周天，這樣說來，他也算半個凝氣境修者了。
雷靈氣浩然剛正，適合驅散邪魅，但是滋養身體，恢複血氣卻不是很有效。整整一個上午，江山的血氣恢複了不足一成。
身體依然幹癟，肌肉鬆弛，皮膚下垂，隻是不像以前那麽明顯。
一個上午，江山為自己準備的食物都被消耗一空，一人一蛇繼續開始在林中穿梭，尋找獵物。
“鐺，鐺，鐺”
雄渾的鍾聲忽然響起，悠揚深遠，連綿不絕的在周圍回蕩。
“嗯？這好像是雄鹿關的晨鍾”
江山不太肯定，劉左衛曾經給他說過，帝國有兩件上古流傳下來的重寶，一個是懸吊在雄鹿關的晨鍾，一個是按架在鎮海城的暮鼓。
兩件寶物都是上古流傳下來的戰爭利器，具體功效已經失傳，但是隻要敲響這兩件寶物，仍就能發出響徹雲霄的聲音，這也是秦國的作戰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