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母親的不同尋常
水榭小亭。
那一縷雷電之力終究是回到了慕雲晴的手上。
雷電之力閃爍了一下,最後凝聚出了一個不過手指頭大小,渾身透明的小人兒。
對方頭發高高的豎起,眼睛大大的,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慕雲晴。
白澤看見那小東西的第一次,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丫頭,你把什麽東西弄過來了?我怎麽察覺到了危險?”它警惕的看著那一個小人兒。
能讓白澤都察覺到危險的東西,肯定不是什麽凡品。
慕雲晴伸出手,非但沒有覺得危險,反而感覺到了親昵,小人兒跳上了她的手掌心,鑽進了她的體內。
白澤頓時開始嘰哩哇啦的大叫了起來:“你瘋了,你竟然把它給吞了。”
“不是吞了。”慕雲晴看這裏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地方,三兩下就跳下了這個小亭子,輕飄飄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麵。
她伸出自己的手指,其中電光閃爍著,目光有些複雜:“它是雷靈,寄居在雷印之中,如今雷印被毀,等同於它的家也沒有了,到時候我們得重新找一個地方,給它安一個家。”
所以它隻能暫時寄居在慕雲晴的身體裏麵了。
然而慕雲晴沒有說的是,在雷靈進入她身體裏麵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傳承記憶。
雷印是一方半神器。
神器,據說是神靈才能擁有的東西,一劍可破山河萬裏,一刀可斬大陸兩端。
每一件神器都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半神器能搭上一個“神”字,本就不屬於凡品。
隻是這方雷印因為一場浩劫破碎了,其中的力量不足以前的百分之一二。
再加上有雷靈控製,所以才非常溫和。
可是,這是母親的東西啊。
母親曾經說過,這是她小時候的玩具。
母親知不知道這雷印的價值呢?
慕雲晴眼中閃過一道迷茫。
她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母親以前雖然在樓裏彈琴,可是氣度不凡,甚至她以前教導自己陣法,煉器,煉藥……
這哪裏是一個平凡的青樓女子會的東西呢?
母親到底是什麽人?
翌日。
頭天晚上雖然打雷,可是第二天卻是一個好天氣,陽光明媚,天清氣朗。
隻是聽說慕雲秀生了病,一直躺在屋子裏,足不出戶。
慕雲晴擠出了一點兒時間,往西陽鎮去了一趟。
她的母親就在這裏長眠。
算算日子,也該到替母親掃墓的時候了。
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終究抵不過流言蜚語和人言可畏,所以她們當初隻住在西陽鎮外麵的小村落的旁邊,可就算是這樣慕雲晴以前的時候,也被不少的小孩子欺辱過。
她們當初住的就是簡簡單單的茅草房。
這幾日來吹狂風,把屋頂的茅草刮走了不少,四處都漏著雨,慕雲晴進去收拾了一番,提著香蠟紙燭往後山坡裏麵一翻,就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
母親是四年前去世的。
她把周圍的野草砍掉,露出裏麵的墓碑,上麵的字跡已經有些老舊了。
“娘,我過來看你了,女兒如今已經過得很好。”
“算上以前,我似乎已經有許多年沒有過來了,是女兒不孝,不能年年都過來看你。”
“女兒帶了您最喜歡的酒水……喝酒不好,若是日後你做了鬼,記得也要少喝一些。”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又想起了當初那些簡簡單單的日子。
雖然有時候茅草房會漏雨,雖然經常穿著粗麻的衣服,可是,比起在相府這一段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日子,她寧願回到當初還因為在母親懷中的時候。
可是女人再也不會醒來了。
她擦掉那些淚水,慢吞吞的往山下走。
隔得老遠,便看到有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在扯著一個婦人,問東問西。
那婦人似乎被她說得有些不耐煩了,等看到慕雲晴眼睛忽然一亮,指著她就說:“你有什麽事情的就去問她,她比我清楚,我們整個村子裏麵就隻有她們母女兩個是外來的,不過那女人已經死了,如今隻剩下了她的女兒,她就是,你去問她就行了,我什麽也不知道,你不要再糾纏我了。”
她說著像是避瘟神一樣趕緊的避開了,嘴裏麵還念念有詞:“這天殺的不會是看上老娘了吧,讓老娘的男人給看見了,那不得剁了老娘。”
那聲音不大,可是修煉的人本來就耳聰目明,慕雲晴聽著便嘴角抽搐,眼皮子一跳一跳的。
她瞧著那大娘渾身上下都一樣粗,便忍不住想笑。
就連剛才的悲傷,似乎都被掩蓋住了。
那男人聽見這話也是滿臉漆黑,可是他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最終還是沒有去找那人算賬,反而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路朝著慕雲晴走了過來。
慕雲晴本想離開。
可是人已經叫住了她:“姑娘留步。”
男人的手中拿著一副畫卷,戰到慕雲晴麵前的時候,他先是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看起來像是個溫文爾雅的書生,隨後才打開了那一幅畫卷:“我來這裏是為了找家裏麵失散多年的妹妹,不知道姑娘可有看過畫卷上的人?”
慕雲晴看到畫卷上的人的時候,瞳孔便止不住的一鎖。
無他。
這畫卷上的人正是自己的母親。
當初在這村裏麵居住的時候,母親一直用藥草將自己的臉上給塗花,所以才沒有人知道她的真麵目,也難怪那大嬸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她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男人,對方也不過而立之年,母親如今也該有三十四五,怎麽可能會是他的妹妹。
“這位大叔說笑了,瞧您這畫卷應該有些年頭了吧,您說是您的妹妹,這……可不太像啊?”慕雲晴試探性的說道。
誰知那男人竟然爽朗一笑,也並不生氣:“我如今已經是知天命年了,她也合該有三十四了,怎麽,你見過?”
慕雲晴適時的露出詫異的神色,隨後搖頭:“我並未見過。”
對於對方說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
母親的家人這麽多年都沒有找過來,為何偏偏在她出來的時候就找過來了?
事情真的有這麽巧嗎?
再說了,這男人,她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