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落幕
隻是一切都回來了，齊弓就像是活的厲鬼，背負著九靈聖地對於他們所有的恨與罰，向他們這些心狠手辣之輩索命，這一次，是他們麵臨驚悚與絕望。
無論是再怎麽憤慨，無論再怎麽驚悚，就算是為他們各自求饒，也是無濟於事的。
即便是下跪，即便是卑微到自賤，他們也是無法將齊弓以往所經曆的抹平。
唯一能夠有所補償的，僅僅是讓他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
他們當初下狠手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今天，沒有在意過九靈聖地的那些人。
既然如此，齊弓又何必在意他們的求饒，在意他們的淒慘呢？
那樣的話，他的複仇又有什麽意義呢？這並非是鐵石心腸。
齊弓是一個正常人，他是有愛恨的人。
對於他而言，昔日的種種早就了如今的他的，對於那六大聖地恨到骨子裏的他。
對於他而言，這六大聖地的人，尤其是聖境存在，一個個都是不允許原諒的。
他也不會原諒。
他是複仇者，並非是來讓他們恕罪的，這些六大聖地的聖境存在對於他而言，並不重要。
隻有他們是死的，對於他而言，那才是重要。
唯有如此，才能夠祭奠往昔諸多同族的在天之靈，對於他而言，就是如此而已。
所以，即便是再怎麽求饒，他也是不會有任何的觸動，無論是男女，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他的目的，就是複仇。
這些人全都是凶手，僅此而已。
對於這些凶獸，他是沒有任何的想法想要讓他們留下一個的。
對於齊弓而言，唯有將他們全部滅殺，讓他們用血來祭奠亡靈，才是真正的贖罪。
他們隻要是活著，就不會認識到自己的罪過，即便是死了，也不見得會認知到自己的罪惡。
所以，隻有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更何況，即便是他們認罪，那又如何？昔日死去的族人根本就不會能夠回來。
對於他而言，那樣是最為無力的複仇，他所要的複仇，是將往日的一切都是全部消除。
將那些六大聖地的人，全都伏誅。
無論是他們怎麽求饒，擺出怎樣的卑微的姿態，齊弓始終沒有動心。
在死亡之前，他們是醜態畢露的，在觀眾席上的人看到這一幕幕，都是為此瞠目結舌。
然後有些人也是從這樣的觀看之中，得到了一種震撼的快感。
不過，對於他們而言，更多的還是敬畏與驚懼。
畢竟，他們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這種感受是非常地恐怖的。
尤其是對於他們這樣的聖境存在而言，更是如此。
他們的一生的追求就是為了掌控自己的生命與命運，可是在這一件事上，他們隻能夠被迫成為觀眾，根本就無法控製自己的命運。
即便是他們現在想要離開，也是不能歐辦到。
這一次，他們有種強烈的直覺，無論如何，中州是要變天了，不僅僅是中州，甚至元界，都可能是要變天了。
對於他們而言，這樣的待遇，實在是把他們嚇得不輕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根本就無法讓自己掌控者自己的性命。
可以說，這樣是悲哀的。
正是因為他們是強大的聖境存在，對於他們而言，修煉到這個境界都無法掌控自己的一切，對於他們而言，幾乎是等於不可接受的。
就像是他們怒了這麽久，有一個人忽然出現，告訴他們，他們目前的努力對於他而言，都是白費的。
這樣的失落與絕望，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走出來的。
一個強大到掌控他們的行為的存在，能夠給他們一個目標，但是更多是讓他們感受到驚恐。
在這樣的氛圍之下，他們更是感受到那種無助感。
那些被齊弓所斬殺之人臨死之前的絕望感，他們是多多少少有那麽一些受到感染。
在齊弓的麵前，大部分的人都無法支撐過去，更遑論是蘇越。
在他們的眼中，蘇越無疑是一個惡魔一般的存在，神秘而強大。
他們甚至不能夠有任何對抗他的想法，因為他們擔憂這樣的想法會被得知，然後他們也成為那囚籠之中的一員。
對於他們而言，那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但是那也是無法更梗概的一件事。
當然，這是很正常的，畢竟，他們是根本就做不到這些的。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子的。
即便是他們再怎麽努力，也是無法追上某些存在的步伐的，他們不是所謂的開拓者。
他們不過是一群走著前人的路的愚蠢之人而已。
對於他們而言，要從那樣的處境之中走出來，是十分困難的。
而今，當他們遭遇這樣的事情，他們內心之中的信念更是動搖了。
當然，有些的人的信念是在動搖之中崩塌，有的人是在動搖之中變得更加堅固。
對於不同的人而言，麵對不同的事情，某些時候產生的反應是不同的。
有的人就是不服輸的性格，有的人，則是一路過於順暢，卻是遇見苦難就立刻爬倒下。
有些時候，就是這麽的荒謬，但是也是事實。
一個又一個六大聖地的聖境存在落入小天地之中，蘇越就在上麵默默地看著。
其他的人也都看著，看著齊弓將他們斬殺。
那些被放進去的人，實力一個比一個強大的，但是毫無例外的是，他們都無法從齊弓的手下逃生。
在那一片小天地之中，雖然是比一些所謂的擂台大，但是對於他們這樣的聖境存在而言，也就是一個擂台而已。
所以，他們根本就無法逃脫。
在那一片小天地之中，一旦進入其中，若非是有蘇越的允許，是不可能出來的。
當然，也隻是幾乎不出來，也是有著萬一的可能性的。
盡管對於他們而言，這樣的萬一實在是過於稀少。
他們出不來，也不是齊弓的對手，下場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到最後，剩下的便是三位聖帝境界的存在，哪怕是他們，也是被蘇越的手段所嚇到了，內心為此驚駭。
不過相比起其他的人，他們是較為冷靜一些的。
縱然是如此，他們也是心知肚明，今日他們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裏的。
他們所做的事情，的確是不可能被對方原諒的，這一點他們自己是非常清楚的。
蘇越不會給他們任何的感慨時間，當上一個人死去之後，他就立刻將其中一人送入其中。
是羅天聖地的聖境存在，被稱為羅田聖女。
她想要魅惑齊弓，然後將齊弓反殺，若是如此，她也是覺得值了。
然而，齊弓根本就不會中她的那點點詭計，齊弓的內心是非常地強大的。
她所做的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至少對於齊弓而言，就是如此。
工於心計的手段，對齊弓是沒有作用的，至少她是沒有那種能力能夠讓齊弓被影響。
無法取巧，那羅天聖女也隻能夠用硬手段，直接與齊弓正麵戰鬥。
兩人之間的戰鬥比起之前的戰鬥是更為激烈的，即便是如此，到最後也是齊弓取得勝利。
比起耐力，那羅天聖女不是他的對手。
盡管齊弓渾身是傷痕，但是他依舊是氣勢洶洶，沒有絲毫萎靡的跡象。
眾人見此，皆是心驚。
齊弓相比起這些聖境存在，終究是年輕人，他的氣血充裕程度遠遠不是那些人能夠比擬的。
對於齊弓而言，比拚氣血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那羅天聖女雖然看起來年輕，可是實際上，她的氣血枯竭，比不上齊弓，根本就戰勝不了他，隻能含恨而終。
囚籠之內，剩下的兩個人也是如此，他們根本就不是九長老的對手。
即便是被蘇越放下去，他們也是落得一樣的下場。
最終一切歸於寂靜，九長老揮手之間，將他們所有人的屍首毀滅，那是過往的負擔。
也是給昔年之人的慰藉，也是對他自己的一種交代。
小天地之內，九長老喘息著，他的神色逐漸恢複平靜，在他身上的傷痕也是逐漸恢複。
論自愈的能力，他也不差。
在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意識到，齊弓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存在。
在場的所有聖地境界的存在，都不是他的對手。
哪怕是雷帝也是如此，當然，若是雷帝能夠晉升，或許會有所改變。
但是無論如何，雷帝是不會想要與齊弓一戰的，因為齊弓的背後還有蘇越，此刻那個坐在囚籠上的人。
大多數的人目光重新落在蘇越的身上，現在是輪到他們害怕了。
“結束了，諸位，這六大聖地已經沒有任何的人可以站出來了，你們自便。”蘇越開口，對著他們露出一個極為溫和的笑容。
卻是這個笑容，讓他們感受到極為心冷，除此之外，他們大約是聽明白蘇越的意思了。
對於他們而言，那六大聖地也的確是一塊肥肉，對於他們而言，若是能夠瓜分，自然是壯大自己隊伍最好的辦法。
伴隨著蘇越的話音落下，他們還未回神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再次變化。
他們一瞬間就回到了原本所在的地方，這一切都讓他們有一種自己是做了一場夢的感覺。
他們可是聖境強者，可卻是被人拉入那樣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機會。
在這之後，諸多聖境存在皆是內心熱切地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六大聖地的屬地前去。
他們所要做的，自然是放肆掠奪。
那六大聖地已然沒有任何的聖境存在，對於他們而言，進入那裏，如入無人之境。
不要的白不要，無論是如何，那六大聖地已經是注定隕落。
他們自然是要接近可能地在其他的人之前，為自己謀求好處。
囚籠之上，齊弓回到上麵做著，目光落在小天地的痕跡之中，目光有那麽一些回味。
蘇越則是躺在囚籠上，看著混沌的蒼穹，靜靜地等待著齊弓回神。
對齊弓而言，這一切算是落幕，像是夢一般的，這一場漫長的噩夢。
他微微看著自己的手，有那麽一些顫抖，是激動。
直到逐漸恢複平靜，他深吸一口氣，將腦海之中的一切都是拋諸腦後。
如今，對於他而言，往事如煙，該清算的，他清算了。
剩下的，蘇越已經是明示了那些人，他們在利益之心的驅動下，一定是會那麽做的。
對於齊弓而言，往日的一切都落幕，他也能夠放下一切，開始全新的生活。
回首往昔，他不禁露出一絲感慨的笑容，他當年何曾想到，他大半輩子的目標，就在兩年多的時間達成了。
“少宗主，多謝。”
齊弓起身，站直了身，向蘇越躬身，將自己的腰彎的很深。
對於他而言，蘇越就是再造之恩，若非是蘇越，他是不知曉自己何時能夠完成自己的複仇之事。
如今，一切都落幕了，對於他而言，也是時候與過往再見。
“今後有什麽打算呢？”蘇越問道。
九長老想了想道：“回到南域，少宗主，像你這樣的人，一定不會留在南域的，但是我會在那裏幫你守著。”
蘇越聞言，笑了笑，道：“其實你不必如此，南域聖宮，說到底也隻是我隨手弄的而已，一時興起，雖然的確耗費一些時間，但也不算多。”
“但是雲劍宗是宗主的心血。”齊弓道。
“雲劍宗，我娘也真不在意雲劍宗，有她的心血，但並非意味著雲劍宗在她的內心占據很重要的位置。”蘇越笑著，“不然，她當初也不會將代理宗主的位置交給你不是？”
聽出來蘇越這是在打趣，齊弓也是哈哈一笑，想了個明白，道：“也是。”
當初的他，的確是不適合做代理宗主的。
不過如今的他，是可以做到的，因為他已經在蘇越的幫助下，完成了一次蛻變。
這一次的蛻變，也是他的心結的了結。
“所以，你不必執著南域聖宮，那地方若是真的要變得足夠強大，不是需要一個強大的存在，而是需要他們那些人自己改變想法。”蘇越道。
“再怎麽看似強大，若是沒有足夠寬敞的眼界與看法，都是會被淘汰的。”蘇越道，“就如同中州的這些聖境存在，如今你看他們還能夠活得滋潤，再過一一些歲月，便不是如此了。”
齊弓微微頷首。
“更多的，我也沒有想好，我還是先回南域聖宮吧，少宗主。”齊弓道。
“若是我以後我想到了什麽，我再去做，或許也不遲，我還年輕。”齊弓笑著。
以他的年紀，到這個境界，的確是年輕。
“我可以給你一個提醒。”蘇越道，“或許，你還有同族之人。”
聽到蘇越這麽說，齊弓頓時一愣，道：“怎麽說？”
“可能是有的，但是也可能沒有。”蘇越道，“即便是有，也不在這元界之內，即便是有，也不見得他們會接受你。”
聽到蘇越這麽說，就長老頓時笑了笑，道：“既然是這樣的話，少宗主我還是不多想了，畢竟，就算是有那些應該不算是我真正的族人。”
聽到他怎麽說，蘇越道：“難道就不想看一看麽？若是還有的話，看一看有著同源的他們，生活在怎樣的環境之中。”
聽到蘇越這麽說，九長老稍作思考，卻是依舊道：“少宗主，我還是不想太多了，忽然間鬆懈下來，我也覺得挺累的，就算是真的有那個想法，也是需要一些考慮和緩和的，現在的我，隻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蘇越微微頷首，道：“確實，是該休息一下。”
齊弓幾乎是累了大半輩子了，如今過往的一切塵埃落定，對於他而言，終於是能夠放下以往的一切，好好地讓自己放空所有，想一想到底是要做什麽。
……
一個月後，齊弓回到了雲劍宮，蘇越亦是回到了此地。
他沒有去見蘇曦芸，而是直接去見了蘇雲鴻。
神秘空間之內，蘇雲鴻看到蘇越的身影，有那麽一些詫異，然後她發現，自己是看不透他的修為了。
不過，她本來就看不透這個自己撿來的孩子。
“娘。”蘇越麵對著她坐下，輕聲喚道。
蘇雲鴻微微點頭，道：“你是來道別的？”
她有所預感，便是先說出來。
蘇越聞言，微微頷首，道：“是。”
這正是蘇越的目的。
對於蘇越而言，這是一件非常鄭重的事情，所以要先告知蘇雲鴻。
“你一直都讓我看不透。”蘇雲鴻道。
蘇越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你要走，我也不會留。”蘇雲鴻輕聲道，“或許有一天會重逢也說不定。”
“倘若我要做的事情做完了，我會回到這裏，若是娘和姐姐不在，我就在這等著你們便是。”
蘇越知曉蘇雲鴻也有她自己的秘密，也有她要做的事情。
蘇雲鴻的來曆，不比齊弓差，否則她當初也不會救下齊弓。
救下齊弓，也是處於一種看見相似的自己的同情心。
“這種事情，說到底還是說不清的。”蘇雲鴻道，“你如今的是什麽境界？”
“聖境，真正的聖境。”蘇越道。
蘇雲鴻聞言，點點頭，似乎並不在意蘇越的修飾。
兩人麵對著麵，沉默許久，蘇雲鴻忽然道：“近點。”
蘇越靠近她。
蘇雲鴻伸手，撫摸在他的頭頂，眸光柔和。
“不論怎麽樣，不管你是什麽，你始終是我的兒子。”蘇雲鴻道，“哪怕不是血濃於水。”
蘇越微微頷首，什麽也沒有說。
片刻，蘇雲鴻鬆手，道：“去吧，給你姐姐也道個別。”
蘇越頷首。
“那丫頭其實有些粘著你。”蘇雲鴻忽然道。
“我知道，她是我姐姐嘛。”蘇越道，他相信蘇雲鴻知曉他的意思。
蘇雲鴻微微一歎，道：“那好吧。”
看著蘇越消失的背影，蘇雲鴻的內心有些空落落的。
她回憶起當初撿到蘇越時的情況，再對比如今，變化不可謂是不大。
“你莫不是天生地養的？”蘇雲鴻輕語。
……
齊弓回來了，蘇曦芸很是驚訝，見到齊弓的第一反應，她是詢問蘇越的下落。
對於她而言，蘇越是很重要的存在。
“小姐，公子他是去見宗主了。”九長老齊弓如實道。
聽到齊弓這麽說，蘇曦芸頓時有那麽一些不服氣，但也沒有辦法。
等待之後，蘇越出現在她的麵前。
麵對蘇越，蘇曦芸微微皺眉，然後道：“還知道回來啊？”
蘇越無奈道：“我怎麽不知道啊。”
“說說，在中州做了些什麽？”蘇曦芸追問。
在這時候，九長老默默地離開，回到自己的第九靈峰，他也要見一見自己的弟子。
如今放下所有的他，忽然覺得若是能夠讓自己的弟子變得更好，也是個不錯的活兒。
當然，若是他想要做其他的事情，也一定會去做的。
可就現在而言，他是需要放鬆的，巨大的壓力在他的心中擠壓了很久了，直到最近才煙消雲散，忽然間放空，那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是以前有些麻木的他不曾感受到的。
“在中州，幫九長老複仇。”蘇越道，“複仇完成，就回來了。”
“複仇，完成？”蘇曦芸驚訝。
“我慢慢說。”蘇越道。
蘇曦芸頷首，與蘇越一同坐在雲劍峰的台階上，靜靜地聽著他講。
從蘇越的口中說出來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平靜，像是波瀾不驚。
可是在蘇曦芸看來，一定不是真的那麽波瀾不驚的。
當她聽到後麵的時候，她甚至是難以置信，如今的她，是元極境界。
兩年的時間進入元極境界，與蘇越預料的差不多，她也快要踏入聖境。
可是與蘇越相比，她備受打擊，但是她很快就重振信心。
因為她明白自己是不可能與蘇越相比的，這家夥就是一個怪物，從小就有那種跡象。
不過，當她知曉九長老的境界如今是處在元界的頂峰之時，她又一次受到打擊。
“九長老有我的教導，當然是可以做到這種進步。”蘇越笑著，“你的進步會更快。”
“那承你吉言，不過，不如你來教我？”蘇曦芸柳眉微挑。
蘇越卻是搖頭，道：“不行。”
“為何？”蘇曦芸道，“你又要走？”
蘇越頷首，也不掩飾，道：“這一次回來，就是告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