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責任與信任
沒等齊連三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紅漪又問到：“你們這一次的任務，恐怕走的不是公司明麵上的流程，至少沒經過總控中心的審核，而是屬於機密任務，對吧？”
這讓三人更加震驚。
“果然，你們這一次，純粹是被徐嬌當槍使了，她恐怕是想借著你們三個這次任務來試探一下，棲霞劍派是否還殘留著程武旭的勢力、或者說，還殘留著多少。”
楚天麵露不滿，嘴唇抿在一起，老章則是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頭上，恨恨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隻有齊連的表現最為平靜，紅漪見狀有些好奇：“你似乎並不感覺意外啊。”
齊連感歎說到：“公司裏不就是這樣嘛，反正他是領導我們是員工，不用白不用，活著回去要感恩戴德，便是死了也就活該死了，一向如此不是麽？便是紅漪前輩，當年不也是被程武旭當成了棄子麽，我們至少還沒到那個份兒上。”
“不錯，你看得倒是清楚，也是個轉生的吧。”
“也？您也是轉生來的？”
“我當然不是，不過你們竟然沒聽說麽，徐嬌就是轉生的啊。”
相比於之前的消息，這個就沒有那麽讓人吃驚了，三人倒是都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們不妨來做個交易。”紅漪的表情嚴肅起來：“將你們所知道的資料都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們完成這次任務。作為交換條件，你們需要全力幫助我脫離現在的困境，重返天魔真身。”
齊連攔住了想要一口答應下來的老章，正色以對：“如果紅漪前輩能夠出手相助，那麽我們肯定是高興都來不及，可是我們三個現在連欲者劫都不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幫助您。”
紅漪說到：“我自有辦法，隻是到時候希望你們不要食言。”
齊連卻不肯鬆口：“您還沒說到底是什麽辦法。”
紅漪嘖嘖搖頭：“聰明的男孩子果然都不太可愛，那好，我就直說了吧，如果你們任務完成，我要你們和我種下雙向魔種。”
齊連斬釘截鐵地說到：“不可能！”
也不怪他拒絕得如此幹脆，所謂雙向魔種，算是天魔之間互相結盟時候的必要手段，在對方魔識之中種下魔種，卻不用來汲取力量，而是讓雙方都有終結對方的能力，這樣一來就可以保證任何一方都不敢做出對對方不利的事情。
這看似非常公平，可是問題在於，結盟往往需要雙方有著相對平衡的力量比，現在齊連這邊是三個雜牌天魔，雖然不知道紅漪之前是什麽境界，但是至少也該是眾生敵級別，他們三個捆在一起都不是對方的對手，如果種下雙向魔種，他們未必能夠鉗製對方，卻一定會被捏得死死的。
紅漪皺起了眉頭：“你當真不答應？這趟渾水可比你們想象得要深得多，沒有我的幫助稍有不慎你們就會淹死在裏麵。”
齊連冷眼以對：“至少我們死的時候也是自由的，不必在別人的控製之下苟活。”
氣氛一時間僵硬起來，老章看看齊連，又看看紅漪，開口說到：“那個……有話好商量嘛，紅漪前輩你看，您等了八百年才等到我們，這次任務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短時間內徐嬌肯定是不會再派人過來了，下次機會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我們呢，又都隻是些新人菜鳥，實在也不敢輕易把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裏，您看看是不是有什麽折中的方法？”
紅漪被戳中了心事，長歎一聲，無奈地看著齊連：“你既然是轉生的，也應該知道凡人和天魔之間那幾乎無可跨越的鴻溝，現在每一天，我的魔識性質都在一點點向靈魂層麵轉化，等真到了那一天，我就要被拋進輪回之中，不知多久才能夠重新走上超脫之路，就像他說的一樣，機會難得，我是不會害你們的。”
話說得清楚，齊連心中也明白，他們已經是紅漪最後的機會，如果今天不和她種下雙向魔種，那麽三人最好的結果就是放棄任務灰溜溜地回到公司，甚至可能來不及離開就要死在這裏。
想到這裏，齊連昂起頭來說到：“好，我可以答應和你種下雙向魔種，但是我也有條件。”
紅漪點點頭：“你說。”
“第一，種下雙向魔種的隻有你和我，不能牽連到他們兩個；第二，在這次任務過程中，你必須全力協助我們，如果他們兩個人中有任何一個因為你的決策或者建議死去，那麽咱們倆之間的協役作廢，我拚著一死也要將這裏的事傳回公司去。”
紅漪撫掌誇讚：“不錯，不錯，很有擔當嘛，如果當初程武旭有你這樣的覺悟，我說不定也不用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不過嘛，我也有條件，那就是你我都不能泄露對方的任何秘密，你的那一份包括他們兩個，如果他們兩個之中有任何一個向公司或者其它人泄露了我的存在，那麽我會立刻摧毀你的核心。”
“成交！”
“那好。”紅漪展顏一笑，轉頭對老章和楚天說到：“你們兩個先出去吧，對了，把他的容器也搬出去，雙向魔種的種植需要的過程有些繁瑣，我不希望被人打攪。”
老章以詢問的目光看了過來，齊連微微點頭：“去吧，紅漪前輩不會害我的。”
兩人回到軀殼之中，搬動齊連的容器出了腦宮，大門徐徐關上，楚天忽然開口：“為什麽，齊連要這麽做，明明我們三個一起來的話，對他來說風險會更小。”
“這就是責任，還有信任。”老章歎了口氣問到：“你知道為什麽在咱們同期裏麵，我最喜歡也最佩服的就是他麽。”
“不隻是因為他和我都是轉生天魔，也不隻是因為他的腦子比我好使，而是因為他有擔當，夠義氣，和他在一起我不必擔心被他轉手給賣了。就像今天這樣，也許換一個人來，依舊能夠看出紅漪的謀劃，但是卻絕不會為了保護咱們兩個毅然決然地答應紅漪的條件。”
“這就是責任的意思嗎……”楚天低聲說到：“那麽信任，也就是他相信我們不會辜負他的期望，不會把這一切泄露出去，對麽。”
“如果你隻想到這一層，那就太小看他了，也是在辜負他的信任。”老章低聲說到：“他把自己的性命壓在天平上，不隻是相信我們不會泄露情報，更是相信我們，一旦出現什麽意外，我們能夠給他以幫助讓他不至於陷入絕境。”
楚天迷茫說到：“可是，現在，我們沒有那樣的能力。”
老章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努力吧，變得更強，變得足以回應他的這份信任。”
說完，老章的目光投向了顏色深沉的大門，眼中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