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殺戮
陳浩四處搜尋痕迹均無所獲,這群倭人對痕迹的處理很小心和仔細,地上的枯枝敗葉都沒有踩踏痕迹,陳浩一無所獲只得原路返回。
陳浩離開一段時間后,枯枝敗葉突然一陣抖動,一個身著黑色行衣身材矮小的東瀛人站了起來,看到幾乎被陳浩戳的千瘡百孔的大地,心有餘悸。
這中原的武林高手也太強了,昨日的那個能在幾十個武者的圍攻下逃跑,今天這個更是和劍聖大人一般,不行,我得趕快去稟報尊主,得趕緊回到海上,在陸地上我們遠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東瀛人迅速動身潛行而去,他身形矮小在林間宛若猴子一般靈活,很快就消失不見。
他卻沒有注意到他剛剛認為可怖的那個青年正面無表情地跟在他後面。
陳浩紫霞內功運轉到極限,周遭一切動靜都難以逃脫他的感應,他剛到的時候就發現了那個東瀛人,只不過是想放長線釣大魚懶得動他。
之後陳浩用紫霞內勁隱蔽了自身所有的氣息,對於這種不修氣勁的武者,只要他不想暴露,就絕不會被發現。
陳浩跟著他翻山越嶺,跋山涉水,一路出了洛陽進了廬州府內,也不知他們之前是事先說好還是中途留下了標記,這東瀛人的行進很流暢,中間都沒怎麼修整過,但是一天一夜都還沒到達目的地,難道是被耍了?
這東瀛人似是聽到了陳浩的心聲,在第三天的傍晚,在陳浩來到南直隸的時候,這東瀛人終於不在野外過夜了,而是進了城內的一家客棧。
陳浩沒有跟著進去,而是靠在了院牆外面觀察情況,一個兩個三個,一共二十三個,氣機交感之下,陳浩感應到了二十三個和那個東瀛人相似的氣機,是不同於中原武林人士的感覺。
其中有一個怎麼有熟悉的感覺,到陳浩這個內功境界,過目不忘已是相差不遠,看過的東西必會留有印象,哪怕是隨便瞥到一眼。
他既然覺得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那肯定是曾經見過。陳浩迅速在腦海中翻找著記憶,很快就對應上了原主,是王芊芊二叔的小妾!
這麼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什麼倭寇會盯上王家,原來早就埋下了釘子,而那王伯奮興許也並不是真心想覆滅王家,只是被當做了刀子,人死如燈滅,管他之前如何作想也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既然已經確定兇手,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待得夜黑風高時,把那蒙汗藥散發進去,然後就送他們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可是現實總是變化多樣的,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陳浩定計之後,那群東瀛人竟直接離開了,他們直接朝著東城門而去。
陳浩遠遠墜在後頭,期間有個年老的東瀛人幾次三番的朝著他的方向看過來,似乎發現了他的行蹤。
不過也難怪,在見到他們之後,陳浩就一直在尋機動手,身上蓄著劍勢,且越來越盛,面對這等強盛的氣機,高手有如芒在刺之感實屬正常。
城內平民百姓眾多,一旦動手可能會傷及無辜,是以陳浩決定在城外發動。
一出了城之後,東瀛人陡然加快了速度,直奔碼頭而去,陳浩打量了下四周沒什麼行人,不再掩飾身形,長嘯一聲,幾個縱越就追上了他們,手中長劍如銀龍升天,呼嘯著席捲過人群。
霎時間,血液橫飛,肢體四散,就這一劍,殺三人,傷六人。
「是你,華山大弟子陳浩,」那婦人竟有不俗的武藝,狼狽躲過了這一擊。
陳浩沒搭話,手中劍舞不停,那群東瀛人見有敵來襲,雖然一個照面就死傷了不少同伴,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各司其職圍攻起了陳浩。
這些人都對陳浩構不成什麼威脅,唯一值得忌憚的便是婦人身邊的東瀛老者,直覺告訴他這老者不是個簡單人物。
「陳浩,我們之間並沒有深仇大恨吧,為何要刀兵相向。」
「以和為貴不是中原的傳統嗎,而且你們華山派是名門正派,這樣大造殺孽不怕被江湖同道唾棄嗎。」
這婦人倒是長得一雙巧嘴,可惜陳浩沒有答話的慾望,殺完就完事了何必廢話。
劍宗劍法不要錢一般的悉數使了出來,加上有著深厚至極的紫霞內力,當真是摧枯拉朽,銳不可當。
這些東瀛武者再悍不畏死,身體也是肉做的,被劍刺穿心臟一樣會倒在地上。
陳浩一路攻殺,眨眼間就只剩下寥寥數人,陳浩和田伯光單打獨鬥或許只能略勝一籌,但是陳浩憑藉著深厚的內功以一敵多的本事比田伯光厲害的多。
東瀛老者緊握著武士刀,神情無悲無喜,在陳浩踏步行來的間點,猛地一刀揮出,快,快到極致的快,宛若天地之間的一道閃電。
陳浩沒見過巔峰的辟邪劍法,但是覺得即便是巔峰的辟邪劍法也不一定有這一刀快,這一刀凝聚了那老者的精氣神,還有數十年如一日打磨的意志。
陳浩意識剛感應到那一刀,那一刀就已經到了,衣衫被刀氣直接撕裂,紫霞真氣自動環繞護住要害,刀氣和真氣互相消磨后,刀氣在身上斬出了一道血痕,入肉三分。
陳浩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若不是紫霞內功已經大成,真氣源源不絕的耗損這一刀的絕大部分力量,這一刀絕對能傷害到他的臟腑!
天下英雄果然不知凡幾,這一個平平無奇的老者能斬出近乎於秒殺他的一刀給陳浩生動的上了一課。
這些感想暫且留到日後再想,先解決眼前的事。
那老者斬出那一刀后,整個人肉眼可見的頹廢下去,雖然戰力比其他的武士還是要高出不少,可在陳浩面前就完全不夠看了,一記奪命連環三仙劍輕取頭顱。
之所以先前不先發制人,是因為那老者的刀比陳浩的劍快,自己的劍招還沒出手,那老者的刀便已經到了。
婦人見到老者被一刀梟首,眼中浮現出悲哀之色,然後轉身朝著碼頭跑去,剩下的人拚命拖住陳浩,也不再和陳浩打鬥,直接棄用刀劍轉而緊緊抱住陳浩的大腿,為那婦人爭取逃跑時間。
陳浩真氣一鼓一盪,直接將他們全部震飛,但被這麼一擋,那婦人已經跑進碼頭了,陳浩急忙追進。
在這時,碼頭突然亮起許多火把,無數人頭攢動,層層疊疊穿戴整齊的士兵涌了出來,竟全是倭人士兵!
陳浩又驚又怒,驚得是這裡還不是沿海,怎麼會有這麼多倭人士兵,怒的是沿海的防守將領都是吃乾飯的嗎,能放進來這麼多敵軍?
婦人大聲的說了些什麼,領頭的將領嚷嚷了幾句,隨後親自下船帶領著士兵湧向陳浩。
婦人見到陳浩站在原地不動,知道他意識到了現在的處境,任你武林高手,華山大弟子又如何,在這上百人的軍陣廝殺中,還能討得了好?
想到被陳浩屠戮眾多的武士,婦人心痛到難以附加,這可是她精挑細選培養出來的嫡系啊。
尤其是那老者,是她父親特地去請出山來保護她的一代劍聖,雖然已是遲遲老矣,但也替她擋下了許多致命危機,兩人亦師亦友,互為依靠,眼下死在了陳浩手中,她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陳浩見到朝自己湧來的士兵,已經感受到了濃郁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這些士兵絕對是手上見過血的,而且還不少,至於見的是誰的血,想到那地下空間中凄慘的女子,答案不言自喻。
陳浩看了看自己和婦人的距離,足有一百三十步,放在平日不過數個呼吸便可趕至,可現在無疑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今日已事不可為,不可久留,陳浩不是迂腐之人,當即便決定抽身離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且讓這婦人頭顱再寄存在她脖頸上一段時間罷。
陳浩腳尖發力,連點地面,身形如大鳥一般騰空而去,幾個起躍便是數十丈距離。
驀然,陳浩身上有如芒在刺之感,回首望去,鋪天的箭雨迎面鋪灑開來,在半空中無法借力,且真氣難以回續,一旦受到連綿不絕的打擊很容易陷入絕境。
陳浩急忙落回地面,手中長劍捂得密不透風,盪開大多數箭支,偶有幾支箭射中他身體,也被周身鼓盪的真氣彈開。
可弓箭毫無停歇,像是有好幾波弓箭手輪換上陣,陳浩也漸感吃力,休的巨大破空聲響徹夜空,陳浩警兆大起,顧不得再抵擋尋常箭支,連忙一個騰挪離開原地,一息后,一支巨大的弩箭直直的插入地面,射出了一個大坑。
船上竟還有床弩?!
尋常弓箭陳浩還能靠真氣抵擋一二,可一旦這殺傷力巨大的床弩擊中,陳浩也得直接重傷。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剛剛為了躲開床弩,自身被十幾支弓箭射中,雖然傷勢都不大,但積少成多,這般下去自己遲早會被他們磨死。
這四周空曠無比沒有掩體,月光照耀下來借著水面的反光異常明亮,
面對這般戰術,陳浩縱有千般本事也施展不開。
婦人看著陳浩狼狽閃躲,而且身上挂彩無數,臉上露出快意的笑容,就是這樣,一點點,慢慢的在絕望中死去吧,就和那些中原女子一樣。
情況十分危急,陳浩心中依舊冷靜,現下無非就兩個選擇,一是拼著重傷的代價強行使用輕功離開,有著平一指的續命丸問題不大。
二是反殺回去,只要衝入他們戰陣之中,他們的弓箭手便失去了作用,接下來就是看自己的本事了。
這還需要選嗎?陳浩眼中燃起熊熊烈焰。
以一敵百又如何,唯殺而已。
月光下,白衣染血青年不退反進,舉劍殺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