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孔雀開屏無人看
這幾個字,聽起來是如此可笑。
慕雲晴知道,這府中沒幾個人看她是順眼的。
她也不需要別人看自己順眼。
但是慕雲峰不一樣。
她之前從小便企盼著能見到父親,在小時候,她就想象,自己的父親是如何的高大威猛,會保護自己。
那些裝出來的仰慕,有一部分是真的。
而前世的時候慕雲峰,雖然時常嗬斥她,卻也並沒有針對過她,一切都是慕雲秀在從中作鬼罷了,所以雖然她重生之後有些懷疑慕雲峰,卻不願意去查明真相。
而現在,那一切仿佛被撕裂了,赤果果的呈現在她的麵前,讓她不願意去相信也不行。
“丫頭,我知道你心中不願意相信這一切,可是慕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慕雲峰最看重的就隻有慕家的利益,我不願意你一陷再陷,到時候,若是被他發現了端倪,我們再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白澤是第一次如此慎重的提醒她。
慕雲晴的眼中閃過一道紅芒,手指輕輕地撫過她他的毛發,眼神之中的一絲心痛,但很快就被她收斂得幹幹淨淨,最後隻剩下了淡漠:“我知道了,這一次我再也不會重蹈上一次的覆轍,人隻會蠢一次,不會蠢第二次,白澤,謝謝你。”
這個時候她忽然覺得有一絲安慰的,大概也就隻剩下了陪伴在自己身邊的白澤了。
密室出現了蛇的這一件事,最後的懲罰落到了兩個旁係的身上,慕雲晴聽了一耳朵,大概就是被杖責了幾十板子,最後拿掉了幾年的資源。
因為有人保護,所以對於他們來說倒也是無關痛癢的責罰。
這件事似乎就這麽被高高的拿起,低低的放下了。
第三日。
天色不是很好,從早上起來開始,天上便烏雲翻滾著,大雨像是頃刻之間就要磅礴而下。
今日是個人比賽的開始。
風永月早已恢複了全盛時期的狀態,此時此刻,他正目光灼灼的看上了十班的場地,眼中戰意濃烈。
上一次團體賽輸給十班,他心中隻覺得恥辱,如今一定要找回這個場子過來,所以在老院長宣布比賽開始之後,他便駐守在高台上。
可是沒有人敢去挑戰他。
雲望星抱著手臂,看著台上孔雀開屏的青年,冷不丁的嗤笑了一聲:“你瞧瞧他那個樣子,是想找回場子來呢?你說是我們傻還是他傻,就這樣會和他正麵對上?”
“估計是上一次被氣昏了頭,如今現在是想要找回麵子來了。”顧三在旁邊順口接了一句。
經過上一次團體賽比賽的勝利,他終於話多了一些,臉上也透露出一股以前從未有過的光芒。
趙玥比他們笑得更為惡劣:“你說等會他看見咱們要是繞過了他,甘願去做那個第二名,他會是什麽臉色?”
“估計要氣死吧。”慕雲晴摸著自己的下巴,看向那另外的幾個比賽台。
如今五階的就隻有一人,如果沒有人去挑戰風永月的話,那麽他就根本出不了手。
他原本就用不著下場。
畢竟沒有誰會這麽傻。
他的那些如意算盤估計是要落空了。
幾個人把玩著手上的木牌,匆匆忙忙的去比賽台上走了一趟過場,根本沒有往風永月那邊看,等到風月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張臉都黑成了墨盤。
趙玥在上麵捂著肚子都快上瘋了,臉色一個勁的抽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我看他就是想打壓我們想打壓瘋了吧,連這比賽的規則都忘了,如今在上麵站了這麽久,就像一隻孔雀一樣給人欣賞,雲台上的那些叔叔伯伯們可都看著呢,如今他也算是露了個臉,滿足了他那點兒虛榮心了。”
雲台上的那些都是些老狐狸老油條,一個個的哪兒看不出來其中的端倪。
幾人相視一笑。
還真就像趙玥說的那樣,他們看了一會好戲,便覺得有些索然無味,皇帝搖了搖頭說:“永月這性子還有待磨合呀,今日他怕是連比賽的規則都忘了?”
皇帝說的話誰敢反駁?
風家家主隻覺得台上那個兒子丟盡了自己的臉,一口氣哽在喉嚨口,吐不出去咽不下去,硬生生的快要將自己給憋死了,抽搐著臉,打著附和:“永月的勝負心極強,也是這些年我讓他太過於順風順水了,都是老臣教子無方。”
風家家主的官職位於丞相之下,可是世家之中平起平坐,所以他也並不懼怕慕雲峰,且並不需要去討好這個上司,反而時時刻刻都在盯著慕雲峰這個位置,一旦慕雲峰有什麽出錯的,他便會毫不猶豫的抓住對方的把柄,一口咬上去,硬生生的從他的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可是沒有想到對方的把柄這還沒有抓到,如今因為小輩們的較量,他自己反而落了下風,連話都不想再說一句。
皇帝目露欣賞之色的,看著十班的一群人說:“那幾個孩子倒是進退有度的,來年春蒐的名單可定下了,把那幾個孩子也加上去吧。”
眾位大臣對視一眼。
心中慎重。
其實如果論這幾個人的身份,想要去參加春蒐,多懇求一下家中的父親,指不定就能夠一起去了。
可是到底是皇上欽定的,意義也不一樣,旁邊的大太監宋富貴十分的有眼色,笑著說:“奴才回去以後,就給內務府擬定一張單子送過去。”
皇帝這麽一說,風家家主就覺得更氣了。
看著台上的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也越發的不順眼起來,都是他幹的好事兒。
“對了,燕王最近剛入朝堂,可有覺得有什麽不習慣的?”皇帝說轉移了話題便立刻轉移了話題,目光帶著笑意的看上在一旁作壁上觀,從未發過話的葉墨言。
葉墨言的視線從慕雲晴的身上收回來,興致缺缺的說:“倒也並未有什麽不習慣的,隻是我心無寄於朝堂之上,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交給下麵的人來做的,若是出了什麽岔子,卻要讓我擔這個責任,這一想起來,我當初就不應該聽皇上您的話,去接手這個差事。”
總之,他給自己攬了一個苦差事,又討不了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