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白子義從來都以為自己才是這世界上臉皮最厚的那個人,但是現如今他才發現,他錯了,原來真有人能夠死皮賴臉到齊連這種地步。
“我說,難道你們血骨魔宗就不顧及一下聲譽麽,你一個親傳弟子來找我這個棲霞劍派的偷師,要點臉不要啊。”
齊連聳聳肩說到:“反正講的是太和真解,沒什麽大礙,來吧快開始吧,你看給這倆孩子急的。”
白子義翻了個白眼一揮衣袖說到:“小甲、小乙,你們兩個去後麵淨室打坐修行,今晚我要看到你們倆的進步,記住不許急躁,若是讓我察覺誰的氣走急了走偏了,那便不用叫我老師了,去吧!”
兩個孩子怯生生地站起來,先後向白子義和齊連行了禮,然後規規矩矩地去了後麵。
齊連好奇問到:“一個小甲一個小乙,這兩個孩子難不成是親生的兄弟?我看他們倆也不是很像啊,你問過他們父母沒有。”
“我懶得記那麽多名字,就給他們起了法號。你那眼神什麽意思,有意見?”
“他們兩個有你這麽個老師還真是幸運。”
這話聽起來要多假有多假,白子義躺回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說到:“我怎麽管徒弟用不著你來說,我要午睡了,你該幹啥幹啥去吧。”
“行吧,那以後我教徒弟的時候要是遇到了什麽問題就麻煩你了,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煩。”
白子義隻當他是胡說,在他看來齊連此番過來不過是想摸摸他的底,看看他到底有什麽本事罷了,自己已經明確拒絕了,對方再不要臉應該也該就此打住了。
齊連一出了門,原本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從剛才的接觸來看白子義對於修行的理解非常深刻,對於兩個弟子的要求也非常認真嚴格,這是個好消息,至少說明此次任務還有完成的可能,畢竟一個完全放棄修行的人不會是這樣的狀態。
一個下午匆匆而過,齊連和白子義都沒有收到新的弟子,齊連回到自己樓中隻看到老章一個人在不由得好奇問到:“怎麽就你一個,楚天和宗澤呢。”
“宗澤早出去玩去了,他說對著這些小孩子沒什麽意思;楚天看上了個人選,這不是剛出去麽,正好和你前後腳。”
“你就沒有物色個好苗子?”
老章一攤手說到:“我現在還隻是個雜牌天魔,不想耽誤了那些孩子的修行。”
高境界的眷屬可以讓天魔向更高境界邁進,相對的,天魔的境界也會相當程度上限製眷屬的上限,天外劫以下眷屬境界最高也隻能到元嬰級別,但是並不意味著種下精進魔種的眷屬就能夠達到元嬰境界。
尤其是剛剛踏入修行大門的年輕人,他們的向道之心並不堅固甚至可以說是脆弱,往往會因為各種事情發生動搖,如果精進魔種的主人不能夠控製好汲取和激發的尺度,很可能會將其道心徹底摧毀,從此絕了上進之路。
在亙古以前,無窮無盡又毫無節製的天魔正是這樣以一種近乎天災的方式摧毀了一個又一個修行世界。
齊連搖頭一笑:“哈,矯正心態,我記得培訓課程時候可是專門對這種心態大加批判了一番。”
矯正心態,也被稱為法官心態,是指天魔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可能會抱有的一種態度,通常是指天魔在完成任務過程中不以任務要求為第一要務,而是利用自己的道德觀念對任務目標進行評判,以祛惡揚善的手法來達成矯正世界的目的。
具體來說就好比任務目標明明是要求在目標心中種下六欲魔種,但是由於執行者的道德判斷卻摧毀了對方的神識選擇汲取超拔意誌;或者是要求種下精進魔種,但是執行者卻認為對方是個好人,因此放棄任務任其失敗或者對任務目標施以援手,更嚴重一些甚至會出現幫助任務目標對抗其它天魔的情況。
齊連倒了杯酒塞進老章手中:“我知道你心軟,但咱們畢竟是天魔,想要在天魔界活下去有些事情就必須要做,咱們天魔和修行者就好比是食物鏈上的兩個環節,狼吃羊、羊吃草,天然之理,和道德無關。更何況咱們做的也不是要命的活計,隻要掌握好了分寸不會耽誤他們修行。”
老章笑了笑說到:“我知道,可這不也不是任務麽,而且我不像你那麽精細,也不像楚天那麽嚴謹,我就是一粗人,這種事兒我沒把握。”
看到老章如此堅決,齊連也不再多勸:“對了,楚天和你說了他預定的目標是哪個了麽,什麽名字?”
“淩天然,就是一開始被你清出去的那個。”
別院門口,聚集了一天的人們漸漸散去,待選的孩子們在家長的帶領下抱著忐忑的心情就近尋了住處,而那些沒有被選上的孩子們也並不十分傷心,因為他們的父母大多很想得開,畢竟來的人太多了,能被選上是上天眷顧,選不上才是正常的。
叢林之中,一隻鬆鼠結束了一天的忙碌,站在枝頭上啃食著一枚半熟的蘋果,忽然間一枚石子飛來將它整個身子都嵌進了樹幹之中。
罪魁禍首狠狠啐了一口,開口罵到:“什麽東西!一個練氣絕頂的貨色就敢對小爺我挑鼻子挑眼!分明是嫉妒我天資穎悟,怕我將來超過了他搶了他的風頭!把我當什麽了!?我是他能這樣折辱的麽!”
“等著吧!早晚有一天小爺我要拜入頂級宗門、練就一身絕世的仙法,到時候我定要打上血骨魔宗報今天一箭之仇!”
啪、啪、啪。
漫不經心的掌聲伴隨腳步聲響起,楚天慢慢從陰影中現身:“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齊連若是收了你,怕才是沒有眼光。”
短暫的詫異與尷尬之後,淩天然立刻換了一副麵孔:“小子無狀,不知前輩在此,口出狂言,還望前輩海涵。”
楚天略感詫異,卻沒有絲毫表露:“嘴上恭敬,心裏麵卻未必,我想你現在正想著如何讓我留下名號,將來以作尋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