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令狐沖痊癒
「大師兄,我們這該怎麼找董兄啊,看各大門派這架勢,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他們這麼多人都找不著,我們該去哪找。」令狐沖一路過來,看到這般陣勢,心中也是戚戚然,那任盈盈所言不虛,她近乎引來了近半個中原武林的力量匯聚於此。
陳浩腳步不停,「有一個地方董方白知道,任盈盈知道,但是那些門派應該暫時還不知道。」
「那裡應當是任盈盈為董方白準備的絕殺埋骨之地,此行便是去那處。」
令狐沖沒去問陳浩如何知曉,也不在乎那裡會有多兇險,直截了當道,「大師兄去哪我便去哪。」
陳浩微微頷首,腳步加快,令狐沖在來之前服用了平一指特製的藥丸,能勉強動用一些內力,但動用一旦超過界限,反噬便會極其嚴重,直接危及性命,陳浩勸過無用也就隨他去了,不然他一輩子都會活在悔恨痛苦當中。
陳浩此次的目的地是西湖邊上的梅庄。
其位於杭州西湖邊上,庄中有一地牢直通西湖湖底,為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被囚之處。
莊主為黃鐘公、黑白子、禿筆翁、丹青生四人,合稱江南四友,因居於梅庄,故又稱梅庄四友,四人均為日月神教教徒,是東方不敗的心腹手下。
陳浩和令狐沖緊趕慢趕,在一天後的傍晚趕到了那處莊園,要不是為了避開眾多耳目,速度還能更快。
走到莊園邊上,陳浩稍稍釋放出了自己的一絲氣息,很快裡面升騰起幾道強盛的氣機,驅逐著陳浩,陳浩不為所動,一步步向莊園走去,幾道氣機愈發濃烈,眼看著就要爆發雷霆一擊,突然悄然間回落了。
莊園門轟然大開,一身白衣,臉色蒼白的董方白站在裡面,見到陳浩和令狐沖,臉上綻出笑顏,「你們怎麼來了。」
屋外漆黑寂靜,廳內燈火通明,梅庄四友侍立在一旁,董方白,陳浩和令狐沖同坐飲茶。
「諾,這是吸星大法,」董方白從懷中掏出張帛書,上面字跡娟秀,「我已多次校驗過,你放心練便是。」
令狐沖看著這帛書上沾染的點滴血跡,再看到董方白這虛弱的樣子,心中明白董方白落到今日這個境地全是為了讓自己痊癒,令狐沖深吸一口氣,接過帛書的手都有些不穩,微微在發顫。
董方白見狀笑道,「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樣子。」
令狐沖深吸一口氣強笑道,「我這是許久未見董兄了,心中激動罷了。」
董方白見令狐沖收下了吸星大法,便打算送客了,「功法已經給你們了,你們這便離去吧,我在這邊還有些事情處理,就不多送了。」
「送客。」說罷轉身離去,身形有些不穩,走路竟有些踉蹌。
梅庄四友上前一步,「二位公子,請吧。」
陳浩和令狐沖都沒動作,陳浩搖搖頭道,「令狐沖體內傷勢已經刻不容緩,他必須現在就習練這功法,不然性命危矣。」
「今夜我們是不會走的。」
董方白聞言停下了腳步,眉頭蹙了起來,令狐沖則直接無賴般地坐到了地上,翻開帛書,竟不管不顧的直接開始修鍊。
梅庄四友想上前阻止,被董方白制止了,現在要是打斷令狐沖,他本就不堪的體內會雪上加霜,這波功法反噬足以使他當場斃命。
「罷了罷了,你們願意留就留下吧。」董方白搖搖頭,這兩傻子,心中不知是欣慰還是氣憤,複雜得很。
梅庄四友見董方白都沒有意見,自然不會多事,吩咐下人好好招待這二位公子便也匆忙離去了。
此番形勢十分危急,整個杭城不知有多少人在尋找教主下落,雖然自己這個地方足夠隱秘,但也難防萬一。
況且教主行蹤向來隱秘,一貫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次居然被正派牢牢抓住落腳點,實行了一波接一波的伏擊,那日要不是自己四人趕到及時,教主怕是凶多吉少。
這一切的一切,無疑昭示著神教內部有姦細,而且還是地位極高,是教主的身邊人。
念及至此,梅庄四友都有些憂心忡忡,他們盡量多打探些消息,多做些布置,希望能起到作用。
後半夜,令狐沖緩緩收功,見到自己仍然處於大廳之內,而陳浩坐在一旁打坐練氣。
自己醒來的一瞬間,陳浩也跟著睜開了眼,眼中紫芒一閃而過。
「如何?」
令狐沖感應了一下體內,欣喜叫道,「體內的異種內力全化去了。」
他嘗試了一下調動體內內力,久違的如臂揮使的感覺再次浮現在心中,再也不是那般有著重重滯礙,難以前行的滯澀感了。
令狐沖恨不得仰天長嘯,多日桎梏一朝除去,整個人有一種身輕如燕之感。
「定心凝氣。」陳浩淡淡提醒道。
令狐沖點頭稱是,大喜之下容易誘發一些新的隱患,很快令狐沖便適應了痊癒的身體,迅速的開始熟悉著原來的招式功法。
天色微亮,令狐沖和陳浩二人雖一夜未睡可依然神采奕奕。
尤其是令狐沖,以往雖然英俊但是整個人身上有著鬱郁寡氣,今番徹底了煥然一新,給人一種朝氣蓬勃之感。
「大清早的就聽到你在吵。」董方白從遠處行來,嘴上在數落,可看過令狐沖的變化,眼底里也透著欣喜,「什麼大喜事啊」。
令狐沖大笑道,「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我,令狐沖,終於不是廢人了!」
開心歸開心,可是眼前的危機並沒有度過,反倒是更加逼近了。
董方白還是念叨著讓陳浩二人趕快離去,「既然你體內隱患已除,那便快些離去吧,最近這裡不太平,還是躲遠點比較好。」
令狐沖沒有內力的時候都無懼生死的趕過來,現在體內隱疾已去,內力自生,膽子更是大到沒邊。
「怕什麼,我令狐沖平生最不怕的就是麻煩,哪裡有麻煩哪裡就有我,董兄莫慌,有我在定護你周全。」
董方白無語的看著令狐沖,然後轉頭看向陳浩,希望陳浩能將這個犯二的師弟拉走,陳浩笑道,「我觀這莊園景緻不錯,甚合我意,想多住一段時間,董兄不至於這般小氣不讓住吧。」
行,這一個兩個的都是鐵了心要留下來了,還景緻不錯,先前那個葉家的莊園景緻不比這好千倍萬倍,白送給你你都不要,現在瞅著這破園子說風景好,借口還能更拙劣點嗎?
也就是現在董方白身上傷勢較重未曾痊癒,要在平時老早一人一掌直接打暈送走完事,現在動手能不能拿下陳浩還在兩可之間。
「行,你們愛住便住吧,住到死我也懶得管。」董方白一拍額頭,沒好氣地說道。
令狐沖哈哈大笑,陳浩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這般風平浪靜的日子過去了三四天,令狐沖徹底的磨滅了體內所有的異種真氣,同時體內新生的內力無比精純,和紫霞內功相比甚至還略勝一籌。
令狐沖催使過幾次內力,發現確如陳浩先前所言,這功法來的堂皇正大,是十足十的道家功法,遠非是自己先前所想的那般詭魅之術。
心中大石放下,令狐沖修鍊的更加勤快,加之先前平一指等人給他餵食過諸多大補藥,令狐沖內力的進境可謂是一日千里,很快就回到了他之前的巔峰水平,甚至猶有過之,當然這也是因為他之前的水平確實不怎麼樣。
陳浩這幾日倒是按部就班,喝茶飲水一般不疾不徐,他紫霞功已臻至大成,行功時體內宛若大江大河奔騰而過,浩浩湯湯,內功到了這般境地已無需刻意的再去打磨,它已然自發的在體內循環壯大,永無休止。
反倒是劍法,陳浩著實多花費了些功夫,他先前生死一戰中領悟出來的劍理經過這幾日靜心的整理,推演,消化,已是融會貫通進自己所有的劍招當中,至此,他所會的劍招再沒有招式之別,完全是隨心所欲,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以前可以算作是殺手鐧的奪命連環三仙劍,現在隨手一劍都足以和前幾劍殺力相當。
董方白則夜以繼日的療傷,她雖然武功稱得上是明面上武林之中第一人,但面對數個只比她弱一籌的強者圍攻也很是吃力,加之她體內有之前行功留下的暗傷一直未能根除,所以今次異常狼狽。
這幾日無人打擾,她傷勢也恢復了五成左右,如要完好如初,起碼還得一個月靜心調理。
陳浩那次受傷多是尋常武夫造成的皮外傷,有上好的療傷秘葯自然好的快,而董方白是被一等一的武林好手用真氣打成這般傷勢,較難根除。
這幾日的風平浪靜並沒有讓陳浩放鬆警惕,他深知這大概率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只要這次董方白不死,那出去之後任盈盈下場定會極其凄涼,並且她父親任我行應當也難以存活。
陳浩一五一十的將任盈盈的謀划告訴了董方白,董方白沒有多說什麼,可攥緊的手掌暴露她的內心並沒有像她臉上這麼平靜。
這真是一筆糊塗賬,董方白偷襲重傷了任我行,篡得了教主之位,但又對其囚而不殺,對任我行的女兒任盈盈更是極其縱容,而今朝任盈盈為了救父和為父報仇籌劃了這一場殺局,看起來也沒什麼可以指摘的地方。
雖然知道這個地方也不安全,但董方白也沒有逃跑的念頭,她早先便是從這離開的,結果遭遇了重重伏殺,只得再次逃了回來,以她現在傷勢來看,出去之後一旦被發覺肯定死得更快。
而呆在這裡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可以讓任盈盈投鼠忌器,她父親也在此處,要是她真引來正道諸派,她董方白或許會殞命此地,可任我行也不見得能在那些門派手中活下去。
平心而論,任我行和東方不敗前後兩位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所行的惡是遠遠大於東方不敗的,任我行在位期間武林大小紛爭不斷,幾次正邪大戰都是由任我行發起的。
而東方不敗奪得教主之位后卻沒什麼大動作,既不稱王稱霸,也不攻城滅寨,武林因此也平靜了二十餘年。
陳浩根據這段時間的接觸認為她的權力慾望並不大,對武學遠遠比對權力感興趣的多。
武林中傳聞東方不敗如何如何兇殘,其實多是以訛傳訛,東方不敗手下甚少沾染人命,以她對任我行都只是囚而不殺便可見一斑。
這就是笑傲江湖的世界,黑中有白,白中有黑,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唯一純粹的便是令狐沖了,所以劇情中他過的蠻慘淡,被人牽著鼻子走而不自知。
陳浩這般想著,門外突然傳來了凄厲的叫聲,「敵襲。」
陳浩雙眼猛然睜開,手中長劍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