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念生，一念滅
待等獠都離開，紅漪對齊連嘖舌說到：“你這人真是天生當天魔的料，本來你就想把那副鬼軀給他用，結果現在倒成了他主動求你。”
“獠都這個人脾氣衝動，偏偏又自大自傲，如果我主動開口讓他做事，一來他當然要拿喬做大，生出許多不必要的條件來，說不得還要折辱我一番；二來他覺得咱們有求於他，說不定便要生出許多主見了，不肯聽我們的計劃。現在他主動開口，雖然心中定有怨懟，但總比前種情況號上太多了。”
紅漪說到：“我覺得你做得有點過了，獠都一心要救林雨澤，該不會不識大體才對。”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齊連冷笑一聲說到：“張飛要為關二爺報仇，也沒見他能夠改掉酗酒的毛病，最後死在了兩個小卒手裏。”
二人心意相通，齊連一用此典，那邊紅漪也就明白了其中的背景故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齊連這邊也不意外。
萬花山後山，內門弟子洞府。
後者此時正端坐榻上，心中頗有惶惶，自從那日在別院前見到諸多孩童觸動道心，她便一改以往貪圖享樂的性子，開始專於修行之道。
白子義每日講課都未曾避諱過她，那太和真解雖然一直未曾動過，但也從未瞞過她，雖然與萬花山修行路數並不相同，但是也讓她每日都有所得。
因此一月下來，她原本停步不前的修為不但又有精進，連帶著對於齊連也越發感激起來，在她印象中，即便是自己的老師也從未這般關心過自己的修行，心中甚至對這個晚輩生出了一些本該對長輩才有的孺慕之情。
而近日齊連根據白子義講義所發表的一番演講，又更加觸動了她的心思。
她如今已有一百八十歲，服下過三顆回春丹，原本還算是上佳的根骨如今隻能說是中人之姿，而一月下來，她發現自己對於修行的感悟竟然遠不如白子義這個練氣來得透徹，更別說每有所言便可插中要害的齊連了。
她還有兩個甲子的壽元，從築基中期到金丹境界還要跨過兩層門檻，時間真的來得及麽？
更何況，即便是到了金丹境界又能如何，她自問並非是驚才絕豔之輩，對於萬花山道法也並無半點改進的頭緒，到時候如何才能夠突破到祖師都未曾觸及的境界？
畢竟，元嬰以下，皆不足論。
便在此時，門口禁製亮起，熟悉的聲音傳來：“花道友可在麽。”
發出聲音之人正是齊連。
這一次要麵對的是廖無憂，即便是有心算無心、即便是不需要正麵交鋒，他也沒有任何把握，因此需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而花藝澄正是其中之一。
不多時門口禁製散開，花藝澄笑盈盈地走上前來說到：“齊道友快請進。”
二人一前一後進得其中，隻聽花藝澄說到：“齊道友不必親自來找我，隻要有所需要隨便找個人過來招呼一聲便是了。”
齊連並未接話，待得到了正廳二人分賓主落座，齊連不待虛言開口問到：“花道友不知可有問鼎元嬰的心思。”
這一句話直接問到了花藝澄的心坎裏麵，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笑著剛想要岔開話題就聽齊連無比嚴肅地繼續說到：“我不會再問第二次，請道友從心回答。”
花藝澄臉上笑容頓時斂去，一時間心中轉過千百個念頭，若是換二一個煉氣期的小輩來問，即便是龔長章和楚天兩個，她恐怕也隻會當成一場笑話而後送客，但是齊連不同，莫名的她對於齊連有一種難言的信任，覺得此人如此發問定然不是無理取鬧。
略作思索，她歎了口氣開口說到：“妾身修道近三個甲子，六十年築基，又用了六十年才堪堪築基中期，這期間能用的丹藥都用過了，後來因為與掌門師叔關係疏遠，自知成不得下代掌門，此生金丹無望，便開始自暴自棄耽於享樂，一甲子期間服了三顆回春丹，如今底蘊空耗，年華蹉跎，便是金丹都成奢望。”
“說來可笑，月餘之前若是道友這樣問，我定然會說沒有。隻是道友開門收徒之後，我自己也有了徒兒，便會想著，若是當年我也有這番際遇，說不得也能有更高成就，便開始心生不甘，不甘又化為動力，於是這修行的心思便一日勝過一日。”
“如今，妾身便是以這幅殘軀，也想搏一搏問鼎元嬰，萬古留名。”
齊連終於露出了笑容：“很好，你有這個心思念頭，我才有辦法幫你。”
花藝澄不可置信地問到：“齊道友……你如何幫我，莫非是錢道成前輩有什麽逆天手段不成？”
“你是想說，我一個練氣小輩如何幫你，對吧。”齊連搖頭一笑：“此事和錢道成無關，但是錢道成如何成就的元嬰，我卻知曉。”
聽得此言，花藝澄倒吸一口涼氣：“齊道友，您究竟是……”
“我確實是齊連，但是這幅身軀卻並非齊連。”
“錢道成如何成就元嬰，你可知曉？”
花藝澄木然點頭：“據傳說錢老前輩本是一介散修，境界不過練氣，八百年前天地大劫之時忽然消失，世人皆以為他已然身死，但是卻不想他在山中得到了上古魔修道統，不到兩百年百遍從練氣一躍而成元嬰，創下了血骨魔宮的好大基業。”
“他當年得到的，我都能給你。”
花藝澄忽然起身，然後衝齊連盈盈拜倒：“請道友、不，請齊先生教我。”
齊連麵色略顯複雜：“你不問問有什麽代價？”
沉默。
“如此，且放開心防，頌念吾名。”
在花藝澄神識之中，六欲魔種悄然枯萎，三條無形聯係有兩條倏然崩斷，其中一條忽然變得粗壯起來，在六欲魔種的殘骸之中，一顆嶄新的魔種悄然孕育。
於此同時一部功法出現在花藝澄識海之中。
“此為《星宿無量天魔決》，善推演一切變化，隨你修行進境，它自能彌補你萬花山功法之缺憾。”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你去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