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心中的不安
“咚！”
一聲悶響之中，曾經睥睨整個戰場，用計謀和手段控製大量戰力的美狄亞，終於也無力地癱倒在地。
身上的法袍已經被火焰燒得破破爛爛了，不少地方還冒著黑煙，看起來狼狽極了。
“那麽，這一切都能結束了吧。”
西洛慢慢地走到美狄亞的身前，幽藍色的火焰早在對方落敗的那一刻就收了起來。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西洛並不想長時間的使用這份力量。
“是啊，輸了呢，徹徹底底的。”美狄亞長歎了一口氣，好像有些不甘，隨後又是一副釋然的放鬆表情。
不過在麵對西洛的時候，美狄亞的臉上還是閃過一絲複雜。
“當時在學校就已經察覺到了，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特殊的多啊。”
因為躺在地上的原因，美狄亞也總算看清了兜帽下西洛的麵龐。那是一張連她都沒有想到的清秀臉龐，太年輕了，至少在美狄亞的想法中應該還要成熟很多才對。而且……
“真是的，沒有及時的注意到你，可真是大失誤啊。”美狄亞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絲苦笑。
當時如果注意看的話，應該能看出些端倪。隻可惜自己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Saber身上，反而忽視了這個更需要注意的對象。
“失誤不失誤，現在也沒什麽意義了。”西洛聳了聳肩，對美狄亞的說法不置可否，悄悄掩去了自己的驚豔之色。
不得不承認，美狄亞真的是個很美麗的女人。
戰爭的硝煙已經慢慢散去，皎潔的月光再一次灑滿大地，也照亮了美狄亞如同大理石般精致的麵容。
淡紫色的長發因為失去的束縛披散下來，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即使是鋪在滿是泥土的地麵，也不妨礙它的美麗。
柔和的麵容，微微反射著月光，看起來神聖而雍容。而幾分成熟的風韻，又讓她有一種誘惑人心的魔性。隻不過相比之前，已經淡上太多太多了。
就好像以前的她一直帶著一副麵具，而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美麗，聖潔，宛如天上的女神。
“是啊，沒什麽意義了。”美狄亞輕輕地應道，她已經感覺到了，而且她相信西洛也明白。
美狄亞說完就陷入了沉默，而站在一邊的西洛也沒有搭腔。誰能想到，兩個曾經針鋒相對的敵人竟然會擁有同一片寧靜。
“其實我很羨慕你啊，Saber。”沉默了半晌，美狄亞終於把目光轉向了站在一邊的Saber。在時間的流逝中，Saber也漸漸地恢複了力量。
“你的身邊有一個不錯的男人。”看著依舊是一臉疲憊的Saber，美狄亞的眼中閃過一絲歉意，隨即則是強烈的羨慕。
而這種直白的情感，讓Saber稍微有些不知所措。
“什麽啊？不錯的男人什麽的……”
說著，Saber悄悄地看了西洛一眼，隨後又飛快地把頭扭開，隻有一絲紅暈，在夜幕下若隱若現。
西洛強勢的救援，已經在少女心中留下了一道獨有的痕跡。
“哼，幸運的小丫頭，好好珍惜吧。”
美狄亞把頭輕輕地靠在大地上，慢慢閉上了眼睛，用一種疲憊，卻又解脫的聲音對Saber叮囑著。
“畢竟，遇到了錯的男人，就算背負背叛之名也不是沒可能哦。”
“……”
聽到這句話，西洛和Saber都陷入了沉默，兩人都知道傳說中的美狄亞到底經曆了什麽，也理解美狄亞此番話語的含義。
輕柔的夜風拂過臉龐，遠處戰鬥的聲音也漸漸停息，隨著一聲建築物坍塌的聲音，整個戰場徹底第寂靜下來。
“看來，已經結束了。”
西洛朝著遠方望去，蔚藍的眼睛仿佛可以穿越距離的限製。那個靠近遠阪凜和衛宮士郎的氣息消失了，是美狄亞的禦主嗎？看來他們那邊也成功了啊。
“是嗎？”美狄亞好像感覺到了什麽，本來就白皙的臉龐變得更加蒼白。不僅如此，連氣息都變得若隱若現，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消失。“那個男人，也死了啊。”
西洛不禁有些動容，不敢相信，這個以背叛著稱的魔女，竟然會有如此感傷的時候。
“不過，這也是他的願望之一吧，為了達成我的夢想而死去。”
一團團光霧從美狄亞的身上飄起，這是從者即將消逝的證明。
這個從一開始就掌控整個戰場的女人，也終於要回到銘刻她傳說的，永恒的英靈座去，等待下一次的召喚。
“時間快要到了呢。”美狄亞也看見了自己身上的光霧，好似無奈地搖搖頭。
凝視了Saber幾秒之後，美狄亞把頭轉向了西洛，嘴角蓄著淺淺的笑意。
“這次是你贏了，Rider。”
“我啊，能感覺到你內心的那份堅持哦。”
“請用這份堅持，去守護最重要的人吧。”
光霧越來越濃鬱，已經漸漸地遮蔽美狄亞的身體，她的身軀就在這片光霧之中，慢慢的透明、消失。
“美狄亞。”西洛沉吟半晌，他實在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該如何評價這個在傳說中赫赫有名的女子。
說她狡猾狠毒吧，的確，當時為了試探Saber，她不惜開啟大規模的結界，一點也不把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裏。
為了得到Saber，她也無所不用其極，甚至綁架了藤村大河這個普通人當人質威脅衛宮士郎。
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
這個被深深傷害過的女人好像一直帶著一副麵具，西洛永遠也看不清，麵具下的她真實的模樣。
“你不是背叛的魔女。”
到了最後，西洛也隻能給出這樣幹巴巴的評價了，這也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是嗎？”美狄亞大半個身體已經消失，聲音也幾乎輕不可聞了，“我會帶著這份評價，回到英靈座的。”
如同林中幽咽的輕語，美狄亞的聲音最終在一片光霧中消失不見。
可西洛卻看到了，在消失的前一刻，美狄亞的嘴角揚起的笑意。那種最簡單，最直接的感情，是真實的。
好像，看到了麵具下的一角了。
“話說你們這邊也搞完了啊！”
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打斷了西洛的思索，西洛抬起頭，發現遠阪凜和衛宮士郎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來，臉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憊，連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不少地方還沾了血跡。
“啊。”
看來那個禦主還挺有兩下子，遠阪凜本來就有不錯的戰力，再加上漸漸覺醒的衛宮士郎，竟然都打成這樣。
Lancer那邊也結束了，Archer的氣息消失了。不過應該是跑了吧，就那個男人的話，應該不會這麽容易死掉。
反正Saber也救回來了，美狄亞也被打敗了，剩下的就和我沒什麽關係了，趕緊回家吧，回去晚了小Master可是會……
“！！！”
西洛的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右手緊緊地抓上自己的左胸口，一臉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這種痛楚，這種感覺，難道！
西洛艱難地抬起頭，緊緊地盯著一個方向，在那一片杳無人煙的森林裏，一團火光若隱若現。
Master！Master！Master Master Master！
“伊莉雅！！！”
西洛終於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聲音在夜空中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