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猩紅的夜色
“"齊奧塞斯庫的孩子們"，好像是這麽叫的呢……”
行走在羅馬尼亞首都布加勒斯特街道上，女子用甜美而超然的聲音低語著。她的眼眸憂鬱而寧靜，她的容貌集清純和嫵媚於一身。
她就像出身上流的貴婦人，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街上男人的視線。
縱使兩場世界大戰曾經摧毀過這個城市，獨裁者齊奧賽斯庫的統治讓她傷上加傷，依舊有一些古老，傳統，而又厚重的東西保留了下來。
夜幕降臨後的古樸街道還有幽深小巷，都是曆史曾走過的痕跡。
不過，曾經留在這座城市的傷痕，可不僅僅是被戰爭和暴政所摧毀的斷壁殘垣。
“是麽，是這樣啊。真是悲傷呢……我都還沒到那種地步。隻不過會一不留神就那樣了。”
女子輕輕地自言自語著，與無人的虛空對話，在夜色已經籠罩了的城市，步履蹣跚的年輕女子就像是黑暗中的螢火那樣顯眼。
貪婪和欲望會尋上她的身，而這一點女子本人也心知肚明。
“過來了嗎？看來我還是有點魅力的。”
已經有兩個人跟在她的身後了，充斥著欲望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掃蕩著她的身體。她已經被頂上了，被陰影所吞噬就在踏入黑暗的瞬間。
這個時候，最正確的做法就是走入人群，利用群體的外殼保護自己。可女子卻如同不諳世事的大小姐，無謀地走進了人跡罕至的小巷。
得手了！
這已經不是偷走手提包就會善罷甘休的程度了，僅僅是一名遊客消失，不會有人注意到。金錢、身體、以及全部人生，抱著把這一切徹底從她身上奪走的想法，罪惡的手伸向了女子。
“在這裏的話，就算發出悲鳴也沒人會在意吧。”
正當他們蓄勢待發的時候，女子卻先一步停了下來，甜美的嗓音吐露出殘酷的現實，那正是他們心中所想。
“哎？”
僅僅隻是一瞬間，一眨眼的功夫，猩紅的熱液就已經噴射而出。男人伸出的手沒能碰到女子的肩膀，感覺就像是抓住了一個幽靈。
直到，劇烈的疼痛徹底將他的神經撕碎。
“嗚啊啊啊啊啊……”
劇痛席卷了全身，比失去的手掌更加恐怖的是冰冷的空虛，有什麽東西失去了，熱騰騰地滑落在地上。在這之後，他的慘叫就被強行打斷了。
連同他飛出去的頭顱一起。
真是痛快的死法啊，對於一個刀頭舔血的黑幫來說，這種退場的方式還不算殘忍。至少，對活下來的那個人是這樣的。
“噫！！！”
被騙了，雖然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多年在陰影中摸爬滾打的男人已經意識到這個事實：呆在這裏，一定會死！
甚至，不會像他的同伴那樣痛快。
跑！
盡管恐懼已經浸染了他的身體，但對生存的渴望壓倒了一切，他的雙腿動起來了，他要和曾經一樣，逃離這死境！
“啪！”
哎？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路麵。夜晚的寒冷，泥土的腥味，還有同伴仍冒著熱氣的鮮血，刺激著他僅有的感官。
“為什麽要跑呢？先生，明明已經跟了這麽長時間了。”
甜美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曾經引誘人的花蜜依然變成致命的毒酒。男子顫抖著，掙紮著，卻無法逃脫：有什麽東西壓住了他的後背，讓他動彈不得。
“明明我就在這裏，為什麽要逃呢？”
如惡魔般的低語回蕩在耳畔，男子終於知道，看似脆弱的美麗螢火，原來是深海之中的怪獸，隱藏在美麗光輝後的是一張血盆大口。
“媽媽，接下來怎麽辦？”
稚嫩的童聲讓男子猛然一鬆，什麽嘛，搞了半天壓製自己的竟然隻是個孩子，看來真是被嚇到了。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孩子的力量是無法與成年人抗衡的。
如果隻是普通孩子的話。
“媽媽，他好像在地上遊泳啊。”
動不了！僅僅是過去幾秒鍾，男子就發現了這樣一個事實，不管他的四肢如何掙紮，他的身體還是緊貼著冰涼的地麵。
“哎呀，看來這位先生急著走呢。”
鞋跟撞擊在地麵的清脆響聲越來越近，男子隻覺得冰冷漸漸爬上身軀，無論是用拳打也好，腳踢也好，他都無法擺脫來自後背的控製。
“不用著急，你隻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了。”
誰要回答你的問題啊！瘋婆子！男人現在已經不關心女子到底在說什麽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了彈簧刀，直接捅進孩子的身體裏，一下，兩下……
“看來要讓你先冷靜一下呢……”
女子的聲音如同和煦的春風，可在男人耳中，下一秒就變成了冰冷的地獄。
“把他亂動的手切了。”
“是，媽媽。”
童聲服從了命令，下一秒，男人握著彈簧刀的手已經飛向半空，在地上肆意流淌的鮮血之中，現在也混進了男人自己的血液。
“唔呃呃呃呃……”
劇烈的疼痛從手腕襲來，男人想放聲大叫，卻因為身體被壓製的原因堵在喉嚨，隻能無助地扭動，妄圖減輕持續的痛苦。
“沒事吧，小傑克。”
“沒事的，媽媽，因為我是Servant啊。”
女孩天真地回答著，因為她是Servant，所以她感覺不到痛，真的是這樣嗎？
“好了，看來你也冷靜下來了。”
女子聲音中的溫和漸漸消失，不管小傑克有沒有受傷，男人拿刀捅她的事實，已經足以讓她不再客氣，雖然她也沒怎麽客氣過。
“回答我的問題吧，你的同夥在哪裏？你應該是有同夥的吧。”
“你……”
“好好想清楚，能不能擺脫痛苦就看你的回答。”
男人剛想拒絕，女子的聲音就打斷了他。擺脫痛苦？什麽意思？難道，自己還有逃出生天的機會？不，怎麽可能會這麽簡單！
“最好快一點喲，畢竟血快要流幹了呢。”
被切斷的手腕依舊在流著鮮血，因為失血過多而產生的冰冷讓男人陣陣眩暈，死亡已經近在眼前，而他不想死。
“……就是這樣了，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
男人已經完全喪失了戰意，把實話一股腦吐了出來。已經無所謂了，要是自己能保住性命的話，就算被命令舔鞋子，自己大概也會毫不猶豫地照做吧。
“嗯，多謝您的幫助，先生。”
女子一邊點頭，一邊在旅行指南的地圖上確認他所指示的場所。據點不是很多，她已經完全記下來了。
“那麽，我……”
男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期冀，自己已經盡力配合了，這位小姐應該也會遵循諾言吧。還沒等他話說出口，一股貫穿心底的冷意就終結了他的念想。
一柄匕首，從後背釘入了他的心髒，將他牢牢地鎖死在地麵上。
“你……”
男人艱難地抬起頭，他的視線已經模糊了，一個人影在他的眼前晃動，那就是他曾經的目標。
“恭喜你，徹底擺脫了痛苦呢。”
依舊是如同春風般和煦的話語，男人卻已經無法對此做出任何回應，他的眼前已經一片漆黑，痛苦的確已經離他遠去，
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種結果……
也許，從一開始盯上這女人的時候，他死亡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他後悔當時的選擇，可現如今說什麽都已經晚了，太遲了。
“以前和你的同夥一起做這種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最終有一天會輪到自己呢？”
男人的身體已經漸漸變涼，他已經無法回答女子的話了，不過他臉上掛著的後悔已經說明了一切。
“動手吧，小傑克，你的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嗯，媽媽。”
這一章是小傑克的主場，畢竟之後她會很重要哦。
西洛：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伊莉雅；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