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長夜終盡
“嗡！！！！”
太陽還沒有睜開眼簾，黎明的曙光尚未到達這片大地，就在這黑暗最濃重的時候，卻有一束光柱衝天而起，如同一顆參天大樹，支撐起蒼穹與大地。
“！！！”
如同潮水般的共鳴瞬間席卷了整個戰場，隨後浩浩蕩蕩地向遠處延伸，金色的光芒如漫天螢火般散落，一時之間竟讓人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這，這也太……”
菲奧蕾抬起頭，仰望著滿天繁星，還有那貫通天地的光之樹海，隻覺得自己仿佛喪失了言語的能力，隻能發出無意義的驚歎。
老天爺，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宏偉景觀？
縱使已經在時鍾塔深造了好幾年，期間也見過不少神秘，但菲奧蕾依舊被眼前的景象驚的目瞪口呆。以前的那些所謂魔術，在這棵參天巨樹前就像是嬰兒玩具，不值一提。
“果然，西洛他不是我的……”
驚歎之後，一股難以言述的失落湧上菲奧蕾的心頭。即使施展了如此奇跡，自己的魔力依舊不見減少，看來西洛從未依靠過自己的力量。
這份意料之外的主仆關係，從一開始就是假的，隻是西洛沒有拆穿……
“唔……”
盡管之前已經有了預感，但當這個事實清晰地擺在自己麵前時，菲奧蕾又感覺難以接受。更何況，以她現在的力量，什麽都做不了……
“西洛先生！”
相較於菲奧蕾的患得患失，此時琪格的眼中滿是崇拜和驕傲。她忍不住興奮地跳了起來，赤紅色的眼眸中映著點點星光。
西洛是她人生的起點，西洛的強大就是她的榮光！輕撫著身邊的大團子，琪格隻覺得自己的心髒簡直快要跳出來了！
“最後一擊……”
站在琪格的身邊，貞德卻沒有像小琪格那般歡呼雀躍，曾經與西洛並肩作戰過的她很清楚，那個少年，早已經到達了極限！
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竟然被迦爾納刺中心髒不死，還來了波聲勢浩大的反殺，但這都改變不了西洛已經燈盡油枯的事實。
貞德知道，這雄偉壯觀的一劍，是名為西洛的戰士所發出的最後絕響。
也是這場聖杯戰爭，終結的信號。
“至少，不要就此消失。”
凝視著仍在不斷生長的巨樹，貞德喃喃自語道。她現在隻能期盼西洛還有所保留，不會直接消失在這片光之樹海中。
“嗡嗡嗡~”
盡管外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此時此刻，在巨型光柱的中心，卻形成了一片安靜的世界，如同風眼，頗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而西洛，則站在此方天地的中心，注視著眼前的青年。
“……看來我低估了你的執念。”
沉默半晌，西洛緩緩地開口，溫潤的嗓音中溢滿了疲憊，他已經沒必要再去掩飾自己，無論如何，這場戰爭的勝負都已見分曉。
“竟然去而複返，你就真的這麽想要那個杯子？”
“嗬，當然。”
站在西洛對麵的青年笑了一聲，俊朗的臉上沒有了驚慌，銀色的長發被束在身後，莊重的和服穿戴在身，此時的他已然是一副氣宇軒昂形象。
西洛說的沒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神父四郎，而是英靈，天草四郎時貞！
“我必須要得到它！”
緩緩抽出腰間的太刀，天草四郎將劍鋒對準了西洛，這個已在強弩之末的敵人，已經不具有威脅他的能力了。
“很多人想要得到聖杯，他們的理由不盡相同。”
盡管森然寒氣已撲麵而來，西洛依舊沒有慌亂，他緩緩地陳述著，臉色無比平靜，仿佛在說著和他不相幹的事一般。
“不過，不管他們有什麽樣的理由，都不會成功。”
“！！！”
天草四郎的瞳孔一縮，他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站在他對麵的仿佛是一頭受傷的巨獸，而已經英靈化的他，依舊像是一頭柔弱的小羊。
“天草四郎時貞，我不在乎你的過去，也不想知道你執著的原因。”
“但是……”
在天草四郎凝重的眼神中，西洛緩緩抬起了手臂，樸素的長劍指著青年，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態度和立場。
“隻要你妄圖那種力量，我就不會留手。”
“哼！”
天草四郎冷哼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麽，他左腳前踏，右腳猛地蹬地，身體如同利箭般飛射出去，一抹寒光毫不留情地斬向西洛的身軀。
“唉……”
輕輕地一聲歎息，西洛邁出了一步，而這一步，卻讓他的身影直接在天草四郎的視野中消失！
“！！！”
天草四郎大驚失色，還沒等他有更多的反應，一抹寒意就送心底傳來，慢慢地低頭，映入眼簾的，是靈核處不斷擴散的鮮紅印記。
“怎麽會……”
天草四郎無力地呢喃著，他自始至終都沒想到，自己與西洛之間的差距竟然會如此之大。即使西洛已是強弩之末，也能將他輕鬆擊敗。
“結束了，天草四郎。”
西洛巍然佇立在天草四郎的身後，他沒有回頭，剛才那一劍已經刺穿了天草四郎的靈核，不管是人類還是從者，天草四郎隻剩下唯一的結局——退場。
“這場戰爭，該結束了。”
從太陽落山的那一刻起，圍繞著聖杯的爭鬥就沒有停歇，從者之間的戰鬥改變了腳下的戰場，也改變了一部分人的命運。
但是歸根到底，這個世界並沒有被改變，人們依舊擁有自己的軌跡，太陽明天照常升起。
再慢長的黑夜，也有其盡頭，英雄間的爭鬥，也會有結束的時刻。
長夜終盡，接下來便是光明。
“是嗎？”
虛幻的疑問在耳邊響起，在這聲疑問中，有不甘，有悔恨，也有一分釋然和迷茫。
在陰影中攪動戰爭的人終於離去，從此之後，而西洛，也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剛才的那一劍，已經是他的最後一劍。
“哢嚓！哢擦！”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在西洛的體內響起，漸漸地連成一片，西洛的身體就如同一塊脆弱的玻璃飾品，越來越多的裂紋開始爬上他的身軀。
“終於要結束了嗎？”
西洛攤開手掌，在光輝的映照下，他能看見一道道裂痕正在分割他的身體，當所有的裂痕都交織在一處時，估計就是他退場的時候了。
“嗡~”
似乎是在回應他的心思，方才宏偉的光柱開始慢慢消散，西洛的腳下一空，整個人如同石頭一般墜落下去。
如果直接落到地上，一對會被摔的粉身碎骨吧，這樣的退場方式，都是稱得上壯烈。
不過，上天仿佛並不想給西洛這個機會，也似乎是抑製力在作祟，總之，西洛最後並沒有摔在堅實的地麵上，而是摔進了一個香噴噴軟乎乎的懷抱裏。
“你啊，讓我說什麽好呢……”
更新完成！
曆時近半年，FA篇終於要完結了！天哪，現在回想起來，這半年簡直是魔幻小說的腳本啊！
行者剛把論文的初稿寫完，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