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金花婆婆
可等陳浩全力賓士而來時卻看到了一副慘淡景象,原先鳥語花香樹木叢生的蝴蝶谷卻顯現出一副死氣沉沉之色,胡青牛的居所更是被暴力破開,裡面傢具陳設極其雜亂,顯是先前遭遇了一番劇烈的襲擊。
自己離開不過短短數個時辰,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了?陳浩用劍撩起門帘,將紀曉芙先行放在軟床之上繼而細細察看,此刻天邊隱隱現出霞光,陳浩發現門邊有著數對足跡,有一腳掌寬大但略顯虛浮,多半是胡青牛留下的,剩下兩對,一對腳步凝實但腳印較小,多半是武功有成的女性留下,另一對就是尋常小孩足跡。
那是什麼?陳浩眯起了眼睛看向了足跡身邊的一個小圓點,那是拄拐留下的痕迹!
來人應是金花婆婆和小名蛛兒的殷離了,陳浩暗道不妙,金花婆婆和胡青牛有著生死大仇,自己早就在心中記掛此事,來到這裡之後也多方查探並未發現金花婆婆蹤跡,就有些掉以輕心,沒想到這金花婆婆不知從哪鑽了出來,意外總是這麼的猝不及防。
陳浩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紀曉芙,心中有了決斷,還是得先追上去看看情況,若是耽誤了時間沒救下胡青牛,紀曉芙多半也難逃一死,宋青書他們在自己離開的時候也已經跟了上來,算算時間應該也快到了,倒也不虞紀曉芙無人照看。
主意一定,陳浩也不再猶豫,借著天邊的霞光辨認地上的足跡一路向前疾馳,很快就穿過一片又一片密林,再往前過了一片草地,聽見前邊傳來老婦人的聲音,陳浩顧不得細聽內容,腳步更快了幾分,越過一棵大樹看到胡青牛正躺倒在地上,一個錦袍老婦人的蛇頭拐杖正指點在他的胸口。
嗖嗖,陳浩凌空一腳帶起暴烈風聲,聲至人已到,金花婆婆的右邊臉頰的皮肉都被風聲帶的微微抽搐,她迅速回身轉向,手中的拐杖點向了陳浩的腳掌心,若是被其點實,陳浩這隻腳掌就得廢了。
陳浩在武當山上潛修三年,九陽神功早已大成,那個龍虎交匯的關頭也隱隱有著些許頭緒,此刻他的內力可以說是廣如江河湖海一般滔滔不絕,他腳掌處猛然爆發出一股至陽至純的巨力,那蛇頭拐杖都被震得上下搖晃,陳浩趁此時機用武當梯雲縱憑空借力向上躍了半寸,緊接著以千鈞之力將那拐杖牢牢踩入地下泥土之中,入土三分。
金花婆婆臉色潮紅,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陳浩心神一動,右手大袖一揮,數枚暗器係數被打落,其附近的花草迅速枯黃,下一刻,陳浩的右拳已經臨到了金花婆婆的面門之上,輕輕一碰,金花婆婆就控制不住的向後倒去,幾個踉蹌勉強穩住身形,可那蛇頭拐杖就落入了陳浩的手中了。
金花婆婆用手捂著自己嘴巴,咳嗽了數聲嘆道,「武當梯雲縱,太極拳名不虛傳。」
「沒想到江湖武林現在人才輩出,老婆子虛活了這麼多歲月,真是可憐可哀。」
陳浩沒去理她,見逼退金花婆婆他也見好就收,剛剛金花婆婆用的武功都是尋常至極,並未有什麼出彩之處,可別人不知,他可是心知肚明,金花婆婆昔年乃是明教的紫衫龍王,波斯總教的聖女,一身所學以奇詭著稱,現在不過是為了隱姓埋名隱藏身份之舉,當真要真刀真槍開打,陳浩並不認為自己能完勝。
陳浩拱了拱手,朗聲道,「婆婆過謙了,晚輩不過後學末進,還要向前輩多多請教才是。」
說完便俯下身子去查看胡青牛情況,呼,還好,胡青牛還存活著,剛剛金花婆婆拐杖點在了他的死穴之上,導致他陷入了昏迷之中,若是自己來的再晚一些,就得見胡青牛的屍體了,他現在不過是體內氣息不暢所致。
陳浩默想了幾遍醫術,並起兩個大指在胡青牛身上幾個大穴點了一下,此舉能讓胡青牛快速醒來,不過會損傷一部分的臟腑,不過胡青牛是醫道聖手,這種傷勢隨便就能調理回來。
金花婆婆原本還納悶自己和武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這個武當門下對自己出手,見到此舉便已明了,原來是為救胡青牛而來。
金花婆婆眼中閃過怨恨之色,口上道,「這胡青牛乃是明教中人,閣下貴為武當門下,為何要救他性命。」
陳浩笑道,「胡大夫一生未害一人,還救過不少人性命,我救之有何不可。」
金花婆婆平靜道,「可他當年並未救我丈夫,讓我眼睜睜的看著我丈夫身亡。」
陳浩搖搖頭,「他只是沒救你丈夫,卻非害你丈夫之人,你不去尋殺害你丈夫的罪魁禍首,來與胡大夫為難是為何般。」
胡青牛現已轉醒,正好聽到二人對話,咳嗽了一聲坐直了身子道,「非是我不救,而是我立過誓言,我這一生從未破誓,不管如何,我都問心無愧。」
金花婆婆不接話茬,只是冷笑道,「也罷,今日算你運氣好,有武當派的少俠願意搭救,老婆子也不是他的對手,可這事遠遠沒完。」
金花婆婆眼神陰鷲地看著胡青牛,隱晦的掃了陳浩一眼,「老婆子此生也沒有別的指望了,我會日日夜夜盯著你,我倒要看看這武當少俠是否願意和你同吃同住形影不離。」
陳浩眉頭皺了起來,既然這金花婆婆如此不知好歹,那今日決計也得留下她來,實在不行也得重傷與她,讓她不能再肆意的興風作浪。
陳浩緩緩抽出背後長劍,踏前一步,「武當陳浩,請婆婆賜教。」
金花婆婆臉色一僵,她剛才只是一時氣憤放狠話而已,要真和陳浩生死搏殺一場她是不願的,她心裡確實無多少底氣能打過陳浩,該死,這武當小子怎麼這麼斤斤計較,欺負我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婆子。
金花婆婆臉色陰沉,冷道,「老婆子骨質疏鬆,不是少俠對手,武當少俠若是下得去手,想要殺我來殺便是。」
「也好。」陳浩點點頭,手腕翻飛,太極劍法已經徐徐鋪灑開來,宛若水銀瀉地,賞心悅目當中暗含殺機。
金花婆婆臉色一滯,今日出門真是沒看黃曆,這遇上的是什麼人啊,金花婆婆心中怒氣也是浮現出來,正想拿出自己真本事上去教訓教訓這個臭小子,卻發現自己的蛇頭拐杖仍然牢牢的插在了土裡。
來不及細想破敵之策了,陳浩的劍光已經到了跟前,金花婆婆深吸一口氣,再也不敢藏拙,手臂奇異的翻轉,以極其刁鑽的角度攻向陳浩的胸腹。
胡青牛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他雖然不通武學,可閱歷豐富,對金花婆婆來歷更是了如指掌,當下便提醒陳浩道,「這是西域波斯的手法,詭譎難擋,變化萬千。」
陳浩初次見到這種技法,謹慎起見還是轉攻為守,這西域武學果然和中原大相徑庭,也不知他們是如何修習的,四肢都能隨心所欲的發起攻擊,這讓陳浩防守的很是難受。
強倒是不強,只是種種違反常識的攻擊武學讓陳浩心中極其變扭,不過太極真意豈是浪得虛名,攻擊倒還罷了,一旦陳浩決意防守任金花婆婆如何進攻都無縫可尋,尤其是太極真意和九陽真經相互結合起來更是見招拆招犀利無比。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不外如是。
在接了金花婆婆數十招后,陳浩也漸漸掌握了她的打法,慢慢的能跟上她的節奏,打到後面陳浩甚至能預判到她的攻擊線路提前格擋。
金花婆婆暗暗心驚,這個面前的武當門下怎的武學天賦如此之高,面對自己狂風暴雨的襲擊不僅守得八方不動,現在竟還掌握了些許自己功法的技巧,照這樣打下去,自己落敗身亡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金花婆婆心中發狠,硬受了陳浩一劍,借著這一劍之力身體迅速倒退,手中同時灑出一大片藍紫粉塵,鋪天蓋地的腥臭氣迅速瀰漫開來。
陳浩知曉厲害,提著胡青牛的衣領迅速往後遁去,等到粉塵散去,那金花婆婆早已不見了身影。
也罷,她實打實地接了自己全力一劍,沒有半年的悉心調養決計是好不了的,半年也足夠胡青牛再去尋一個隱蔽場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