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漫漫長路
“唔，我這是，怎麽了？”
一片混沌之中，西洛迷迷蒙蒙地睜開了眼睛。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意識就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最後有印象的畫麵，就是幼閃閃飄揚的金發。
“呃！！！”
還沒等他把思路理順，一股強烈的疼痛就衝擊了他的大腦。那感覺，就像是千萬條狂蛇在肆意撕咬自己的神經。盡管西洛已經習慣了痛苦，這一突然襲擊依舊讓他發出了苦悶的呻吟。
“嘶，呼，好家夥，這一下可真夠勁的。”
過了好一會兒，西洛才慢慢緩過勁來，剛才的疼痛已經快要觸及到他能承受的極限，如果再持續一段時間，他現在的身體可能會支撐不住。
等一下，身體！
西洛的心髒猛地一顫，急忙摸上了自己的左眼，在感覺觸感一切正常之後，才輕輕的鬆了口氣。自己的眼睛沒有問題，自己的身體也沒有脫離自己的掌控。
不過，一切正常，現在反而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對於自己身體的狀況，西洛的心裏再清楚不過了，長久的疲憊，再加上此世之惡的侵蝕，他的身體已經瀕臨崩潰了。幽火雖然能壓得了一時，但絕不可能一直占上風。
自己的身軀，就像是一個不斷加壓的煤氣瓶，連西洛自己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暴走失控。
如果他還有時間，這件事情當然可以慢慢處理，但是遺憾的是，自己現在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揮霍了。
所以，他找到了吉爾伽美什，他要在關鍵的一戰來臨之前，把這份已經快要控製不住的壓力宣泄出去。而這一過程，也是他徹底解決問題的機會。
“唉，想這麽多也沒用，既然現在沒有事，那麽我應該已經不在最終戰場上了。”
西洛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幸好，蒂斯塔納還在自己身上，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一直和他緊密相聯的蒂斯塔納，此刻並沒有回應他的呼喚。
“呼，算了，繼續往前走吧。”
用力地跺了跺腳，腳下是堅實的土地，目視前方，映入眼簾的是遙遠的地平線，而地平線之上，則是赤色與漆黑混合的天穹。
原本他以為，自己會像前幾次那樣，直接與那個黑影碰麵。從自己在夢境中的經曆來看，那家夥可不是一個沉的住氣的家夥，看到自己的慘樣，一定會出來嘲笑一番。
但是現在看來，對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沉穩。不過，這也是一種自信的體現吧。
“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了，是絕對不可能再逃得掉的了。所以“她”願意等，好好看一看這疲憊不堪英雄的醜態。
“嗬嗬，想得到是挺好，不過我可不會讓你得逞。”
盡管內心已經被侵蝕成了眼前的地獄景象，西洛也沒有氣餒或屈服，他來到這裏的目的，就是徹底改變這一切，除此之外，不作他想。
自己真正的身體，此刻應該已經失去了控製，不過他相信吉爾伽美什，會信守他們之間的承諾，甚至在正麵作戰中壓製發狂的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唔，雖然說不是最終戰場，但感覺還是參考了很多啊。也對，那家夥在我的身體裏待了這麽九，知道這些並不算什麽。”
盡管遠方的大地一片黑暗，但西洛依舊踏步向前。不論如何，他都不是停在原地的人。更何況，如果自己沒有動作，相信“她”也願意這麽一直盯下去。
所以，幹脆就這樣把她引出來吧。
“呼，哈……”
隻是，還沒走多久，西洛的呼吸就變得急促起來，原本平靜的胸膛，也開始微微起伏不定。就連腳下的步伐，也沒有剛開始那麽沉穩有力了。
“這家夥，做的可真夠絕的。”
已經有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這與戰場上用盡力氣的虛弱和疲憊不同，現在西洛感覺到的，是真正的脆弱，是受點重傷，隨時可能會死的脆弱。
力量，不在了，自己的身體現在已經空空蕩蕩，別說魔力了，連體力都不剩多少了。
“沒錯，失落吧，不安吧，恐懼吧，我要看到的就是這些！”
冥冥之中，西洛聽到了這些話語在他耳邊回蕩，看來對方一直在仔細地觀察著他，就連他最細微的動作也掌控的一清二楚。
強者失去力量，就什麽都不是了，越是擁有，就越是害怕失去。不愧是此世之惡，對人類的弱點明白的很啊。知道無法用欲望蠱惑自己後，就想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屈服嗎？
隻可惜，“她”小看了自己，也沒有完全看清楚自己。
“呼，呼吸放緩，雙手與雙腿協調擺動，步幅不宜過大，更不可隨意改變行走速度……”
西洛沒有想到，這些年少時被雷恩所教授的最基本的知識，過了千百年後，竟然在這裏，以這種方式，又一次被他拾起。
“現在就好多了。”
一旦調整好了步調，原先的疲憊也就慢慢消減了，甚至連呼吸都再次平穩下來。西洛的身體雖然瘦削，體質卻不錯，如今放平心態，又有省力的技巧，自然無礙。
“該死，該死，該死！”
隻是，他無礙，在背後看著他的人可就不高興了。一時間，原野吹起的風裏，似乎都夾雜著憤怒與怨毒的詛咒。
不過西洛並不在意，他甚至不在意這片荒野是否有盡頭，他隻是這麽走下去罷了。他相信，他要見的人，一定會出現在他的麵前。
荒野的風，靜靜地吹拂著，目力所能及之初，除了荒漠便沒有其他，長久的走在這片毫無希望的大地上，即使意誌再堅強的人也會發瘋。
但西洛卻不擔心，因為以他現在的狀態，如果那家夥不出現的話，他大概……活不到發瘋的時候。
長路漫漫，不知盡頭，也無法回頭。西洛就如同一匹離群的孤狼，在這片不隻是何處的大地上行走著，在堅實的地麵留下淺淺的痕跡。
夾雜著沙子的風如同吸血的蟲豸，將他身上的水分快速地吸走。不知何時，西洛的嘴唇已經發幹，開裂，臉龐也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浮灰。
而疲憊，更是如同索命的惡鬼，纏上了他的身。不管西洛的體質有多好，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普通人。而身為普通人，體力，總有用完的的一刻。
不過，西洛的眼睛依舊很清澈，幽藍色的瞳孔之中，映照著的是前方的路途。
“光靠這點小手段，可是沒辦法讓我低頭的。”
更新達成！
昨天去寫實驗報告了，結果時間一下子就晚了，抱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