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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別說是趙匡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就算是千宇陽都沒有想到自己身後的士兵中竟隱藏著這樣的一個人物,以他剛剛斬殺的身手與氣勢來看,可並非是一般的士兵能夠做到的。


  趙匡胤無法看清小兵手中的信件中書寫著的是什麽內容,但四皇子府的印章卻是看了個清清楚楚,他不由得有些心慌,但一想起如今皇宮已經被四皇子掌控,心裏的慌張也慢慢的煙消雲散了,就算是那小兵手裏掌握著四皇子謀朝篡位的罪證又如何?史書中的正義永遠都屬於勝利者,後人隻會唾罵二皇子與七皇子的狼子野心,對於四皇子,隻會是歌功頌德。


  趙匡然哈哈大笑,虎目不屑的掃了一眼手舉信件的小兵,猛地一揮手,離弦的弓箭在距離他耳邊幾厘米的地方呼嘯而過,帶著一往無前的淩厲之勢,猛地向著小兵射去。


  千宇陽眼眸一縮,一把抽出他身旁小兵別再腰間的腰刀,當下這來勢洶洶的攻勢。


  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胸有成竹,那手中持有信件的小兵竟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全然沒有將襲來的弓箭放在眼裏。


  翎羽覺得身上的盔甲真是笨重極了,若非接到主子的訊息讓他們暗中保護千宇陽,他何必非這麽大的勁隱藏在小兵之中。


  沒錯,這個不怕死的小兵便是翎羽。


  紅蓮修羅等人並不知道血煞的存在,花影魅暫時也沒有將這兩股勢力合並的意思,索性並未讓著兩股勢力中的人有所接觸。


  她雖然命令紅蓮等人按兵不動,卻以想到不管是千泓焰與千玨昭誰造反,千宇陽的處境都十分危險,是以讓翎羽等人在暗中保護。


  說起翎羽手中的信件,不過是趁著千玨昭進宮的空擋從他府裏順手牽羊的隨便找了一份信,他將信舉得這麽高,別說是對方,就連他身邊的人也很難看清信上的內容,隻能隱約的看見信件上四皇子府的印章。


  有這個印章,已經是足夠了。


  趙匡然一言不說便直接下了狠手,倒是讓翎羽有了說辭,他似是被那一箭嚇的夠嗆,好半響才緩過勁來,隨後怒從心頭起,“好你個趙匡然,知道我掌握了四皇子犯上作亂的證據便要下狠手取我的性命,兄弟們,你們好好看看他的嘴臉,知道了這天大秘密,就算是咱們幫他要了七皇子的命,咱們也休想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還不如就跟他們拚了!”


  “對,跟他們拚了!”沉寂了幾秒之後,翎羽的話得到了響應。而這響應者,依舊是血煞眾人。


  一個二個三個,有人開了頭,這幫本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士兵似是一時找到了主心骨,似是發泄心中的恐懼般高舉著武器,大聲的嘶吼叫囂。


  千宇陽錯愕的皺了皺眉,目光掃過最先說話的幾名小兵,雖然心有懷疑,但麵對如今的局勢,也容不得他多加探究。


  “趙匡然犯上作亂,為虎作倀,其罪當誅。”千宇陽舉起手中的大刀直指趙匡然,他身上雖然沒有穿著鎧甲,氣勢卻絲毫不減,“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眾士兵聽令,取得趙匡然項上人頭者,賞黃金千兩!”


  “吼!”賞賜的誘惑讓千宇陽身後的士兵氣勢大漲,望向趙匡然的目光充滿了瘋狂。


  一聲令下,兩兵交戰,千宇陽衝在最前,卻被翎羽一把攔住,“七皇子,這裏就交給我們。”


  千宇陽深深的看了翎羽一眼,見趙匡然竟被一個小兵逼得節節敗退,也不矯情,衝著他點了點頭,趁亂遁走。


  翎羽目送千宇陽離開,轉頭之際嘴角掛上痞痞的笑,這千宇陽倒還算是個人物,竟沒有糾結他們的身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他就說,被他們主子看重的人又豈會簡單。


  皇城士兵雖然不及趙匡然手下的兵馬,但卻抵擋不住翎羽幾人的攻擊,幾個回合之後,戰鬥在趙匡然頭顱落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到死,趙匡然都不知道皇城士兵中為何會隱藏著這樣的高手。


  趙匡然死後,他帶領的士兵猶如一盤散沙,不戰而降。


  千宇陽一路隱藏著前行,思前想後除了他母妃的娘家之外,整個朝堂中的大臣還真沒有幾個他能夠相信的,這般想來,他的腳下轉了一個彎,皇宮既然已經被千玨昭控製,那麽就憑他一人之力也是於事無補,隻能聯合母妃的娘家想想應對之法。


  花府,花尋被人押到了花俊陽麵前。


  花俊陽臉部有那麽稍瞬即逝的僵硬,索性被放在嘴邊的茶盞掩蓋,茶水倒影著花俊陽斃戾的目光,他握著茶盞的手用了些力道,似是隻有這樣才能平息心中的驚疑。


  他派去的人呢?就算是以他手下的功夫不能救出揚兒,那軒轅亦的人呢?竟也沒能救出揚兒?這邵承恩到底是誰,手下竟這般的了得?

  花俊陽心中驚疑不定,就算是他想破了頭也想不到,軒轅亦與邵承恩竟會是同一個人。


  邵承恩淡淡的掃了一眼花俊陽,眼底閃過一抹諷刺,他放下手中的茶盞,道:“花將軍既然已經看到了犬子安然無恙,現在可以將碎玉給在下了吧。”


  花俊陽咬了咬牙,緊攥著茶盞的手扣下了那青瓷勾勒的色彩,想他身為大將軍何時被人如此威脅過,但如今自己的兒子在對方的手裏,縱然他在冷血無情,也不能置兒子的性命於不顧。


  隻是……

  先不說那碎玉並不在他的手裏,就算是在,他也不敢給邵承恩。


  千傲麟這麽多年來不是一次兩次旁敲側擊的詢問他碎玉的下落,他每次都信誓旦旦的說並不在自己手裏。邵承恩作為皇帝的心腹,他不僅要懷疑,這玉佩到底是他想要還是皇帝想要。


  依照千傲麟的性子,今日這場逼宮未必不再他的預料之中,他不得不這般懷疑。


  花俊陽將茶盞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手一偏袖子不小心將茶盞帶了下來,“啪嗒”一聲,茶盞落地,摔了個支離破碎。


  茶盞中的茶水飛濺而出的那一刻,花俊陽突然動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急速的襲向扣押著花風揚的人。與此同時,隱藏在暗中的暗衛顯露了身形,將邵承恩幾人團團的圍在其中。


  花俊陽從來不會被動挨打,也向來會做兩手準備,既然沒有在外麵救出花風揚,那麽他便在家裏設下了天羅地網。


  不管對方是不死千傲麟的人,他都要借此機會除了他。


  麵對突然襲擊的花俊陽,扣押著花風揚的人被打的措手不及,身子踉蹌的向後退了一步,而就是這一步,讓花俊陽成功的救下了花風揚。


  邵承恩從始至終隻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從花俊陽動手到失去對花風揚的控製,臉上鎮靜的沒有任何情緒,就連眼中都不曾起任何波瀾,似乎從一開始就依然猜到花俊陽會有這番舉動。


  邵承恩的平靜讓花俊陽心中一擲,還沒等他的心落下來,啪啪的鼓掌聲便在耳邊響起,花俊陽臉色有些不好看,轉眸望向邵承恩,卻見他一臉的戲謔。


  難道他救下的人不是真正的陽兒?這個念頭隻是在花俊陽的腦中一閃而過就被否定,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花將軍真是好身手,府上的茶水也是極好的,但可惜我卻消受不起。”邵承恩說著,垂在椅子上的手便一個勁的往下滴著水,花俊陽眼眸一縮,心裏警鍾大震,對方竟用內力將茶水從體內逼了出來,武功甚是了得。


  花俊陽垂下眼眸,陰影掩蓋了他眸中氤氳的風暴,邵承恩站起身,目空一切的傲然似是根本就不將花府的暗衛放在眼裏。


  見此,花俊陽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他以為將茶水逼出來就沒有事了嗎?真是天真!


  “邵承恩,今日你就想活著離開花府。”花俊陽冷笑一聲,身上的殺戮之氣噴湧而出,竟讓本就有些寒意的大廳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


  邵承恩眯著眼眸,嘴角染上一抹殷紅,負手而立從容的麵對花俊陽,絲毫不懼他身上的煞氣,那盤踞在空氣中的冷冽就像是遇到了一塊千年寒冰,竟被邵承恩身上的氣息同化。


  他自然知道花俊陽在茶水中下的毒並非他運功逼出就能解決的,但可惜的是,這毒藥當初便是他給花俊陽的,手裏自然握有解藥,他裝作不知演了這場戲,就是為了讓花俊陽明白,他所有的作為都是無用功,從而逼迫他交出碎玉。從一開始,他便已經處在了不敗之地。


  邵承恩呲笑了一聲,抬眸掃了一眼花俊陽,視線掠過一旁的花風揚,“花將軍,說這話時你可曾留意花風揚如今的狀況?從始到終,他可都未說一句話啊!”


  他眼中的戲謔讓花俊陽心中一顫,連忙轉頭望向花風揚,這一看,心卻涼了一半,花風揚呼吸脈搏都很正常,可他,目光卻木然呆滯的宛若癡傻,剛剛氣氛緊繃,他從未注意到這不對勁的地方,此時冷汗卻滑過額頭。他豁然抬頭,目光陰鷙的釘在邵承恩身上,似是想將他生吞活剝,空氣一時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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