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東南處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向我問道：“你們無花穀之前，是不是也種過這毒姬草？”
“嗯。”我如實應道，“可是，後來一場火被人給燒成灰了！”
“毒姬草是能燒成灰的嗎？無花穀的子心神醫。”北寧靜向我投來一個鄙夷的眼神，隨即，揚了揚手，四周刹那間，跳出數名暗衛。
以及，不遠處冒出一批宮中禁衛，統統半膝跪在的北寧靜的身前，等候吩咐。
北寧靜看著這些人，緩緩說道：“將這片毒姬草夷為平地，再將蓮清宮的所有人都禁足在宮內，不準出宮。”
“是！”
待這些暗衛與禁衛都奉旨做事後，我與北寧靜離開了禦花園。
一路上，我一直在思索著那個問題，就是餘妃是不是傻？為什麽要將毒姬草種在這種顯眼的地方？
“在想什麽呢？”北寧靜斜眸看著我，問道。
“在想剛剛那個問題，餘妃怎麽會將毒姬草種在這裏？”
“嗬。”北寧靜輕笑一聲，“這與你有關係嗎？”
“呃。”北寧靜一句話將我說的啞口無言，確實這跟我與關係嗎？又不是我家地盤，我擔心那麽多幹嘛！
自討沒趣後，我揮揮手跟北寧靜辭別，朝露荷宮的方向走去。
“不是迷路了嗎？”北寧靜站在原地高聲喊道。
我回眸挑眉應道：“這不是跟著聖上走著走著，就找到路了嗎！”
一回到露荷宮，蔣靈就撲了過來，抱住我說道：“嚇死我了，還以為子心姑娘又要被聖上抓走了。”
“你跑哪兒去了？”
這丫頭說是去前麵看看，這一轉身，連影子都不見了，害我擔心半天，深怕她在半路被聖後和餘妃的人給抓去溺了。
蔣靈看了看四周，忽然神神秘秘的將我拉進屋中，說道：“姑娘，我本來打算就去前麵看看的，可是，你知道我在前麵看見什麽了？”
“看見什麽？”
“看見聖後與一名術士在禦花園深處交談。”
術士，怎麽又來一個術士啊？這王宮是跟術士杠上了嗎？
蔣靈見我沒有接話，繼續說道：“後來，那個術士給了聖後一個小盒子，就離開了。姑娘，你說那個術士會不是就是給聖後那個懷孕丹藥的術士啊？”
“你可記得他長相？”
蔣靈點點頭，“記得，長的賊眉鼠眼的，根本沒有術士那種仙風道骨的樣子。”
“嗬，那看來是個不正經的術士了。”我斜倚在窗榻上，準備將這幾日的事情都理一理，但卻在不知不覺中給睡著了。
醒來後，已是天黑戌時。
我慵懶的望著窗外，想起錦風娘子的話，也不知道北寧明說的幾日，是個什麽時候。
“姑娘，怎麽了？”蔣靈端著晚膳走來，見我愁容滿臉，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
蔣靈見我不想細說，也沒有追問，反而八卦道：“姑娘，餘妃娘娘被禁足了，你知道嗎？”
“知道。”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聖上就在我跟前下的旨啊！
蔣靈看了看我，見我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繼續道：“那你知道她是為什麽被禁足嗎？”
“嗯……”我搖搖頭，故作不解的問道：“不知道啊，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嘻嘻。”蔣靈一副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樣子，坐在我對麵，“是因為餘妃在宮中私自種植害人的毒草，被聖上發現了，然後給禁足了。”
“哦？真的啊！”
“千真萬確。不過，剛在膳房遇見給餘妃宮裏送膳食的小宮女，她們說餘妃在宮裏一直喊冤枉，說什麽她種的是玉姬花，不是毒姬草。”
玉姬花！
不可能啊，我在禦花園看見的明明是毒姬草，雖然，這兩種花草很相似，但我不會認錯。
如果我沒認錯，那就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餘妃了，將她的玉姬花換成了毒姬草。
可這毒姬草，本是罕見的東西，若是栽贓，這一時半會的，也找不來成色這麽好的毒姬草呀！
嗯？
對了，北寧靜今日好像跟我提過一句，毒姬草是燒不成灰的！
可他怎麽知道毒姬草燒不成灰啊？這事兒，我都不知道。
如果穀中的毒姬草沒被燒成灰，又不在穀中，那必定是被人拿走了，可當時一把火燒掉無花穀的人，是蕭木門的人，如今蕭木門都絕跡了，我去問誰啊！
難不成，禦花園內的那片毒姬草是無花穀裏的那一片？
那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吧！
“姑娘，你在想什麽呢？眉頭皺的那麽深。”
“在想餘妃為何會喊冤？”
“她為何不能喊冤，若是自己種的真是玉姬花，被人換成了那個什麽毒草，換成是誰都要哭死在屋中的。”
蔣靈雙手托曬的看著我，悠悠說道：“不過，也奇怪，是什麽人能將玉姬花給換了呢？這餘妃可是繼聖後之下，在後宮中位份最高的人，她若是想種點什麽在禦花園，必定是會派人監督的，不可能不知不覺中就被換了，還讓人這麽久沒察覺，對吧！”
嗯，蔣靈這丫頭說的有點道理。
“其實，我覺得餘妃若真是冤屈，陷害她的人一定是聖後。”
“為何這麽說？”
“因為她倆本來是死對頭啊！”
呃！這解釋依舊那麽簡單粗暴，但卻在情理之中。但這本就是後宮爭鬥之事，我與蔣靈也沒辦法去深究。
轉眼間，聖上安排的開壇作法的日子就到了。
我以為我一個外人不會有機會前去觀看，沒想到，一大早就被興奮不已的蔣靈，給拖著來到了位於宮中東南處的祭台邊。
此時，這裏已站著不少後宮的嬪妃，這也是我第一次一睹北寧靜後宮的芳容，姿色都還算不錯，但就是看我的眼神，有些敵意。
“怎會是他？”蔣靈突然在我身後小聲嘀咕道，不等我追問，她便附在我耳旁說道：“姑娘，祭台上麵的那個術士，就是那日與聖後在禦花園處見麵的術士。”
嗬，那可巧了！
我不動聲色的聽完蔣靈的話後，裝過環顧這祭台的樣子，把視線移向高處的祭台，隻見一個確實是，長的賊眉鼠眼的男子正在上麵擺放著法器。
我不禁自問道：這人到底是有何本事，又是暗地裏與聖後搭話，又是明麵上受聖上旨意開壇作法？
在我正思量之時，眼光慢慢移到別處，看見牆角有——玉姬花，且位置是祭台的東南角。
這裏怎會有玉姬花？難道是說，餘妃想要的玉姬花，被人移栽在這裏來了，而禦花園中，被人栽了毒姬草？
對了，我忽然憶起一件事，玉姬花長自蓬萊，而大學士留的詩句，後一句是：
罡風誤送到蓬萊，而這句的，下句是：昔日琪花今日開。
以及，之前的：
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我怎麽覺得，這指的就在這裏附近了呢？
“姑娘，你這是幹嘛？”
就在我心中不解的時候，我已經走到了這東南處的玉姬花前，伸手撥弄著，而蔣靈在一旁拉著我，著急道：“姑娘，你這樣被聖上看見，會被降罪的。”
“不一定！”我的剝開這些花後，樂道。
“嗬，是嗎？”北寧靜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聽著有些淩厲。
可我沒有理他，而是繼續撥弄這些花和土，然後，雙手從土中扒出一個包裹物，轉身笑道：“聖上，你確定你要降罪於我嗎？”
這東西，不用細看，就會猜著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