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遇敵
兩人一路向西，逐漸天色昏暗，樹冠遮住了天上的星光，山間視野變得越來越近，給兩人的行動帶來了一些不適。不過劉左衛輕車熟駕，晚上出任務更是習以為常，隻有江山還略有不適。
“嗚嗚嗚”猿啼聲突兀的在山中響起，讓兩人心中一緊。聲音悠遠，難以判斷具體方向和距離，兩人躡手躡腳的爬上旁邊的樹頂，一動不動的潛伏著，想判斷這猿啼是人為還是無意識的。
“嗚嗚嗚”過了一會，猿啼再次響起，幽暗的林間，劉左衛對江山打手示意，兩人順著樹幹緩緩滑下，動作輕微，絲毫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看著劉左衛的樣子，江山心中思量，不會這麽巧，第一次出來就遇到敵人了吧。
兩人仔細檢查方圓的樹幹枯葉，沒有找到任何記號，顯然這附近沒有同袍。如果真的是人驚動了猿猴，基本可以確定是西陲沙族的人，隻不過不能確定人數，難以判斷到底是大軍還是斥候。
“江山，我們可能遇到了敵軍，要打起十二分注意，等下看我手勢行事。”劉左衛湊到江山身邊輕聲提醒，人還不忘打量四周。
江山點點頭，俯身跟著劉左衛在林間探索，雖然聲音距離遙遠，但是沒人敢肯定附近有沒有其他人，兩人隻能小心翼翼。
“嗚嗚嗚”
“嗚嗚”
消失的猿啼再次響起，這次持續了一會。啼聲比剛才略顯急促，似乎更加高昂。猿啼聲起，但是周圍仍舊沒有其他動靜。
“看來附近沒人，根據聲音來源，似乎在西北方向。江山，跟上。”劉左衛似乎已經確定周圍的安全，開始在林間快速穿梭。
江山邁步跟上，兩人一路疾馳，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劉左衛終於放慢腳步，邊走邊吐納，開始慢慢調整體力。
一個時辰的疾馳，江山也感到有些溫熱，摘下了頭上的輕盔，讓自己稍微舒服一些。前方是一線天，兩側山崖陡峭，幾乎垂直地麵，崖壁上生有一些不知名的雜樹，大小不一，稀稀疏疏的籠罩著山崖下方的峽穀。
“我們爬上去，一人一側。多找樹體掩護，不要露出行蹤。”劉左衛看著一線天兩側的山壁，心裏暗自比劃了一番，確認可以攀上去後做下決定。
兩人各選一側，慢慢地開始攀爬，幸好有樹生長在山壁上，讓他們攀爬起來更為方便。這種一線天地勢，最為忌諱的就是橫穿穀底，如果兩側設有埋伏，基本十死無生。即使兩側不設陷阱，如果敵人在出口處埋伏刀兵，配以神射，也是九死一生。
兩人此刻似乎更有默契，劉左衛也不時地用手勢提醒江山，兩人偶爾停下來，互相幫對方巡視周圍，以防被人包抄。兩人默契相投，互相配合，安然無恙的爬到上方。
江山看到劉左衛朝著西方伸手示意，自己也點頭回應。兩人就這樣在岩壁上一路向西，攀爬而行。這個一線天並不是很長，隻有三四百米長，兩人小心翼翼的爬行了約半個時辰，終於安全過了一線天。
一線天後麵仍舊是荒山野嶺，不過不同神鋒營所在。這裏多是遮天大樹，隨便一棵古樹便要兩人合抱，林間樹枝交錯，枝上生滿綠苔，更顯原始。
兩人趴在石頭上麵，巋然不動，靜靜的聽著山間的聲響。過一會便扭動下脖子，巡視山中動靜。
寂靜，冷冽。猿啼不再響起，隻有偶爾的鳥鳴在林中傳出，兩人背靠石壁，借著月光看向外麵的山中。清幽的月光宛如白紗，籠罩整個大山，高低不平的岩石層層分明，頗有層次。
江山也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隻到烏雲掩月，收斂了所有光華，山間也開始變暗。
“江山，下去林間”劉左衛的聲音輕輕傳來，說完自己開始順著岩壁快去下行。江山見狀，也跟著劉左衛下潛。兩人一前一後，跳到林間，腳踏落葉緩緩而行。
天空越加陰沉，成片的烏雲襲來，逐漸遮住了滿天星鬥，山間漆黑一片。
“要下雨了，先找個地方避雨吧”劉左衛看著頭頂的烏雲，隻能暗歎天公不作美，偵查探哨最怕碰到大雨。
兩人剛爬山一顆古樹，天上就下起了暴雨，滴滴雨珠從天而降，胡亂的敲打在林間，樹上。劈裏啪啦，連綿不絕。遠處的群山，在這遮天的雨幕中巍峨聳立。
“嗚嗚嗚”急促的猿啼再次響起，這次聽的分明，聲音似乎就在不遠處的山林中響起，急促嘶啞，似乎包含怒火，更像是在尋釁發泄。
“走”兩人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索過去，冰冷的雨水打在皮甲輕盔上，發出輕微的聲音，兩人的腳步聲也被雨聲掩蓋，雨絲成網，完全隱去了人的身影。
隨著兩人不斷接近，終於發現了一些異常。雖然大雨衝刷了一些痕跡，但是隱約間還是可以發現一些打鬥留下的線索。兩條枯枝掉落在地，雖然枝幹枯舊，但是折斷處卻呈新痕，顯然是戰鬥發生在最近。
繼續仔細搜尋，終於在一塊樹皮上看到了半個腳印，腳印踩碎了周圍的樹皮。隻留下了前腳掌的痕跡，根據腳印，可以看到腳底印有一條條的花紋，似乎是山形。
“是沙族”
劉左衛摸了下樹上的腳印，臉色難看？雖然早有心裏準備，但是真的碰到，還是有些不太好受，尤其這裏遠離神鋒營，自己兩人孤立無援。如果對方人數眾多，或者是大部隊，那兩人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劉左衛靜靜地看著四周，江山也顧目四盼，不過雨水實在太大，兩人很難發現什麽，隻能極力尋找。
“似乎是動物踏過留下的腳印。”江山忽然發現一處枯葉凹陷進去，有些像動物留下的腳印。
“山猿留下的，仔細找找，應該就在附近了。”劉左衛用手在凹陷進去的腳印處摸索了幾下，就認出了這腳印來源。
兩人沿著腳印的方向，逆向而行，果然腳印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淩亂。
“洞穴”兩人駐足，發現前方幾十米處，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地上的腳印也直通洞穴。
“你先樹上埋伏，我先試探，如果有人出來，不要急著動手，等確定基本情況再出手。如果出手，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如果沒人，你聽到我的信號後再匯合。”劉左衛慎之又慎，在江山耳邊低語。江山點點頭，便拖著身子，爬上遠處的一顆大樹上，鑽進層層樹冠中，樹葉遮住了身體，在這雨夜很難被發現，取下後背的鐵弓彎弓搭箭，緊緊盯著劉左衛。
“嗚嗚嗚”
看著江山藏好身，劉左衛便在地上輕微的劃拉，抹去了江山留下的蹤跡，自己也小心敬慎的爬上一顆大樹，讓樹葉完全遮掩了自己。然後就朝著洞穴處發出了猿啼聲。
兩聲過後，洞穴中好像有一個人走了出來，來人站在洞口四處張望，再三確認後，仍舊沒有發現山猿的身影。來人又在周圍的地上仔細確認了一會，便轉身回洞穴。
“嗚嗚嗚”
等那人進去約有半刻鍾，劉左衛再次發出猿啼聲，試圖引出洞中的人。
果然等了一會後，有人沿著牆壁慢慢地探了出來。和剛才那人不是同一人，而且這個人更加謹小慎微，手中提著一把匕首，經過再三檢查後才走出洞外。
“嘩啦”
一聲響起，江山就看到劉左衛藏身的大樹狠狠晃動著，似乎是受了撞擊一般，緊接著就看到接二連三的樹冠晃動，一直蔓延向遠處。江山本想跟著離開，但是看到劉左衛示意，讓他稍安勿躁，於是憋住呼吸趴在樹上。
“又是這畜牲，這次老子要活剝了你”手提匕首的男子看著遠去的山猿，朝著洞裏吹了一聲口哨，就轉身追去。緊接著江山就看到洞中竄出了三個人，三人朝著提匕首的男子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