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事在人為？
沈君揚的雙眸突然變的有些許柔情，語氣也變得溫柔的問道：“四十兩虧嗎？”。
虧，虧的腸子都綠了，可我若說虧，你會補錢嗎？一想到這裏，又想起明王那麵孔，明天等他們走後，我就畫個明王的小人，來扔飛鏢。
“不虧。隻是賺得不多而已。”最終還是昧良心的說了句實話，畢竟師父說過，治人不圖錢財，圖病人病好後，作為大夫的那份成就感，但是自從師父出去雲遊後，我才知道那些就是屁話，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幹啥都要花銀子，特別是還有個敗家師父在外麵逍遙，更是個費錢的貨，所以，不多賺點，真得餓死在穀裏，這世上隻有嫌錢少，誰會嫌錢多呢？
沈君揚沒有應我的話，而是沉默了許久說道：“那你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派人來京城告訴我一聲，我都會竭盡所能。”
“不用了。”我沒事去找刑部尚書幹嘛？一不殺人，二不越貨的，我可是奉公守法大大的良民，咦，為啥是良民，應該是優秀的公民才對。
“那不如這樣，子心若是今後來了京城，你在京城的一切開銷我都包了。”沈君揚又想了許久說道。
瓦特，我若去京城一切開銷他都包，那可省了不少銀子，比賺他們的還劃算。
“是一切開銷嗎？包吃包住的那種？”
“是。”沈君揚伸手揉了揉我腦袋，轉身就往回走了。
老天爺開眼了，太驚喜了。但是無憑無據的到時候他不認賬怎麽辦？誒誒誒，看著他離去背影，我趕緊喊道：“說話算話，你可是刑部尚書啊！不許賴賬的。”
沈君揚背對我揚了揚手，說道：“說到做到。”
這是撿了個大便宜嗎？突然覺得他還是挺順眼的。
夜幕已深，我依舊回到藥房，準備在桌子上度過一宿，看著明王早已躺在了躺椅上閉目養神。
“子心。”明王睜開眼睛喊道。
“王爺，有事？”
……
“沒事。”明王沉默會兒說道，然後就沒聲了，不知是睡著了，還是不想搭理我了。
明王這不神經病嗎？他這是在玩：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的遊戲梗嗎？
本以為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這些人已全部離去，但事實上，一大早就被那些府上的管家們給吵醒了，管家們在院子裏指揮這個趕緊把老爺扶好，指揮那個記得把東西帶齊。
坐在桌子上，我兩眼放空的看著外麵，院內一片混亂，很慶幸我不必參與在內，再側頭看見躺椅上的人已不見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
低眸卻看見身邊有二百四十兩的銀票放著，這些人還真是各家不多不少隻給四十兩，額外的打賞都沒有，太摳門了，六部尚書全不是好人！
看著嗣檸背著行囊向我藥房走了過來，他們也要出發了？
“一大早就犯傻呢，這眼睛愣神的就差沒掉口水了。”嗣檸一進屋就笑道。
這嗣檸是不是看著周圍沒人，就放飛自我，卸下偽善的麵具，說話越來越惡毒了。
抬眸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你們也要走了？”不想開口問他，但抵不住好奇。
“嗯。”嗣檸轉頭看了下院子，舒誌他們都已是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的樣子。
“昨日夜間王爺和刑部尚書那邊得到消息，已找到古兒的婆婆了，還抓到了進京投毒的那幫胡人的頭兒，審出他們皆是西域赤晗部落的人，這次針對六部的投毒是西域赤晗部落單於的陰謀，這支部落上次就來邊境進行挑釁，被鎮壓回去後，心有不甘就派人來京城投毒。明王和兵部尚書商量著過幾日可能會率兵出征征討赤晗。”嗣檸說道。
赤晗？這不就是最先製出千香醉的那個西域部落嗎！聽聞是一支好戰的部落，崇尚武力，為人狡詐，有西域狐狼稱號。這冒充苗人從苗疆入中原，再進京城投毒，是有點像是他們的風格。
“那古兒呢？”我看著嗣檸問道。
“我們天香閣這兩日會護送他和他的婆婆回苗疆。”
呀！這就要回了苗疆，碩明可要傷心了。
嗣檸看著院子裏碩明身後跟著的青衣小尾巴，突然笑道，“這碩明和古兒的事，看他們自己的造化。我們天香閣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地方，就不知古兒那邊，苗疆王的想法了？。”
“嗣檸，古兒以後不僅是苗疆的王，還是大祭司，掌管苗疆大小村寨，碩明到時候以什麽身份站在古兒身邊？真以王後身份嗎？我們之前不知道這倆人怎麽搭上眼的，以後也不知道這兩人的路會如何，可我們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往前走，什麽都幫不上，他倆的身份太過於懸殊了，前途阻礙重重，但是，情愫已入心，再斷難覓期。”看著院內的兩人，但願我這一切都是瞎想瞎說!這輩子我可見不得身邊誰比我可憐。
嗣檸看著我笑道：“我們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有時候總感覺你像個老太婆一樣，明明十七還差一月有餘，偏偏有時候說話像看破紅塵一樣老成不過，有時候得相信四個字，事在人為。小子心一個人在穀裏悶了，就多出去走走，別胡思亂想的。”說完便用手推了我頭一下，走出了屋。
你才像個老太婆，老娘上輩子死的時候才二十五六好不好！
院內嘈雜聲，弄得我睡意全無，躺在桌子上看著手中的銀票，也無半點激動之情，明明可以賺一大筆的，偏偏遇到明王這個半路程咬金，無花穀的生意，不會被我越做越慘吧！師父，你在外麵悠著點玩，徒弟這會兒還要存錢購藥材呀！
嘈雜聲慢慢小了，然後一切歸於平靜，這人終於走完了。多日的辛苦也終於結束了，算來今日已是六月二十九了，那再休息兩天，就得進京購買藥材了。不知道，沈君揚的話是不是真的算數。
走到院子中央，看著一下子安靜的院子，心情突然有幾分失落，但這種失落我已習以為常，過幾天就好了。
走到附近的村子，請了四五名大娘前來幫忙清洗被子，忙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才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完畢。
看著院子裏掛滿了的床單被套，這請的還是村裏手腳勤快的大娘都忙活到現在，若是我自己一人上陣，估計洗到第三床就要哭死在盆前。穿過這些花花綠綠的被套，來到毒草前蹲下，這些小寶貝們的顏色好像有了些變化，不知道是不是夜晚光線問題，總覺得顏色變深了。這片毒草若真的變深了，等師父回來的時候，估計會被氣死，我當初說的毒草得用毒液養，他偏不信。如今看來，還是有效果的，明天早上再檢查一遍確認一下。
終於可以睡回自己的臥房睡覺了，躺在床上的感覺真好，渾身放鬆下來很快就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的已是太陽高掛。
好久沒睡的這麽安逸了，沒人看病，沒人打攪，整個人輕輕鬆鬆，舒舒服服的慢慢醒過來。
看著天氣不錯，不如去鎮子上逛逛？已經很久沒有去過鎮子了，從當初韓耀傑他們開始來看病阻礙我的半日遊起，到現在，我好像去得最遠的就是昨日那個村子了。過幾日要去京城，今日去鎮上正好可以買點路上吃的備著，進京城要騎一天的馬，不會被累死但若無吃的會餓死。
打定主意後，就收拾東西向鎮子走去，好久沒享受到穀外的陽光了。
這剛走進小鎮，卻見一處圍滿了人，大家都在爭相往裏看著什麽，好奇心驅使下，拍了下從人群裏擠出來的一位大叔，“請問大叔，這裏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多人！”
大叔抬眸看著我說道：“還能怎麽，朝廷貼了布告，今日出兵攻打赤晗那幫胡人，那幫人也真是大膽敢去京城謀害朝廷命官，這不昨晚就被虎衛軍的人給抓著了。”
“可不是膽子大嗎！”另一人接話道：“真是可惡。”
“對呀，若不是明王發現及時，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這次明王與兵部刑部兩位尚書一起出征，赤晗那幫胡人就等著哭吧！”
……
……
本來隻是想問一下怎麽回事，卻變成了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茶話會了，好像這茶話會還沒我插話的份兒，那這樣你們慢慢聊，我默默地向鎮子中心走去了。
昨天嗣檸不是說要過幾日明王才出兵嗎？怎麽這今日就出兵了。也不知道這一仗要多久，打仗，勞民傷財！
等等！！！剛剛是不是有人說兵部刑部兩位尚書也出征來著？
刑部！刑部！沈君揚TM出征了，那我進了京找誰去啊！不會是他知道我近日要進京故意去的吧，嗯，一定是故意的，這打仗關刑部什麽事，不好好查案子，去舞刀弄槍的，我就說，六部沒一個人好人！
誒，不在就不在吧，不在也得去買藥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