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潛入
湯英鶚大笑一聲,打破了場間的寂靜,「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為何鬧得這般僵硬。」
「先坐,先坐,大家都先坐下,有話好好說。」
見到大家都坐了下來,場間氣氛略微緩和,湯英鶚緩緩開口,「先前玉璣子師叔所言甚是有理,身為掌門自當帶領門派奮發向上,不然就不配成為掌門。」
天門道長臉色一紅,正欲爭辯,岳不群輕輕搖頭,天門道長涌到嘴邊的話語又咽了下去。
湯英鶚暗道可惜,若是天門此時紅臉與他辯駁,那這般暴躁易怒的心性便會場間所有人眼中,支持玉璣子的人便會多一些。
湯英鶚轉而又道,「岳掌門說得亦是有道理,掌門之位確實不能如此草率。」
要是一般人這麼嘰嘰歪歪的說話,底下人老早不耐煩了,可這說話的是嵩山湯英鶚,底下人就算心裡罵翻了天,面上都給予了他足夠的尊重。
湯英鶚難得有這樣的高光時刻,以往他都是在門內處理事務甚少外出。
他緩了幾秒之後方才開口,「我們五嶽劍派以武立派,以劍開道。」
「既然此事如此有爭議,不如便以武來定勝負。」
玉璣子神色有些急促,拚命的給湯英鶚打眼色,湯英鶚微微一笑示意他無需緊張。
「此事雖是泰山派家事,但也關係到我五嶽聯盟和整個江湖正道。」
「一場定勝負太過潦草,我提議以十場為數,玉璣子師叔和天門師兄可在五嶽劍派內找人參戰。」
「勝場數多的那一方即為泰山掌門,諸位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天門道長和岳不群這邊當然是不願意答應的。
眾人皆不傻,湯英鶚既然敢如此提議,定是有十足的把握,那麼看來嵩山此次來了不少高手,足以取得壓倒性的優勢。
天門道長正欲回絕,湯英鶚又接著開口,「這個辦法個人認為是最穩妥的處理方式了。」
「不然到時泰山血流成河,實非武林之福啊。」口氣清淡卻隱帶威脅之意。
嵩山的態度很明顯,要不就派出代表一戰,這樣不會有傷亡,算是和平解決,要不就是真刀真槍的打上一場,可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泰山都定當傷亡慘重。
天門道長咬了咬牙,「我答應。」
岳不群搶過話頭,「答應自是要答應的,不過十場委實太多了些。」
「眼下時辰也不早了,不如定為五場,早些打完,大家也好處理後面的事宜。」
「大家都是身有要務,沒辦法長時間在此耽擱。」
岳不群算得分明,他這邊有他,定逸,天門,天松,天柏等人,打上五場人手完全夠用,十場便難說了。
湯英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不如折中吧,七場如何?」
「總不能讓大家興緻勃勃而來,板凳沒坐熱便走了吧,總得儘儘地主之誼,讓諸多來客好好歇息一番。」
岳不群知曉此是湯英鶚底線,不再好轉圜了,便應了此事。
這邊在緊鑼密鼓地籌備著斗劍事宜,另一邊陳浩三人也未閑著,他們在嵩山腳下等了數天收到了令狐沖的消息,知曉董方白一時半會興許還來不了,也不過多等待,花了一天時間踩點打探,定好第二天的深夜便行潛入之舉。
嵩山派為現在五嶽之首,實力最為雄厚,整個門派建的也極其龐大,到處可見瓊樓玉宇。
陳浩三人身著夜行衣,根據岳不群提前給的嵩山布局圖,一路順著左冷禪居所摸去。
即便是到了晚間,嵩山依舊燈火通明,演武場上高掛著數個大燈籠,隱約可見其中有人影閃爍。
風清揚嘆道,「嵩山這習武之風已是越過我華山了。」
封不平亦是惋惜,「想我當年劍宗尚在之時,我也時常與眾位師兄弟通宵比劍,何其暢快!」
風清揚與封不平都是知輕重之人,感慨兩句之後便住嘴不提,正事要緊。
這三人的武功可是說是江湖頂尖的那一撮人,要無聲無息的瞞過這些尋常嵩山弟子宛若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偶爾有靈覺出眾的弟子感覺到身旁有人,可回頭去看卻空空如也,這般怪異感讓其異常煩悶。
一間兩間三間,足足行過了三十三處建築,陳浩三人終於到了左冷禪的住所。
左冷禪雖為嵩山掌門,可不喜享樂,武功和權力是他最喜歡的東西,他的住所也是簡陋至極,遠遠不及先前所見的嵩山其他長老那般奢華,目光所及不過是一棟普通宅院。
封不平正想跳上牆頭潛入進去,卻被風清揚一把拉住。
風清揚比了個手勢,院內他至少感受到了五個人的氣機,陳浩和封不平皆明白了事情的棘手之處,能讓風清揚特地點出來,這五個人的實力肯定不會差。
以三對一,他們有一定的把握能在不驚動嵩山其他人的情況下悄然制服左冷禪,可要是裡面有五個江湖一流好手,那想要無聲無息的解決幾乎是天方夜譚。
三個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後決定今晚先行離去,明日再來。
腳步剛動,裡邊便傳來了說話聲,緊接著院門推了開了來,借著月光依稀可辨四男一女從裡間走出。
「左掌門,今次之事就此說定,待得時機成熟時我會遣人來告知掌門。」此女竟是任盈盈,不過和以往相比,觀感上感覺任盈盈成熟了許多,臉上多了些狠厲之色。
「任姑娘客氣了,」左冷禪笑道,「剿滅魔教,誅殺東方不敗乃是我正道本分事。」
「只要任姑娘消息一到,我便立馬帶著人手殺上黑木崖,為任姑娘報仇雪恨。」
任盈盈看不出喜怒,聲音平淡,「那便多謝左掌門了,接下來我還要前往少林一行,便不久留了。」
「左掌門不必相送,還請留步。」
任盈盈沖著左冷禪點點頭,自顧自的轉身離去。
左冷禪身邊男子見她走遠了方才開口,「師兄,這任盈盈為何會找上我嵩山派?」
「其中會不會有詐?」
左冷禪思忖了一會徐徐開口,「應當不會,日月神教前些日子劇變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
「雖然對外宣稱是內部叛亂,可據我嵩山暗子回報,乃是日月神教昔日教主任我行殺上了黑木崖,二者大戰數日。」
左冷禪輕笑一聲,「結果自然是那東方不敗贏了,那任我行據說屍骨無存。」
「任盈盈乃是任我行之女,經此一事叛出神教,欲殺東方不敗而後快乃是人之常情。」
其師弟笑道,「當年我們還追剿過這魔教聖女,沒想到今番卻一同合作,真是世事難料啊。」
不過隨後他又語帶疑惑,「我聽她這口氣似乎只找了我們嵩山,之後便去尋少林,並未有找華山等派的打算,這是為何?」
「華山近些年風頭正勁,她若是想殺上黑木崖,誅殺東方不敗,應當聯合各派一同行事方才穩妥吧。」
左冷禪聞聽此言,臉色陰沉了下來,「華山,哼,我當時聽聞東方不敗能勝任我行,似是有神秘高手相助。」
「看任盈盈這般作態,似是與那華山有關。」
眾師弟皆驚,「華山居然勾結東方不敗,他們不怕被正道群起而攻之嗎?」
左冷禪冷笑道,「先不提我們能不能抓住他們勾結魔教的證據,既然華山敢如此做,那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華山怕是已經做好了全面開戰的準備了。」
「而他們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這般行事,最大的可能便是攀上了日月神教。」
左冷禪早就想過此事,此時神色看不出慌亂,「有著日月神教為其臂助,那華山確實有這膽子掀棋盤。」
「那少林,武當呢?」師弟不解發問,「雖然江湖上是我們五嶽劍派聲勢浩大,可少林武當這老牌門派實力深不可測。」
「日月神教再如何勢大,也蓋不住這兩門派聯手吧。」
左冷禪也是露出了些許疑惑,這也是他好奇的地方,華山到底有何依仗能直面少林武當?
「所以這次任盈盈上門我便立刻答應此事,如若此番能先破了日月神教,滅了東方不敗,那小小一個華山又能翻起什麼浪。」
一行人正在商議時,嵩山遠處突然亮起了火光,眾多嵩山弟子高聲呼喝,「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