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夜談
“咚咚。”
“請進。”
敲門聲在耳邊響起，西洛放下了手邊的書籍，卻沒有親自起身迎接。夜已經深了，能在這個時候來找他的，應該隻會有一個人而已。
“打擾了。”
在得到西洛的許可之後，喀戎推門而入，仿佛一陣清風吹過房間，原本有些沉悶的空氣都變得輕鬆了不少。
“不必客氣。”
看到喀戎進屋後，西洛揮了揮手，房門隨之關閉，一道道若隱若現的幽藍紋理在房門上一閃而逝。喀戎的到訪，並沒有打擾到他什麽。
“既然你來了，看來大小姐已經睡下了。”
菲奧蕾和喀戎走的很近，這一點大家有目共睹，西洛自然也不例外。除了睡覺之外，這對主仆一天中的大多數時間都呆在一起。
西洛並不討厭這種相處模式，長時間的接觸並不是壞事，它能在禦主和從者之間建立起牢固的羈絆。僅靠利益連接在一起的組合是走不了多遠的，無論實力有多強大都一樣。
“嗯，已經喝了藥，很快就睡下了。”
因為腿上的病患，菲奧蕾常常需要吃藥緩解身體的疼痛。藥粉是家族準備的，沒有什麽有害的副作用，隻不過會讓服用者快速昏睡過去。
換言之，菲奧蕾現在睡得很香，此刻是喀戎的自由活動時間。
“唉，大小姐的腿，的確是個要解決的問題……”
西洛輕輕揉著太陽穴，昏暗的光線催生出幾分困意。喀戎的話讓他想到了菲奧蕾的雙腿，那是大小姐除了聖杯戰爭之外最在意的事了。
“怎麽？你有辦法？”
喀戎眼神一動，他已經知道治療雙腿是菲奧蕾的願望，沒先到西洛也在想這件事，而且已經思索了不短的時間。
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真的有什麽辦法實現禦主的心願。
“辦法是有，可想要做到兩全其美就很難了。”
如果菲奧蕾想要的隻不過是行走，那事情就非常簡單，甚至用不著西洛出手，隻需要定製一款合適的假肢就行了。
但大小姐想要的，顯然不是這種虛假的行走，而是踏踏實實地站在大地上，用自己的力量支撐起身軀。
這倒也還是不難，隻要將腿上的魔術回路去除，異變的雙腿自然能恢複正常。但是，這種治愈的方式，菲奧蕾肯定不能接受。
“的確如此……”
如果真的這麽容易，菲奧蕾也用不著向聖杯許願了，一定是考慮了種種方法，但最終還是選擇用“奇跡”來實現自己的願望。
“不過事在人為，我正在查找相關信息，以你我的能力，說不定能夠幫到大小姐。”
喝藥畢竟不是長久之法，藥物也未必能將痛楚全然消除，菲奧蕾看似溫柔，性格卻堅韌，說不定正承受著疼痛，隻是不表現出來而已。
“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告訴我。”
喀戎點了點頭，西洛的考慮沒有錯，也許對菲奧蕾而言，她的雙腿需要依賴奇跡的發生。但從者本事就是脫離常識的存在，做到所謂的“奇跡”也不足為奇。
“嗯，對了，今天的會議，領袖有什麽新的打算嗎？”
西洛記錄了下頁數，將書籍徹底放到一邊。大小姐的願景固然重要，但說到底，他現在的工作還是打贏這場戰爭。
如果所料不錯，千界樹與時鍾塔之間已經徹底翻臉，魔術協會不會放過千界樹一族。就算是為了菲奧蕾的安全，這場戰爭都必須要贏下。
“兩件事，一是派遣Saber主仆與Ruler接觸。”
“Saber？嗯，算是意料之中吧。”
西洛愣一愣，隨後露出了然之色。看來達尼克和Lancer對接觸Ruler的確非常重視，但西洛卻覺得這份重視很有可能會落空。
要是這麽容易被拉攏，那個從者也擔不起Ruler這個職階。
“還有呢？”
“另外一件事我不說你也應該能猜到吧。”
喀戎無奈地搖了搖頭，以西洛的才智，猜出會議的內容一點都不難，但他還是要先問一下自己，真是……唉。
“哦？讓我猜猜，達尼克一定氣壞了對不對？”
西洛的嘴角揚起一抹壞笑，他和達尼克無仇無怨，隻不過是覺得有趣罷了。一個平時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大發雷霆，這本就值得一看。
“還不是因為你啊……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這麽重的小孩子心性，喀戎還是第一次在西洛身上看到。隻不過現在他沒心思去細想了，西洛在這件事上已經站到了家族的對立麵。
“Master那邊我幫你圓過去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現在的話，還什麽都辦不了。”
整個圖利法斯，都是千界樹的眼線，把人造人送出去倒是不難，難就難在之後如何安置她。她不能留在在圖利法斯，可其他城市又太遠，西洛無法時時顧及。
“隻能等到以後找機會了。”
“唉，那孩子已經睡了嗎？”
西洛的考慮，喀戎心裏明白，但留在這裏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發現那孩子的蹤跡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嗯，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需要多休息。”
盡管有自己和喀戎聯手，人造人固有的身體缺陷卻不會因此而消失。少女的生命，還處在崩解的邊緣，隻能慢慢恢複。
“Fner，我想你明白的，就算她活下來了，也隻有三年的生命。”
這還是在條件良好的情況下，就目前的形式，她甚至連活過這七天都困難。喀戎不想看著，西洛的努力終究化為泡影。
盡管相比於人造人，他們從者更像是泡影。
“你現在所做的……”
“當然不會白費，我可是很相信這一點”
西洛打斷了喀戎，他決定的事，就算是伊莉雅也不能改變，更何況現在放棄還為時過早。
“希望如此吧。”
喀戎站起身來，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他也是時候回去休息了。盡管對於從者而言，休息並沒有什麽意義。
“我先告辭了。”
“等一下，Archer。”
就在喀戎快要走出門的時候，西洛從身後叫住了他。
“什麽事？”
還有什麽沒說清楚的嗎？又或者，西洛還有什麽需要和自己商量的？喀戎停下了動作，等著西洛的言辭。
“……沒什麽，大小姐那邊，多謝照顧了。”
“理所當然，不必言謝。說起來，我還要拜托你在我出戰的時候照顧Master呢。”
喀戎笑著擺了擺手，隨後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他本就是菲奧蕾的從者，照顧她是理所應當的。隻不過像他這麽認真負責的從者，倒是很少見。
“砰。”
房門，在一聲輕響中閉合，而西洛臉上的笑容，也隨著房門的緊閉而消失。他將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幕中隻有寥寥星辰散發著微光。
“大戰，將起。”
在圖利法斯的時候，西洛就有一種被盯著的感覺，而這種感覺，直到他回到城堡也未能完全消失。
“對方，有很麻煩的存在。”
今天光顧著做飯了，更新晚了一些，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