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激斗
劉氏定了定神,她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拉起翠兒,想起丈夫的囑託,心中有了主意,
「快去隔壁找陳少俠。」
還沒等三人走得幾步,門口就湧進來幾個持刀帶劍的嵩山弟子。
見到三人,其中一個弟子笑道,
「這定是那劉正風妻子,我們這次可立下大功了。」
邊上弟子也是滿臉笑容,「不錯,丁師伯和陸師伯定會重重嘉獎我們幾個。」
「哥幾個打起精神來,別讓這幾個小娘皮跑了。」
雖只是面對懷抱幼童的婦人和手無寸鐵的丫鬟,嵩山派幾人也未掉以輕心,謹慎的上前試探,發現這兩人確實不會武功,便得意的笑了起來。
「誒,這丫鬟長得還滿水靈的。」
一名弟子用手挑起翠兒的下巴,舔了舔嘴唇。
翠兒憤怒叫道,「你們這般行事,不怕我家老爺知道嗎」
那弟子放聲笑道,「劉正風他勾結魔道妖人,自身難保,你們也都是魔教家眷,誰人會來救你們。」
「現在求饒,從了我們,我們還能向師叔師伯求情留你們一命。」
「怎麼樣,小娘子,好好考慮考慮?」
翠兒狠狠啐了一口,「你無恥。」
那弟子猝不及防被她啐到臉上,臉色猙獰起來,一巴掌甩向了翠兒,
「臭娘們,給臉不要臉。」
翠兒的嘴巴高高腫起,嘴角溢出几絲鮮血。
見到平日里最寵愛自己的翠兒姐姐被打,躲在母親懷裡的劉正風長子掙脫了出來,狠狠的推開嵩山弟子,
「你們這些壞人,我要去告訴我爹,讓我爹好好教訓你們。」
即便嵩山弟子沒有防備,可哪是一個小孩子推得動的,用力一震,那孩子便倒飛了出去。
「你爹馬上都要死了,你要不要去陪他呀。」
一眾弟子鬨笑。
劉氏連忙跑過去將自己孩子抱在懷裡,靠在翠兒邊上,嘴上不停的安慰著兩人,沒事的,沒事的,陳少俠聽到這邊動靜很快就會來的。
「快些動手,丁師伯那邊還等著我們呢。」
幾人便拿出繩索準備將這三人捆住帶走。
正要上前動手的時候,從隔壁傳來了腳步聲,一步一步不疾不徐清晰可聞。
「劉師叔今日會不會有事我不確定,但你們今日怕是沒命了。」
從門口轉進一人,白衣勝雪,面如冠玉,手中的長劍上沾染著血跡,劍尖上還有血液彙集,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嵩山弟子臉色凝重,迅速拉開陣型戒備,劉氏三人面露喜色,陳少俠果是來了。
陳浩在嵩山弟子進來的時候便已察覺到,他本可直接過來馳援,可卻被絆住了手腳。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董方白靠在門上,看著正準備提劍出去搏殺的陳浩問道,
「我可以告訴你,劉正風確實和魔教長老曲洋交情匪淺,你待如何行事?」
陳浩正聲說道,「只要劉師叔未濫殺無辜,未作出有傷公理之事,他就依然是我正道前輩。」
「勾結魔教長老還不算有傷公理?」
陳浩頓了頓,似是在考慮說辭,「劉師叔是何等人,他結交的所謂魔教妖人又是何等人,兩人犯下什麼罪行都尚未明了,僅憑這捕風捉影之事便行迫害殘殺之舉,這與魔道何異。」
董方白若有所思,「照你這麼說,劉正風和魔教中人反倒是好的了,嵩山派倒是壞的。」
陳浩正色道,「非也,在下只是認為斷定一個人好壞過錯,不可僅憑傳聞和固有印象,而是要有事實根據。」
「不能僅憑一家之言或個人喜好而斷定某個人的功過是非。」
董方白點點頭,讓開了道路,「陳兄的意思我明白了,不愧是君子劍的高徒,行事磊落,胸襟開闊。」
「你自去行事吧,不用管我。」
被董方白這麼一耽擱,陳浩到的時候就有些慢了,不過幸好不晚。
他在出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嵩山弟子大肆搜刮財物,便順手幾劍傷了他們的胳膊大腿,讓他們沒有行動能力,隨便就匆匆趕去尋劉正風妻子。
嵩山派弟子見到居然真有不速之客前來阻礙,大喝道,
「來者何人,可敢報上名來,我等可是五嶽劍派之人在除魔衛道,閣下莫要自誤。」
陳浩淡淡道,「華山弟子陳浩。」
嵩山派眾人鬆了一口氣,為首之人打了一個眼色,其他幾人收起兵器,其中一人熱情的上前招呼,
「原來是華山派的師兄,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不打不相識啊。」
說著便向陳浩靠近,待得兩人只有一步距離之時突然暴起,一把短匕抵在了陳浩腰間,嬉笑道,
「這大名鼎鼎的華山派竟是藏污納垢之所,居然前來搭救魔教家眷,我這便將你擒下讓你師父給個說法。」
蜷縮在一旁的劉氏三人不由得一聲驚呼,眼神黯淡了下去,原本以為來了救兵,可未曾料想這陳少俠竟如此大意失手被制住。
那嵩山弟子見到陳浩臉色依舊淡然,有些惱火,匕首再往前一遞,刺破布帛,「這位陳師兄,要是你願意叫兩聲爺爺來聽一下,我可以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說著幾位嵩山弟子一齊鬨笑。
「叫兩聲可不行,得每人叫兩聲。」
「得跪下來叫才誠心誠意。」
陳浩不惱,反倒笑道,「要不你再用力些?」
「你」受得如此撩撥,那弟子豈會容忍,心一發狠,手上加了力道狠狠刺了進去,這一下即便不死也得壞了他的臟腑,我看你如何再裝。
可一下,兩下,那衣物已經多了數個破洞,可還是沒有傳來匕首入肉的聲音。
「怎麼回事,你這磨磨蹭蹭的幹什麼。」邊上準備看笑話的幾位弟子覺得有些奇怪,在這玩遊戲呢,進進出出?
「不是啊師兄」拿著匕首的弟子面現窘迫,「我這,刺不進去啊。」
「什麼?你不會是早上吃飯沒吃飽吧,這般沒有力氣。」
「哈哈哈哈。」
為首的那名弟子想到了什麼,疾喝道,「快退,找師伯們來。」
陳浩一抖手中長劍,先是封了拿著匕首的弟子的咽喉,淡聲說道,「嵩山派弟子四人先行出手,企圖壞我性命,被逼無奈之下進行反擊,一時失手殺了諸位,還請見諒。」
剩下三位弟子面露驚恐,知道眼前這人的武功超乎想象,「你,你別過來,我丁師伯和陸師伯就在附近,殺了我們你也難逃一死。」
陳浩出劍收劍行雲流水,「可這些與你們無關了。」
宛若流星劃過天際,那三名弟子的咽喉處緩緩淌下幾滴血液,嘴巴張了張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劉氏三人獃獃的看著陳浩,原本在哭泣的小男孩也止住了淚水,這大哥哥好厲害。
「劉夫人,此地不宜久留,還請隨我先行離去。」
「哦哦好的」劉氏回過神來,拉起翠兒,抱住孩子,一行四人快步離去。
原本三人還有些縮頭縮尾,生怕被其他嵩山弟子看見,可看見陳浩閑庭若步一般隨手制住了路上的來犯之敵,心中也是安定了下來,腳步漸穩。
行到半途,即將出了后宅的時候,迎面撞上了一行嵩山門人,為首的兩人面容威嚴,不怒自威。
「師伯就是他。」
「他傷了我們好多師兄弟。」
師伯?這兩人便是托塔手丁勉和仙鶴手陸柏?
其中一人踏前一步,沉聲問道「我是陸柏,你是何人,師承何處,為何阻我嵩山行事?」
仙鶴手陸柏這可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成名極早,武功高強,而且在門派當中養望十餘年,這一開口便是沉重的壓力席捲而來。
陳浩閉口不言,認真的擺了一個華山劍法的起手式。
「華山劍法?你是華山門人」陸柏眼神里閃過一絲陰狠,「既是華山派的小友,那我們可是一家人,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且先過來,我帶你去尋你師父。」
說著便出手抓向陳浩。
江湖上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這陸柏號稱仙鶴手,手上功夫極為不俗,即便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抓,卻也有數十種變化暗含其中,陳浩感覺如何躲閃都躲不出去。
既然躲不掉,那就不躲了。
陳浩舉劍,也不再用華山劍法來守御,直接用起了風清揚教他的奪命連環三仙劍。
奪命連環三仙劍不愧是華山劍宗的絕學,劍勢剛一鋪開,森然的殺氣便滲了出來,劉氏三人和實力低微的嵩山弟子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劍法怎麼有點像奪命連環三仙劍啊,」陸柏暗自嘀咕,這劍法不是失傳了嗎,他原本以為只是個普通的華山弟子,無意間撞破自己行事,便想隨手拿下,尋個由頭殺了毀屍滅跡。
可看這劍法造詣顯然不是普通人,他不敢再託大用肉掌硬接長劍,幾個騰挪便收了手迴轉原地。
「看來小友與我嵩山派誤會頗深,不如坐下來好好聊聊解除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