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啊~”
玉嬪眼中陰毒瘋狂的笑意被驚慌失措的恐懼掩蓋,她找好角度向後倒去,看似摔倒很狠,但卻是一點都沒有傷著。
“娘娘!”
花柔瀾與玉嬪的丫鬟同時的衝了過來,一個抱住花柔瀾,一個抱住玉嬪,玉嬪身邊的丫鬟將她拖到一旁,盡量的遠離在地上躊躇著將杯盞碰落一地的花柔瀾。
她現在的樣子十分恐怖,鮮血從她的氣孔流出,下一刻,鮮血像是決堤了一般爭先恐後的從她的毛孔裏流了出來,耳邊充斥著花柔瀾痛苦不堪的嚎叫聲,那聲音淒厲的讓人頭皮發麻。
玉嬪渾身顫抖的伏在丫鬟身上,視線透過縫隙愣愣的看著在地上掙紮的花柔瀾,看著她發瘋一般的抬起手抓著自己的臉,自己的身子,將完好的肌膚一塊快抓爛。
玉嬪暢快的想要仰天長笑,花柔瀾你痛苦嗎?絕望嗎?這,是你欠我的。
“快,快去請太醫!”
玉蓮殿裏的宮女死死按住花柔瀾的手,對著站在外麵焦急的不知所措的太監喊道。
等太醫們趕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花柔瀾瞪著眼睛,卻早已斷了氣。
看到花柔瀾此時樣貌的太醫們不由得心中大駭,隻覺得寒氣從腳底直衝如頭頂,太恐怖了,花柔瀾此時的身上就沒有一處好的肌膚,肌膚上的傷口極深,就連肉都是向外翻的。
太醫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這才穩住心神走上前探了探花柔瀾的鼻息,隨後收回了手。
“娘娘,娘娘……”
玉嬪麵色蒼白的捂著肚子,在丫鬟的懷中恐懼的顫抖著,抱著她的丫鬟嚇壞了。
丫鬟這一叫提醒了太醫,這裏還有一個小主需要醫治呢。
太醫連忙放下藥箱去給玉嬪號脈,誰不知道如今在這後宮玉嬪才是最受皇帝寵愛的那一個,而且現在她肚子裏還懷著龍種,她可是萬萬不能出事的啊。
太醫擦著頭上的汗,還好玉嬪隻是受了驚嚇而動了胎氣,開幾服藥調養調養便可,倒是沒有什麽大礙。
禦書房,李德全得到信,心中頓時一跳,沒敢耽擱的連忙稟告給了千傲鱗。
“你說什麽?”千傲鱗血氣直湧腦海,慌亂中碰灑了書案上的茶盞,他不敢相信的隻是李德全。
李德全隻得重複,“皇上,蓮妃娘娘死了。”
千傲鱗猝然坐回了龍椅上,花柔瀾的死活他並不關心,他隻是在意在花俊陽得知花柔瀾的死訊後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
如今局麵正亂,花柔瀾卻偏偏死了!
“她是怎麽死的?”若是病逝,便也就罷了。
“奴才不知,但聽說蓮妃娘娘死的時候玉嬪娘娘正在身邊,如今已經嚇得動了胎氣。”其實前來稟告的人不是這麽說的,對方說的是害死蓮妃娘娘的就是玉嬪娘娘,但來的那人是玉蓮殿的人,且不說他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就皇上對玉嬪娘娘的寵愛,即便是知道了一切都是玉嬪娘娘所為,皇上都不一定會懲罰娘娘。
再說娘娘肚子裏如今可是懷了龍種,那哪裏是說降罪就能降罪的。
“玉嬪娘娘動了胎氣?太醫看了嗎?怎麽說?”千傲鱗最先注意的不是在花柔瀾死亡這件事中玉嬪充當著什麽樣的角色,而是在意著玉嬪肚中胎兒的健康。
“這個,奴才不知。”
“擺駕玉蓮殿。”
玉蓮殿此時混亂一片,花柔瀾的屍體就靜靜的躺在那裏沒人敢動,就連丫鬟都躲得遠遠地,卻不是因為花柔瀾如今的模樣太過嚇人。
“皇上駕到!”
太監通傳,聖駕駕臨,玉蓮殿上上下下跪了一地,守在屋外的小太監卻不知道該如何示好,白太醫說不允許的其他人進入屋中的,但皇上不是其他人,是真龍天子,但白太醫卻說蓮妃娘娘得的是一種傳染病,身軀嬌貴,要是染上了怎麽好。
小太監跪在門口,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急得滿頭大汗。
李德全看著著小太監擋在門口,眉頭一皺,低聲喝斥到:“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皇上駕臨,還不讓路?”
小太監咽了一口唾沫,正要說話,白銀的聲音便從屋內傳了出來,“皇上,還請您不要進入屋內。”
千傲鱗虎目一凝,低聲問道,“起來回話?”
白銀起身行至屋外,在距離千傲鱗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回皇上,根據微臣的初步診斷,蓮妃娘娘是死於疾病,而且是一種十分嚴重的傳染病。”
千傲鱗心頭一震,不由驚懼萬分,這傳染病可大可小,若是從宮中還是蔓延,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那要如何?是否嚴重?”
白銀麵色有些凝重的回答道:“如今一切還不好說,阻止疫情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立馬將蓮妃娘娘的遺體火化。”
“火化!”那不就是挫骨揚灰了?
白銀點了點頭,“這是最好的方法了,將蓮妃娘娘的遺體火化後,隔離玉蓮殿裏的所有人,若是七天之後沒有人感染,那麽就不用擔心了。”
千傲鱗完全沒有懷疑白銀的話,縱觀整個太醫院,隻有白銀的醫術最佳,千傲鱗甚至都不曾想過要驗證白銀的這番說辭。
“皇上,您剛剛大病初愈不適合留在此處,若真是傳染病,臣便會同今日的所有人一起隔離,這幾日,您還是不要去玉嬪娘娘那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玉嬪也要隔離?那朕的皇兒……”想到玉嬪可能會被傳染,千傲鱗便心中驚恐。
白銀沉吟了一聲,“玉嬪娘娘會被傳染的概率很小,但為了您的安全,娘娘還是要被隔離的,不過皇上請放心,臣會給玉嬪娘娘開最好的安胎藥,再者娘娘隻是被隔離在自己的宮中,隻是幾天不出來走動,想來也不會受罪的。”
聽到白銀這般說來,千傲鱗才鬆了一口大氣,不敢在在這裏多呆,連忙擺駕回了禦書房。
千傲鱗想了想,召花俊陽進了宮。
花俊陽望著通往禦書房那高高的台階,視線中隻有那傲然挺立在屋簷上的巨龍,心中卻在思索著皇上傳召他前來的原因。
“花將軍到。”
太監在外麵通傳了一聲,嘎吱一聲李德全打開禦書房的門,側過身讓花俊陽進了去。
“微臣叩見皇上。”花俊陽跪地行禮。
“愛卿平身。”千傲鱗讓花俊陽起了身,歎了口氣,悲切的沉聲說道:“愛卿,蓮妃殉了。”
花俊陽的身子微微一晃,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甚至有些懷疑自己聽到的話,殉了?他女兒如今才十八歲,怎麽會殉了?
“不,這不可能。”花俊陽昂著頭臉上露出哀痛的神色,低聲吼道。
千傲鱗垂下眼斂,虎目中閃爍著濕潤的淚珠,道:“愛卿,朕也很難相信瀾兒死了,但……”
花俊陽垂在衣袖中的手緊緊的攥著拳頭,如果說花影魅在他心中是根刺的話,那麽花柔瀾就是他心中的寶。
那是他捧在手心中寵愛的孩子,這才進宮不到一年,這麽短的時間裏,生病,被斥,最後竟然死了。
“愛卿,瀾兒是病逝的。”
“不,皇上,瀾兒才十八歲啊!”他已經沒了一個兒子,不能在沒有另外一個女人了。
千傲鱗壓低著聲音,語氣悲切,“是啊,朕也十分震驚與難過,隻是愛卿,瀾兒得的是傳染病,如今朕已經將玉蓮殿中的所有人都隔離了。”
花俊陽豁然抬起頭,那雙赤紅的眼眸中隱藏著深刻的恨意,瀾兒得了傳染病?不,他不相信,這不過是千傲鱗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女兒死因的說辭罷了。
但是花俊陽清楚的知道,現在的他除了將恨意放在心裏之外,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花俊陽是愛花柔瀾的,但他卻也是理智的,他不會因為憤怒而拋棄了理智,千傲鱗是衡南國的皇上,而她自己是臣子,除非謀反,否則他永遠都不能理直氣壯的質問他。
“愛卿,朕無能為力,為了防止疫情擴散,朕,隻能下令燒了瀾兒的遺體。”
花俊陽的身子踉蹌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抬頭望著千傲鱗,自己為了他背叛了九皇子,為了他江山的安穩征戰沙場,可到頭來,自己就連女兒的遺體都無法保護,他這個大將軍做的,還真是窩囊!
“愛卿,雖然瀾兒的遺體無法保留,但朕會破格封她為皇後,並且葬入皇陵。”千傲鱗為了安撫花俊陽已經做到了極致,妃嬪就算死後被封多數也隻能是賜封號罷了,被封為貴妃都是激起少見的事情,又何況是後位,
千傲鱗清楚的知道,花柔瀾的死對於花俊陽而言是多大的打擊,但他也清楚的記得花俊陽在這近一年來的所作所為,看到如今恐懼不已的花俊陽,千傲鱗突然有了一種報複的快感。
但千傲鱗隻能把這暢快的報複感深埋在心中,如今四國局勢不明,他還需要花俊陽為自己賣力,若這個時候孬蛋鬧翻,對於他對於衡南而言是一件極其不利的事情。
所以千傲鱗極盡所能的安撫花俊陽。
花俊陽垂在神色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直到指甲深入手心,依舊握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