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當個“攪屎棍”
我話聲剛畢,屋內就開鍋了,眾人一片沸騰。有磕頭給夫人賀喜的,有要去給丞相稟告的,還有要去寺裏祈福的,偏偏沒有給我賞錢的,真是過分,這麽大的喜事,居然不給大夫賞錢太缺德了。
我可是昧著良心的給他們說的!怎麽能這樣子對我呢?
此時,丞相夫人由著冬幽攙扶進了內室,我就像個旁觀者一樣站著。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搭理我。
“子心姐姐你在這裏啊?”汝嫣淩蘭一路小跑進來,拉著我的手欲往外走。
我任由她拉著,但不邁半步的站在原地問道:“小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汝嫣淩蘭回過頭,神色焦急,“我娘親突然昏迷不醒了!”
昏迷不醒,中了清魂香的人,當然會昏迷不醒,誰讓她自己作,說自己睡下了,我就讓她睡個夠唄,等她醒來的時候,丞相府定會是另一番景象。身邊不斷進出的仆從,引得汝嫣淩蘭不解,狐疑的望向內室,嘴裏呢喃道:“這是怎麽回事?”
趁她分神時,我抽回了自己手,拍拍袖子說道:“丞相夫人有孕了。”
“什麽?”
“真的?”
耳裏傳入兩個聲音,一個聲音是麵前汝嫣淩蘭的驚呼,一個是門外傳來的…嗯…我歪頭看向門外,原是丞相不知何時站在門外,看著丞相的樣子,心中莫名突生一陣厭惡感。
這厭惡感不像是我自己產生的,好像是汝嫣千青體內所自然萌生的,她不是隻討厭丞相府後院這些婦人嗎?怎麽會對丞相有如此厭惡之感,可腦海中的記憶,這汝嫣千青與丞相並未有過多的父女交流,說是父女,其實更像是陌生人一般,冷淡疏離。
此刻,丞相出現在丞相夫人的房前,看他驚愕的表情,好像是自己前來的,不像是被丞相夫人請來的,不然不會這般表情,眼珠子都快出來了。
“你是說,我夫人有喜?”丞相疾步走到我的身前,急聲問道。
嗯,我點點頭,“還是個男孩。”隨之補了最重要的一句話。
“男孩,男孩?”丞相有些癲狂的大呼道,“有後了,終於有後了,蒼天有眼啊,蒼天有眼。”
蒼天確實有眼,不然不會如此助我,你們現在就盡情的高興吧,俗話說:物盛而衰;樂極則悲。到最後你們是哭都來不及的。
丞相並沒有繼續問我,而是朝夫人內室走去,剛巧遇見出來的冬幽,冬幽見著丞相走來,急忙跪在地上賀喜,然後,起身迎丞相走入內室。
這一幕全程都被汝嫣淩蘭看在眼裏,我斜眸看著她緊握成拳的雙手,心中很是舒爽,誰讓你娘來整我,看吧,偷雞不成蝕把米,沒給我擺著下馬威,反而,讓丞相夫人他們逆轉乾坤了。
“小小姐,帶我去看看荀姨娘吧。”
不得不說,汝嫣淩蘭幾日不見,好似成熟了一些,整個人不像在無花穀門前那麽囂張狂妄了,因為她見到此時此情,雖然心中有恨,可並未吵鬧,也不胡亂摔砸泄憤。聽見我說的話後,也隻是微微點頭,便在前麵帶著我走了出去。
汝嫣淩蘭這性子轉變的一時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發生了何事,會讓她有這麽大的變化,看來這些時日發生了一些我暫時不知的事情。
默默的跟在汝嫣淩蘭身後來到荀姨娘的臥房,不見剛才那傲慢丫鬟,隻有些嬤嬤立在一側候命。
“子心姐姐,勞煩你為娘親看看了。”汝嫣淩蘭轉身走向窗邊的椅子坐了下去,不去她娘親床前看一眼,待她坐下後,她抬眸給一旁的一位青衣嬤嬤使了下眼色,那青衣嬤嬤便低頭小步離開了臥房,不解她們這是要幹嘛?我也懶得去多想,徐步慢悠的走到荀姨娘的床前,掀開床簾的那一刻,荀姨娘的麵容才在我腦中立體起來,嬌媚的容貌,微蹙的眉頭,讓人看一眼,都心生憐惜,可為何汝嫣淩蘭沒有生的如此容貌,我偷偷側頭看了一眼窗邊椅子上的人,或許,還沒長開吧!
放好脈枕,假裝給荀姨娘號著脈,腦中卻在思索別的事情,搞死汝嫣淩蘭到底是不是我的第一步計劃了,作為一個善變的女子,有時候的有些事情,其實可以說變就變的,你們說對不對?我在心裏安慰自己,把先前的計劃統統推翻,重新計算著。
因為我這幾日琢磨著一個個的滅掉丞相府這些人,太耗時了,而且按我這隨性的性子,不深的心機,怕是過了一個多月,就想放棄這報仇大業,管我那身子還在不在了,在這裏獨活挺好的,汝嫣千青還能吃了我。
所以,不如趁現在想回去的心還濃烈的時候,當一根“攪屎棍”攪得丞相府天翻地覆,一鍋端了,豈不更好!
誒,我為什麽要那麽形容自己呢?比喻什麽不好,比喻成“攪屎棍”,我也是對自己的文字匱乏表示無奈。
“子心姐姐,我娘親怎麽了?”汝嫣淩蘭現在一口一個子心姐姐的喚我,讓我後背惡寒一陣,誰TM是你姐了,少跟我套近乎。不過,話說回來,汝嫣千青還真是她姐,扶額心塞,這年頭自己打自己的臉,怎麽就那麽狠呢!
我收回脈枕,看著汝嫣淩蘭說道:“都說好事要成雙,沒想到還真是如此,荀姨娘已有身孕一月有餘了,恭喜小小姐。”
汝嫣淩蘭一時被驚愕的不免有些愣神。
“你說什麽?”汝嫣淩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厲聲問道,聲音之大,表情之猙獰,難道她不開心嗎?
“我說荀姨娘已有一月有餘的身孕,賀喜小小姐了。”
若不是從玲瓏娘子那裏知道,上月這荀姨娘有半月承歡在丞相床上,我還真不敢這麽信口開河。
如今我這麽沒“醫德”的到處瞎說,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遭報應,但願,老天爺看在我一片熱誠助人之心,能夠原諒我這些胡言亂語,免了我的報應。
汝嫣淩蘭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寒意,悠悠的望著床上昏睡的荀姨娘,嘴角露出的笑容也讓人滲的慌。
“可知男女?”汝嫣淩蘭側頭看著我。
我搖搖頭,“這才一月有餘怎會知男女,最起碼也得像丞相夫人那般,兩月有餘才行。”
“兩月有餘就能知曉男女?”汝嫣淩蘭的臉色告訴我她很懷疑我的說法。
說實話,我也懷疑,因為就是十月臨產,胎兒沒出以前,我也壓根不知道是男是女,我又不是B超,一掃便知。這一切不過是信口開河,為了報仇而已。
“別人知不知我不曉,反正我能知曉便是。”我現在說瞎話的本領既已這麽爐火純青了,張口就來了,不由深深佩服自己。
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佳人,我起身走向桌前,取出一套金針,總讓她這麽睡也不好,是該醒醒了,這“變了天,換了景”的丞相府,也不知道荀姨娘能接受不?再說,這金針本就是為她準備,現在不用更待何時。
“你這是要幹嘛?”汝嫣淩蘭見我取出金針,刺入荀姨娘手臂上的穴位,雖有疑問,但卻不阻攔。
待紮好了金針,我才開口,故作深意的說道:“荀姨娘這病是心裏勞累成疾,浮於表象。如今又懷了胎兒,身子更是疲乏,我剛施針疏通她的氣血,想必一會兒就好了,我開一個藥方,小小姐派人抓藥回來後,記得按時給荀姨娘喝下,不然……”
不然,她“大姨媽”來了,我就露餡了。
“不然,荀姨娘這身子怕是有些不好受。”
寫好藥方,隨手遞給了汝嫣淩蘭,汝嫣淩蘭拿著藥方遞給一側的藍衣嬤嬤,那嬤嬤拿著藥方看了很久,瞧她神色,莫非這婦人懂藥理,汝嫣淩蘭還是放著一手的啊!讓人驗我藥方,那你們就慢慢看,能瞧出裏麵的貓膩,算我輸。
那藍衣嬤嬤看了好一會兒,才把藥方遞給汝嫣淩蘭說道:“回小小姐,沒有問題。”
怎麽可能會沒有問題呢?問題是大大的有啊,隻是你們看不出罷了,和我鬥藥理,我這旁門左道的路子可比你們野多了。
現在的重點是,房內有懂醫的人,那必會切脈,我得想辦法把荀姨娘的脈象給掩掩,不然後果很嚴重啊!真沒想到會有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