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群怒
此時此刻,柳芊的內心是十分憤怒的,對於她而言,這種事情就是不原諒的。
她實在是難以想象,在這個地方會遭遇這樣的事情,若非是蘇越足夠謹慎,她必然是會中招的。
“你打算怎麽做?”柳芊看向蘇越,她內心憤怒很多,想要發泄。
蘇越笑了笑,道:“你若是選擇不再暗處,那麽,你就自己去做也行。”
“不過,你還是想在暗處,等待機會,是吧?”蘇越道。
柳芊微微點頭,道:“是的。”
若是可以話,她自然是不想將自己暴露出來,她是想要藏身在暗處,靜靜地等待對方露出馬腳的。
雖然這件事的確是讓她很憤怒,但是若是直接露麵的話。
對於她而言,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因為這會讓她被其他的人關注。
所以,她實在是不適合做這件事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柳芊自然是寄希望與蘇越,對於她而言,這也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你安心便是。”蘇越說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柳芊將信將疑,因為她看不出蘇越有什麽動作。
不過,蘇越這麽說,她也是相信了。
轉身就進入浴室之內。
……
等到她沐浴完畢之後,她忽然聽到極為嘈雜的聲音。
似乎是爭吵聲,並且不止一個人,這讓她有些驚訝。
“走吧。”蘇越道。
“走哪?”柳芊有那麽一些茫然,她實在是不知道蘇越說的是什麽意思。
畢竟,他們可是才在這個地方住下來,蘇越卻是說走,她實在是有些不懂。
這到底是什麽思路?
“你好像在某些方麵的腦子不是很靈光,”蘇越歎息一聲,“就你這樣子,你還想要進入宗門之內,和那些老油條們爭鬥?你果然還是太嫩了,小丫頭。”
在這時候,蘇越又道:“還能夠是走哪兒去?當然是去看熱鬧。”
“看熱鬧?”柳芊有那麽一些驚訝,在這種時候,她也是不得不聽從蘇越的。
於是,蘇越化作之前的模樣,貼在她的手臂上,被衣物遮掩,。
而她也是走出這裏,看向大堂之中,就看到不少的人匯集著。
他們都是義憤填膺,在他們的手掌,都是拿著一個晶球。
看到那個晶球,她頓時就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了,這是東窗事發了。
他們所有的人都是圍攏,在中心的是這個旅店的老板。
他是一個胖墩墩的男子,眼睛狹長,看起來是有那麽幾分猥瑣。
此時此刻的他,卻是慌張不已,眼神驚慌失措,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會遭遇這樣的一幕。
逼近,以往的時候,幾從來是沒有人發現的,為了放置那個東西,他也是耗費了一些心機的。
對於他而言,要不讓那個東西被發現,是需要處理一些問題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確是他已經被發現了,並且被這麽多的人發現,這實在是有些夢幻。
當然,更多的,對於他而言,是這一種災難。
他從來不曾想過,會有東窗事發的這麽一天,他隻是覺得,自己的小動作是非常地隱秘的。
“可惡,到底是誰在針對我?”他內心咒罵,實際上已經是很慌了。
在這種時候,所有的人都想要他給一個說法,然而,他根本就能夠含糊其辭,推諉開。
畢竟,這種事情,他不可能承認的,一旦是承認,他就離死不遠了。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即便是死咬著不承認,也是沒有任何的作用的。
因為群眾是憤怒的,他被圍攏,沒有任何的操作空間。
“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有人怒吼道,不由分說,上來就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緊接著,那老板也是憤怒,直接還手。
“大家上,他做出這種事情不給說法還打人!”有人怒道。
不需要那個人說出來,其他的人都是直接淹沒了那個老板的身影。
慘叫聲不斷地響起,那矮胖的男子被這麽多的人圍攏,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逃脫空間。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隻能夠無力地反擊。
盡管他是有些實力,但是在這麽多的人麵前,他是根本就發揮不出來。
或者說,他有實力,那隻是針對單挑而言的。
若不是單挑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力量。
沒有足夠的力量,他就是一個廢物。
簡單而言,這都是他自己自找的,若非是他心有歹念,根本就不會落入這樣的下場之中。
無論是任何人,都應該清楚的一點,那就是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日光之下,是沒有新事兒的。
這樣的話語或許是有那麽一些絕對了,但是,誰都無法逃過應有的報應,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根本就做不到讓自己對抗這麽的人。
在眾人的圍攻之下,他很快就奄奄一息。
即便是在這時候,眾人也沒有任何的停手的想法,因為他是觸犯了眾怒,而大家都是在氣惱之中,發現這樣的事情,也就是理所當然的。
在沒有人製止的情況下,出現這樣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畢竟,即便是在紅陵城之中有規則,但是這麽規則也不是能夠實際生效的。
隻是紙麵上的規則罷了,唯有真正地執行,才是有效的。
發生這種事情,紅陵城的那些巡邏護衛自然也是不可能不管的。
等待過了一會兒之後,便是有巡邏護衛來此,當然他們了解到所有的情況之後,一言不發地離開而來。
他們自然是不可能為這麽一個旅店的老板報仇什麽的,他們即便是有那麽一些權力,也是知曉什麽是能做的,什麽是不能做的。
若是他們要抓人的話,那所有的人都應該被抓取審問。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現在這些人是同仇敵愾,他若是對其中的一個人動手,那麽其他的人必然是會蜂擁而上。
對於他們而言,這也是一種麻煩的事情,索性,他們直接認定是那老板心生歹意,意圖殺人。
盡管與事實相差甚遠,但是對於他們而言,這是最為省事兒的做法。
畢竟,這人已經死了,即便是抓這些參與者,那也是無濟於事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最好的就是直接走,沒有任何的停留。
他們甚至是連那死去之人的屍首都不管理的。
對於他們而言,少一件事,就是少一件事,沒有其他的想法。
有些糾紛,不是他們想要參與的。
譬如這一次,就是如此。
更何況,對於那個老板這樣的人,他們也是頗為鄙夷的。
可以說是,是非常地惡心的存在。
既然是被抓了現行,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麽,直接認定他有罪,他該死就是了。
當然,他也根本就沒有認罪的機會,所以,對於他們而言,這是非常地輕鬆的一件事。
至於其他的,他們已經是站在有理的那一方,至於更多的,就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
僅僅是一個旅店的老板而言,他們不會在意,他們更不會在一個一個劣跡斑斑的人的死活。
尤其是,當他是以這樣的方式死去的時候,他們若是在意的話,那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在與真個旅店的人作對。
在那巡邏侍衛離開之後,一切都恢複如常,所有的人都陷入冷靜之中。
對於他們而言,做出這樣的一件事,是實際上瘋狂的表現。
當然,這也實在是因為,那個人實在是過火,那個老板根本就不是人,簡直就是惡心的蛆蟲一般。
在他們看來,既然是殺了一隻蛆蟲,那麽就沒有人很多負罪感。
更何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將他殺死的,所有的人都參與了。
唯有蘇越與柳芊沒有參與,他們隻是旁觀,盡管是如此,柳芊還是為此震驚。
她覺得頗為驚訝的是,這些人竟然直接將那個老板殺了。
縱然他是罪惡的存在,可是在柳芊看來,似乎是罪不至此。
“你覺得不應該這樣?”蘇越看出一些她所想到的事情,便是道。
柳芊微微頷首,道:“前輩,我覺得,這樣似乎是過了。”
蘇越聞言,卻是笑了,道:“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的,哪怕是有規則,也是極為脆弱的規則,更何況是打破規則的人,更是不被值得尊重,這就是應有的事實。”
“若是你覺得他無辜,那麽就錯了。”蘇越道,“縱然看似他不應該遭受這麽大懲罰,但是,你這僅僅是隻考慮了他所做的事情,但是,你並沒有考慮到另一點,那就事他做這件事,所涉及的量。”
“你是一個人,還有其他的那麽多的人。”蘇越道,“他觸犯了每一個人的利益,那麽,他就要為每一個的損失付出應有的代價。隻有可能是一人一份,而非是所有人共用一份。”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必然是會遭受所有的狂風驟雨般的攻擊的,這是很自然的,那麽,他落入這樣的境地,死無葬身之地,也是不值得惋惜的。”蘇越道,“這世間之中,值得惋惜的存在又很多,但是絕對是不包括這個家夥的,這一點,你要牢記。”
聽到蘇越這麽說,她頓時驚訝不已,實在是沒有想到,蘇越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言論。
於是,她就陷入思考之中,思考蘇越所說的事情到底是對是錯。
畢竟,她還是頗為年輕的存在,對於她而言,很多事情其實都需要謹慎地思考的。
對於她而言,很多的事情都是需要好好地思索。
當然,隻是思索的話,對於她而言也是不夠的,因為僅僅是思索的話,是無法幫助她進步,無法讓她認識到,什麽才是對的,什麽是錯的。
並且有些事情,不是對錯可以說明的,而是一種選擇問題。
例如某一些理念之爭,便是談不及是對錯,但是即便是如此,還是會因此爆發出極大的衝突。
在某些人看來,理念上的不和比起對錯是更為嚴肅的一件事。
在蘇越看來,這實在是非常荒唐的一件事,之所以存在這樣的想象,終究而言,是因為他們自身不懂得求同存異。
在他們的眼中,唯有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裏,才是真正的掌控。
他們所想要的,不是什麽求同存異,他們所想要的是讓所有的人都認同他們的理念。
簡而言之,這些人都稱不上是君子的人,他們即便是有著各自的理念,稱之為高尚,但實際上,也隻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奔波的存在罷了。
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君子和而不同,他們不過是一群欺世盜名者。
旅店老板被曝屍街頭,圍觀者絡繹不絕,皆是為此感到好奇。
當他們知曉緣由之後,有的人甚至是上去踹了幾腳。
在不久之後,便是有野狗將其吞食,隻剩下令人不寒而栗的骨架。
然後就有人來洗地,避免影響正常的行人。
這種事情,在紅陵城並不多見,但是也不值得特別地稀奇。
在這個晦氣的旅館待了一天,柳芊是一點兒也不想繼續停留下去。
在這裏,簡直是糟糕透頂,她是不曾想到這裏會有這麽齷齪的老板。
當然,更多的人,則是選擇繼續在這個旅店居住。
原因很簡單,在旅店老板死去的情況下,這旅店就不會有任何人來收租。
因為這旅店老板沒有任何的家人,若是有家人的話,倒是可以替他收租。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有一些人,想要冒充他的家人,然後接受這個破旅店。
然而,這樣的事情,很多人都想到了,然後這些打著歪念頭的人都碰頭了。
他們一個個都會大眼瞪小眼。
要想接受旅店,就必須證明他們是他的家人,這是想要城主府一方作為監管的。
若是沒有人能夠證明的話,十日之後,就會淪為城主府的東西。
實際上,在這紅陵城之內,任何人在名義都沒有擁有屬於自己的房屋。
因為他們即便是購置,也是有期限的,隻是說,在這個期限之內,他們是有完全的處置權利的。
擁有完全的處置權利的情況下,他們就可以轉讓,以高價轉給其他的人。
有的人,就是以此謀生的,當然,要想做到這一步,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能力以此作為謀生的手段,做這樣的事情,是需要有足夠的口才的,甚至可能是需要犧牲色相。
無論如何,要在紅陵城生存,對於尋常的人而言,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柳芊是想要換一個地方的,但是蘇越卻覺得,這其實是沒有必要的。
簡單而言,還是以正常的人的行為最好,因為她現在的身份,隻是一個尋常的人。
既然是要隱藏,就應該將自己的大小姐氣派給掩飾下去。
否則的話,終究是會出一些問題的。
在蘇越看來,這就是柳芊仍舊是有些不足的地方,她是生長在富貴人家的孩子,尋常的時候,多少是有那麽一些任性的想法。
簡單而言,就是一些不理智的想法,在這樣的想法的驅動下,她就會做出一些極為不理智的行為。
當然,就這件事而言,其實也算不得是多麽不理智的行為。
畢竟,有一些人,就是有這樣的想法,蘇越也是沒有辦法。
蘇越是不樂於限製別人的思維的人,他覺得萬事萬物,都會有自己的習性。
一般而言,他是不會去扭曲那些東西的。
當然,人是不一樣的,或者說,但凡是有智慧的生靈,在某些方麵,就是不一樣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意味著他們可以改變,既然是可以改變的,蘇越就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些他們不應該延續的不好的行為。
例如,驕躁什麽的。
當然,蘇越自然是不會強求什麽的,畢竟,始終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對於蘇越而言,柳芊即便是不思考她自己的事情,也沒有什麽差別,畢竟,對於他而言,很多時候,隻是為了一個樂趣而已。
柳芊想要做什麽,對於蘇越而言,沒有太大的關係,蘇越也不會在意太多。
畢竟,蘇越幫助柳芊,僅僅是為了看一個好戲罷了。
被蘇越規勸之後,柳芊還是仔細地思索蘇越所說的事情的對錯。
最終,她是覺得蘇越有理一些,覺得還是繼續留在這裏,雖然是有些晦氣,但是也不是那麽的不能夠接受。
至少,那個惡心的老板已經死去了,對於她而言,其實也可以釋懷。
更何況,也根本就沒有實質的傷害落在她的身上。
接下的日子,柳芊都是一直在潛伏著,她也是在默默地關注著柳家的一些動靜,除此之外,其他的勢力的一些風吹草動,也是她所關注的。
例如,驚鴻宗有人來了,這是最為讓她有些動搖的事情。
因為現在的她,在名義上是已經死了的,既然如此的話,驚鴻宗必然就不可能在她的事情上花費心思。
頂多,也就是過問一下。
當然,若是她現在就出去,表明自己的身份的話,她就能夠進入驚鴻宗,成為驚鴻宗的弟子。
可是,這樣一來,對於她而言,這些日子的等待就是白費了。
她是想要找到那個想要對她,或者說是想要對柳家動手的幕後主使者的。
對於她而言,這也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你也可以選擇表明身份,這樣一來,你還是可以進入驚鴻宗,順便利用他們的力量,幫你把幕後主使者揪出來。”蘇越道,“當然,他們是否願意這麽做,那我就不知道了。”
“畢竟,對於他們而言,他們隻要一個天賦不錯的弟子而已。”蘇越道,“若是你進入驚鴻宗之後,他們也許會說,不用在意這些,你進了驚鴻宗,就不會有人敢再對你動手。”
聽著蘇越這一番話語,她原本是有些蠢蠢欲動的,畢竟,對於驚鴻宗,她是有些向往的,可是她又有些擔憂。
當然,她擔憂的不是驚鴻宗是否會幫助她,而是擔憂之前蘇越所說的事情,那就是她進入驚鴻宗之後,是否能夠適應其中的環境,是否會真正地一切都如她所願?
這些都是十分值得在意的,畢竟這是關乎她自己的根本利益的。
對於她而言,若是進入驚鴻宗之後,自己的處境變得艱難的話,那無疑就是作繭自縛了。
更何況,她是一個極為想要自己決定一些事情的人,若是進入驚鴻宗之後,她自己的一些自由被剝奪,她實在是不能夠接受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不得不認真地去思考,到底是怎樣的選擇,才是真正地有利於他自己的。
如果不去驚鴻宗的話,那就意味著,一旦蘇越離開之後,她就需要靠自己努力,做接下來的所有的事情。
“前輩,放棄進入驚鴻宗,對於我來說,實在是一個艱難的選擇。”柳芊認真地說道,“現在的我,是有你的幫助,但是你也說過,你隻是要看一場戲而已,等到一切過去之後,你就會離開,那個時候,我就隻能夠一切都靠自己。”
“所以呢?”蘇越道。
“前輩你說,若是進入驚鴻宗,我是不可能如我自己所願的。”柳芊道。
“是啊,並且是很大可能是如此。”蘇越道,“一個宗門,必然是有著它的生態與規則的,明麵上,有一些規則,私底下有一些規則,除此之外,不同的人,也有自己的規則。”
聽到這麽說,柳芊頓時感覺一陣頭大,道:“真的是這樣麽?”
蘇越頷首,道:“我沒有必要騙你。”
“既然這樣的話,我還真是選擇少得可憐,”柳芊有些歎息,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原本憧憬的驚鴻宗,可能會是一個束縛她的存在。
“當然,即便是如此,在驚鴻宗之內,也並未就意味著,你一定是完全受製的。”蘇越道,“隻要你有信心,有能力成為製造規則的那一批人,那麽你就可以不用束縛自己。”
聽到蘇越這麽說,她眼睛微微一亮,然後又道:“這需要時間。”
蘇越頷首,道:“這是自然的,是什麽事情都需要時間,以及需要你的應對能力。”
“我之所以不建議你去驚鴻宗,並非是真的覺得驚鴻宗就是深淵泥潭,僅僅是覺得,以你的閱曆與能力,若是沒有人庇護,你是很難有主宰自己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