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走向絕境的戰局
“鏘鏘鏘鏘——”
柳洞寺位於山頂的庭院空地上，金屬相擊之聲仍在不斷地的響起。
“哈！哈！哈！”
西洛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也因為過於激烈的運動而起伏，整個肺部乃至全身都在發疼，不是微微的疼痛，而是劇烈的疼痛。
阿斯卡戰鬥術的最終奧義——百兵流，怎麽會可能被簡單的使出來呢？
作為阿斯卡戰鬥體係的精髓，百兵流的準入門檻極高，掌握百兵流的必要條件，就是把幾乎所有類型的武器修煉至大成。
很多人窮其一生都隻能將一種武器練至大成，想在有生之年將所有類型的武器習練，這幾乎是天方夜談！
而這，也僅僅是修煉百兵流的第一步。
由於各種武器的長度，重量，和速度域各不相同，有些甚至天差地遠，想要將這些截然不同的武器和武技鍛打成一個有機的整體，更是要花費不知道多少年月！
也是因為這些原因，阿斯卡薩大陸雖然英傑輩出，可至今也沒有人練成過百兵流。
百兵流，已然成為流傳在阿斯卡武者中的傳說，是永遠也無法抵達的恒星和彼岸。
所以掌握並施展百兵流，西洛當然……也是做不到的。
準確的說，以現在的他來講，無法做到才對。
之所以能夠在這裏施展百兵流，是因為西洛將魔力流動，靈視，還有蒂斯塔納無縫連接，並以最大的努力進行調控。
而這其中所付出的心力，常人根本無法想象，每一分每一秒的計算，都足以將一個正常人徹底逼瘋！
大腦像是被一千根針在裏麵攪動，原本清澈的眼睛此時布滿了血絲，這是過度使用靈視的證明。
“當！”
即使身體已經被摧殘到極限，西洛依舊沒有後退，在用戰斧斬飛眼前的寶具後，西洛手中閃現出巨大的戰鐮。
冰冷的鐮刃反射著月光，西洛沒有一絲一毫的由於，揮舞起的鐮刃如同環繞在四周肆意的死亡風暴，而西洛則是居於最中心的死神化身。
“阿斯卡戰鐮術——亡月！”
本來用於攻擊的層層鐮影，此刻仿佛化作最堅實的盾牌，無論金光如何來勢洶洶，都無不被吞噬在這漆黑的風暴之中。
“該死！他究竟是什麽人！”
站在遠處的金閃閃不禁咬牙切齒，從剛才到現在，他已經從寶庫中扔出了數不清的寶具，數目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而西洛依舊在那裏站著。
即使金閃閃已經看到，西洛的左肋下方和大腿已經被鮮血浸染，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然而西洛依舊站著。
即使明白這個家夥已經瀕臨極限，可每當他透過刀光劍影，看到西洛那雙眼睛的時候，他就有一種本能的預感：這個英靈，還會繼續堅持下去！
“所以說啊，有信念的敵人，是最討厭，最難對付的了！”
因為他們有堅持，是即使摧毀了還能繼續前行，即使在絕境中也要守護的堅持！
但是，意誌沒有極限，不代表肉體沒有。
終於，在架開一把寶具後，西洛的眼前，終究還是被黑暗所遮蓋。靈視，已經超過負荷，無法使用了。
“噗！”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利刃穿透人體的聲音。長矛刺穿了西洛的軀體，鋒銳的矛刃從背後穿出，鮮血，沿著鋒刃慢慢匯聚，一滴滴地下落。
落在地上，染紅了伊莉雅銀白色的長發。
然而，西洛依舊站著沒有倒下。
“不要啊，不要……”
伊莉雅喃喃道，西洛的血，順著發絲流淌，濕潤的溫熱讓她心如刀絞。
足夠了，已經足夠了啊！做到這種地步，已經足夠了！快走啊！不走的話，你真的會死的！
盡管伊莉雅很想繼續活下去，可真的要讓她二選一的話，她還是希望西洛能夠活下去。
她知道的啊，也許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西洛，並非是已經逝去的英靈，而是……
“你說什麽！前輩他是依舊活著的人？”
愛因茲貝倫城堡，櫻瞪大了美麗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塞拉，一臉的不可置信。
“是的，大小姐這麽說，‘西洛並不是英靈，而是能夠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真正的人類！’”
塞拉輕皺著眉頭，這是大小姐被抓走之前伏在她耳邊說的一句話，雖然很短，她也明白了其中所包含的意義。
隻要是活著的人類，就總有一天會失去生命，跨過那道彼岸，邁入生者無法到達的死。
大小姐的意思，事實上是不想讓西洛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希望西洛能夠繼續地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塞拉明白了，可她卻沒說。一方麵源於自己的私心，另一方麵，她也知道西洛無論如何一定會去，阻攔並沒有意義。
“怎麽這樣……”櫻失神的低語道，突然，她抬起頭，好像想到了什麽，“不行！我得去幫他！Rider！”
“Master。”
在靈子的煙霧中，窈窕美麗的身影慢慢顯現，盡管傷勢還沒有恢複，美杜莎依舊回應了禦主的請求。
“不可以，櫻小姐！”
就在櫻即將出發的時候，塞拉卻上前一步，攔下了櫻。
“塞拉，你要阻攔我嗎？”
事情緊急，櫻也沒有了平時的好脾氣，現在她恨不得直接飛到西洛的身邊，助他一臂之力。
“櫻小姐，您的身體尚未恢複，如果直接到那裏，豈不是給西洛大人增添煩惱？”
塞拉的話讓櫻的身體一頓，她並非是不明事理的女孩，塞拉的話也有道理，她不能不聽。
“那好吧。不過，半小時後，我必須要出發！”
櫻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現在前往。距Rider寶具恢複還有半小時，她必須要等到這張底牌！
這下子，連塞拉都不能抱有異議了，她和櫻一樣，也想到西洛和伊莉雅身邊，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西洛大人/前輩，大小姐/伊莉雅，一定要平安啊！
“怎麽，考慮好了嗎？如果現在認輸的話，我還能給你一個體麵的退場。”
看到自己的寶具貫穿了西洛，金閃閃也停下了攻擊，饒有興致地詢問著西洛。
對他來說，像西洛這樣堅毅的人如果對他投降，會比直接被他殺死更有趣，更能讓他愉悅。
“收起你那惡心的慈悲吧，英雄王。”西洛慢慢地握住了插在自己身上的長矛，“你不會放過Master，我也不會和你廢話。”
西洛手上的力道慢慢增加，竟然就在金閃閃的眼前，一點一點地把紮進自己身體裏的長矛拔出來。
“好！我倒要看看，你的血還能流多久！”
金閃閃怒極反笑，西洛竟然不肯接受他的恩賜，如此給臉不要臉的行為，足以讓他把西洛戳個千瘡百孔。
金色的漣漪再一次地鋪滿天空，這一次，不到最後的落幕，無盡的寶具之雨是不會停下的。
“噗！”
隨著一聲悶響，西洛一把將插在身體裏的長矛拔出，直接用曾屬於金閃閃的寶具擋下了第一發襲擊。
飛出的一蓬鮮血還沒落地，就被西洛在半空中用幽火燒成了飛灰，正在流血的傷口也被燒成凝固，西洛不想讓伊莉雅因為自己的血而傷心。
“鏘鏘鏘鏘——”
連綿不斷的交響又一次地響徹在柳洞寺，隻是用心聽就會發現，金屬的交鳴聲相比於之前要慢上了一籌。
不僅如此，躺在西洛身後的伊莉雅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飛濺的血花越來越多，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她甚至聽到了，西洛越來越急促的呼吸，還有因為疼痛而發出低低呻吟。
伊莉雅明白，這個一直溫柔的陪伴著她，英勇的守護著她的少年，這個如青鬆般的少年，終於也慢慢走向了極限。
不行，這樣下去，西洛一定會死在這裏！
怎麽辦？到底要怎麽辦才好？怎麽樣才能夠……
“！”
就在伊莉雅為西洛的生死陷入慌亂的時候，她感覺身體中的魔術回路突然猛烈的震顫起來，隨之而來的時一大股充盈的魔力，幾乎要把她的回路脹滿。
這種感覺，她曾經也有過一次，那就是在Caster死亡的時候。
這一次，又有一位英雄退場了嗎？
“我的身體……”
充盈之後，是極度的空虛，空虛到連自己身體的感知都微弱下來，微弱到連動一下都困難的地步。
“啊，看來到了那個時候了。”
身體在不斷的衰弱，幾乎感知不到外界了，就連眼睛裏的世界，都開始慢慢變得模糊。
伊莉雅知道，這是她體內名為人的部分正在慢慢的衰退。
生命，正在慢慢地遠離她的身體。
“媽媽，當時也經曆了這樣的感覺嗎？”
也許是想到了什麽，伊莉雅慢慢地平靜下來，一個念頭從她的心中升起，隨後越來越堅定，越來越堅定。
“我記得，應該是在這裏。”
眼睛已經快看不到了，伊莉雅隻能依靠所剩無幾的觸覺慢慢地摸索著。
突然，她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並用盡全身的力量把它的一端握在手裏。
“終於，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