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契約魘獸
雲星的聲音,連欣自然是能聽得出來的。
可也正因為能聽出來,所以她才覺得不可思議。
她瞠目結舌的看著麵前之人,像是魂魄被嚇出了九霄雲外,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一句話也不敢說。
慕雲晴隻得伸出手在她的麵前揮了揮:“怎麽了?不相信?”
連欣這才把自己震飛到九霄雲外的魂魄給拉扯了回來,連忙搖頭:“不是,隻是詫異,隻是詫異罷了。”
她硬著頭皮道歉。
這些世家子弟的脾氣都是陰晴不定的,她可千萬不能將人給得罪了。
見她沒有什麽大礙,慕雲晴直接就抱著小貓兒往裏麵走:“落落可在?”
連欣緊隨在她的左右:“在,落落一直在念叨著您呢。”
雖然慕雲晴看起來年紀比較小,可是她的實力卻赤果果的擺在那裏,連欣不敢有任何的輕視,在見識到她這通身的氣度之後,反而越發的謹慎了。
慕雲晴也不在意,她來這裏,找的就隻有落。
才進閣樓,小姑娘就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像一個炮彈一樣衝了出來,撞進了慕雲晴的懷中,緊緊的抱著她的腰肢。
“姐姐。”
連欣看得眼紅極了。
雖然落落對她也很好,可是她現在就在旁邊,小姑娘卻像是沒看見她一樣,她難免有些吃味兒。
慕雲晴揉了揉她的腦袋,眼中盛滿了笑意,把懷中的貓兒遞給了她:“給你的,走,帶你去契約。”
魘獸是一種傲氣的魔獸,除非打敗它,讓它心悅誠服的人,它根本不屑於顧。
所以趙玥才會被薅那一爪子。
所以慕雲秀的皮肉都快被抓掉了。
連欣並非世家出身,一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有認出來,可是走了一段路,她就緩過神來了。
這哪裏是什麽貓兒,這分明是一隻魘獸。
在看到慕雲晴就這麽大大咧咧的將魘獸塞進了落落的懷中,她的一顆心都要蹦出嗓子眼兒了,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大,大人……”
可是預想之中的血腥慘案並沒有發生。
魘獸落到小姑娘懷中的那一刻,慵懶的舔了一下爪子,隨後就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安穩的躺了下來。
連欣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大人這次過來,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慕雲晴,生怕自己的一句話不得當得罪了對方。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裏麵,就算眼前這人看起來要比她小上許多,可是她也不敢有絲毫的逾越和放肆。
“沒事,我就是隨便帶了隻小貓兒過來給落落契約的,你可以不用管我。”慕雲晴相當無所謂的說道。
連欣腳步一頓,知道她這算是趕人的意思,於是也沒有跟上去的念頭了,恭恭敬敬的道了謝,就離開了。
隻是終究是經不住心中有些奇怪。
什麽時候大人對落落這麽好了?
不,不對。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從一開始,雲星大人就對落落很特別,在雲麓山脈之中,將他們救下,也是因為落落,後來回來了,她也是因為落落才過來的。
她想到落落的身份,原本舒展的眉緊皺了起來。
她不會打著什麽其他的主意吧?
不行,這件事情她要好好的去和老奎商量一下。
慕雲晴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她帶著落落回了房間之中,教授了她契約之法,小姑娘學得很快,有模有樣的跟她學著雙手交疊出一個印記。
魘獸察覺到了不安,悄悄的縮緊了自己的身體,隱藏在黑暗之中,隻有一雙金燦燦的眸子緩緩睜開,警惕的看著麵前的兩個人。
它雙腿的肌肉繃緊,強有力的後腳掌,緊緊的貼著地麵,金色的獸瞳裏麵,帶著幾分狡詐。
蓄勢待發。
一個巴掌大小的印記漂浮到它的麵前,落在它的腳邊緩緩的擴大,將它和小女孩都給罩住。
就是現在。
魘獸心念一動,直接發動了攻擊,對著小女孩而去,它是靈獸之中最聰明的一種,根本不甘願臣服於一個人類,同一個人類契約。
無形的攻擊穿破了陣法。
慕雲晴若有所感的,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睛。
然而她卻沒有阻止,眼中反而帶著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她目光幽深的落在魘獸的身上。
這小東西也是該吃一吃苦頭了,免得老是想逃跑。
“喵!”
一聲慘叫陣法之中響起。
落落鼻梁上架著單邊眼鏡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她同樣的張開了自己的眸子。
魘獸一見,隻覺得渾身的毛都要炸開了。
小女孩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它的額頭,聲音是不同於她這個年紀的滄桑和古樸:“從此之後,你就叫蒼宿吧。”
魘獸萎靡的趴伏在她的跟前,有氣無力的“喵”了一聲。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它心中欲哭無淚。
這一次可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命定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小地方。
成功契約了驗收之後,落落眼睛之中的那些無情便猶如潮水一樣退去。
“姐姐。”她親切的看著慕雲晴。
慕雲晴摸了摸她的腦袋,欣慰的起身,說:“你成功契約了之後,我也安心。”
“謝謝姐姐。”
兩人又多說了幾句,慕雲晴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裏。
慕家。
大堂之中,一片死寂。
這丞相府裏的兩個當家主人都已經在主位上坐上了,老太君拄著龍頭拐杖一言不發。
她今日算是盛裝出席,一身褐紅色的衣服,不怒自威。
慕雲峰更是鐵青著一張臉。
連帶著如今在府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二夫人都大氣不敢出一聲。
他們能夠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那聲音此刻大得出奇,不自覺之間,底下的人又連忙收斂了一下,這下連呼吸聲也小了。
暮色四合。
黑暗像是要壓過來一樣,這個點兒平日裏他們已經用完了晚膳,該洗漱洗漱休息了。
可是如今大家都聚在這裏,是為了等一個人回來。
眼看著時間等的越久,在主位上坐著的兩個主,人家臉色就越黑,好不容易千盼萬盼的,外麵終於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人影修長,隻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學院服,沒過一會兒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管家將人領到了,看屋內的氣勢不對,連忙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腳底抹油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