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古船

  無盡海之上，波濤湧動，起伏不定，淡淡霧靄籠罩之下，遠處的那一艘幽暗的船隻行駛而來。


  它高達數丈，極為龐大，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濃厚的曆史福


  似乎與霧靄一體的，它就是從霧靄之中走出的存在一樣。


  此時此刻，九長老齊弓看著遠處駛來的那艘船隻，依然是心有餘悸。


  他剛才所感受到的那種寒冷雖然不是致命的，可它來的方式實在是有些詭異。


  對於他而言，這樣的詭異的存在，足夠讓他感到畏懼。


  對於未知的東西，任何人都會抱有一定的恐懼心理。


  哪怕如今的九長老是破劫境界的修士，他也無法抑製自己的驚懼。


  “那個東西應該是很久了。”蘇越道。


  當然，這個很就是對於像是九長老這樣的人而言的。


  對於蘇越而言，那東西還不算久。


  “看起來，似乎是這樣的，少宗主。”九長老道，“上麵似乎沒有任何的生靈。”


  蘇越卻是搖頭，道：“不見得。”


  九長老聞言，看向蘇越，靜靜地等待著他開口。


  “上去看看麽？”蘇越忽然道。


  九長老聞言，頓時就驚訝起來，道：“上去？”


  他的目光匯集在遠處的那一艘幽暗的船隻上，眼神之中有些驚詫。


  “是啊，上去看看，你應該很好奇吧，九長老。”蘇越道。


  九長老回應道：“好奇是有一些的，不過少宗主，我們就這麽上去，不會有危險麽？”


  對於以這樣詭異方式出現的船隻，他覺得最好還是避開。


  可是蘇越幾乎是沒有躲避的想法，直到此刻都沒有改變航向。


  這一點就讓九長老多多少少地有些慌神。


  “九長老，你好像是有些慌了。”蘇越道。


  九長老聞言，頓時露出一些尷尬的笑容，他的確是有些慌了。


  但是他也是出於擔憂，而非是其他的什麽緣由。


  “不用擔心，我隻是一而已。”蘇越道，“沒有必要上去看。”


  聽到這話，九長老頓時就迷惑了。


  蘇越這一會兒要上去看，一會兒又是而已，這讓他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它隻是恰好被我們碰見而已。”蘇越道，“雖然是一種緣分，但是緣分也是有長短與深淺的。”


  “它與我們之間的緣分，或許就是萍水相逢的一麵之緣罷了。”蘇越道，“所以，九長老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硬是要你上去的。”


  九長老聞言，也是鬆了一口氣，道：“就算是少宗主你硬是要我上去，我也不得不上去。”


  蘇越道：“沒有這個必要，九長老，你不要將我的話看得太過於重要，有些話，我也隻是而已。你要做什麽，怎麽做，應該有你自己的想法。”


  “至於我呢，頂多也是為你提供一點提醒。”蘇越道。


  九長老頷首稱是。


  “可是，少宗主，它似乎是衝著我們過來的。”九長老道，“咱們現在應該轉一下方向才是。”


  蘇越聞言，微微頷首道：“嗯。”


  話音落下，船隻的方向便是偏移，與那巨大的幽暗船隻不再直對著行駛。


  九長老見此，心中鬆緩許多。


  老實，對於那奇怪的幽暗船隻，他是有些擔憂與心悸的。


  對於這樣的未知存在，他自然而然地會有極為強烈的警惕心。


  甚至是驚悚，這也是與他常年的生活息息相關的。


  他往日遭遇的慘痛總是會刺動著他的神經，也是如此，對於任何他不熟悉的事物，他都會有著極為濃烈的警惕心。


  正是因為昔日的不警惕與放鬆，才導致他遭遇後來的慘痛經曆。


  倘若他極為心一些，他或許不會是如今的模樣。


  隻是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發生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回轉。


  即便是蘇越，他也無法做到讓時間倒轉這種事情，更為確切地，時間並不是一個確切存在的東西。


  所謂的時間，隻是一種概念罷了，更為本質的，是物質的變動，而非是時間的流轉。


  一切變化的根本是物質的流動，唯有物質的變化，才導致世間的萬事萬物變化。


  時間，不過是為了衡量物質流動而出現的一個概念而已。


  回不去的往昔，這是九長老齊弓是十分清楚，所以，他會擔憂未來，會對一切都警惕。


  這一切都是為了複仇，為回不去的往昔而複仇所應有的反應。


  就在這時候，九長老忽然發現一件事有些驚饒事情。


  遠處的那艘大船竟然也是轉動了方向，向他們駛來。


  “少宗主，這……”九長老驚訝得不知道該些什麽。


  蘇越自然也是看到這一幕，他也是不禁有些意外。


  “看來還真是緣分未盡，是衝著我們來的。”蘇越道，“或許，也隻是衝著遇見它的人來的。”


  “準備登船。”蘇越道。


  九長老聞言，內心肅然，他也是明白，這是躲不過去的了。


  既然是躲不過去的事情，那麽，他就隻能夠麵對，這是理所當然的。


  隻是麵對著詭異的存在，他還是免不得的擔憂。


  “九長老，不必擔憂，我在呢。”蘇越自信十足地道。


  實際上，蘇越也並不知曉會遇見什麽，但是他覺得是沒有問題的。


  因為他很相信自己的實力，修為是一方麵，還有其他的則是修為之外的東西。


  對於他而言，見過的古怪的東西其實挺多的，但是當自己以尋常饒視角看到這一幕，他還是頗為好奇的。


  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他才會有想要登船的想法，但是看到九長老擔憂之後，他才打消這個想法的。


  可就目前而言，那幽暗船隻就是認定了他們，直接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駛來。


  哪怕是改變了方向，它依舊是如此。


  很明顯，這是躲不過去的。


  當然，硬是要躲避的話，蘇越也是能夠嚐試的，不過他並不想嚐試。


  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巨大的幽暗船隻之內，倒是有些什麽存在。


  或許，它潛藏著哪些過往。


  隨著它的接近，九長老越是感受到壓迫感，他如今已經是破劫境的修士，可對於這樣的存在，他還是會莫名地感受到壓迫感，足以見得它的來曆非凡。


  蘇越並未感受到極為明顯的壓迫感，他隻是覺得這玩意兒有一種極為濃厚的曆史福


  對於蘇越而言，這樣的存在以這樣的視角去看，其實也是頗為有趣的一件事，畢竟，他曾經都不曾遇見過這樣的事情，隻是看過類似的。


  當有些事情發生，且自己成為其中的親曆者，那種體驗是頗為有些趣味的。


  蘇越覺得，倘若他仍舊是活在第一世，是曾經的那個自己，遇見這種事情，他第一件事就是用攝像頭記錄下來，然後大肆宣揚。


  那個時代的他，是極為壓抑本性的一個人。


  或者，壓抑本性的不隻是他一個人，而是很多的人。


  當然，也是無可避免的。


  “登船！”蘇越道。


  九長老跟隨著蘇越淩空而起，蘇越順手將船隻收回，然後落在了幽暗之船的甲板上，九長老則是在他的旁邊。


  九長老落在這上麵，立刻就感受一種寒冷的氣息重新在他的心底升起。


  這一次，他所得到的感受更為清晰，淒厲悲慘，這就是他所體會到的。


  像是擠壓著的一種無奈的情緒，久遠而得不到釋放的時候，忽然間爆發的那種感覺。


  一下子，他的內心就受到極為強烈地衝擊，那種感覺，讓他再度回憶起往昔。


  頓時，他就有一種感同身受，似乎能夠理解其中韻味的感覺。


  蘇越則是神色不變，感受著幽暗船隻上的每一處痕跡。


  蔓延著的腐朽的氣息，飄蕩著的古樸，隨處可見的破敗痕跡。


  就是這樣的一艘船隻，巨大的船隻，卻能夠在這無盡海之上遊蕩。


  從某些方麵而言，也的確是頗為有趣的一件事。


  “九長老，回神了。”


  在打量四周之後，蘇越就將失神的九長老喚醒。


  聽到蘇越的話語，九長老也是立刻回神，卻是發現自己竟然流了淚。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什麽。


  蘇越也沒有就此什麽，誰都有自己的傷心事，九長老回憶起傷心事，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別的。


  “少宗主，我……”


  “沒事。”蘇越擺擺手，“現在咱們就看看，這上麵到底有些什麽。”


  著，蘇越就向船隻深處的那些房間走去，他打算探索所有的空間。


  九長老見此，也是立刻跟上蘇越的步伐。


  進入第一個房間，九長老與蘇越頓住腳步，九長老是被嚇到了，蘇越則是神色平靜。


  在他們的麵前，是一個普通的房間，但是很明顯的是，它所散發的氣息很是古樸，或者，空氣之中有一些東西腐朽所散發的氣息。


  在他們的前方，有一道身影坐在椅子上，麵朝著他們。


  那是一個人，看起來與尋常的人毫無區別，隻是他是在笑著的。


  他保持著微笑的神色，麵對著房門的方向。


  一開始九長老以為他是對自己與蘇越在笑，頓時被嚇了一跳，可當他看到那雙眼睛是看著他們的背後時，他更是驚悚。


  “是個古人。”蘇越開口，神色平靜。


  “古人？”九長老疑惑。


  正在這時候，他就看到那一道在頃刻之間發生萬千變化。


  從風華正茂到年老色衰，然後再逐漸腐爛，化為飛灰，直至他身上的衣衫都消失，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這一幕著實是將九長老給驚了一跳，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


  “或許，在我們進來之前，他還是活著的，但是當我們進入這裏之後，他就死了。”蘇越道。


  九長老聞言，頓時就怔住，道：“可是，他應該早就是死了才對，我們隻是進來看，應該不至於導致一個活著的人死去。”


  蘇越聞言，解釋道：“這片空間，更為確切地，這艘船隻上的一切，未曾被我們看到的，都是凝滯在某一個時刻。”


  “但是一旦當我們看到之後，那一部分的時空就會迅速地發生變化，這種變化，是當時這艘船原本到現在應該有的變化。”蘇越道。


  “在我們未曾看見它的部分，那裏的時間依舊停滯著，但是當我們介入之後，那一部分就會恢複如初。”蘇越道。


  九長老聞言，愣了好一會兒，這樣的事情，他是不曾遇見的。


  可是見蘇越如茨篤定，他自然是相信了。


  倘若蘇越都不值得相信，他又能夠相信誰呢？或者，在這個地方，他能夠相信誰呢？

  他總不可能對這艘古怪的船隻，快給我解釋解釋你啥來曆吧。


  所以，他也就當蘇越所的就是真實的情況。


  在這頃刻之間，變化的不僅僅是那道身影，還有這個整個空間的一牽


  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腐朽，破敗不堪。


  這一幕在九長老看來，是極為匪夷所思的。


  “下一個地方。”蘇越道，“或許，這艘船衝著我們來的目的，就是想要讓我們看到這裏的情況。”


  九長老隻是點頭應聲，沒有什麽。


  在這種時候，他也不知道什麽真相，自然也是不知曉自己應該些什麽。


  隻需要聽著蘇越的解釋與猜測著就足夠了。


  當他們退出這個房間之後，蘇越將門關上。


  在這一瞬間，齊弓十分驚奇地發現，原本腐朽的門又再一次變化。


  等到它變化完成之後，蘇越便是再推開門。


  九長老頓時頭皮發麻，他再一次看到那笑臉的人，從年輕到腐朽，到飛灰，最終是什麽也沒有剩下。


  而那門也是瞬間腐朽。


  可是當蘇越再度關上門之後，一切又恢複如常，他再次打開之後，那門內的一切又重現。


  這一下，讓九長老心中咯噔不停。


  “少宗主，這怎麽回事？”九長老不解。


  “是一種詛咒，他被限製在往日的那個時空之中的，但是當我們看到之後，一切都會恢複，而當我們關上門之後，他們又會回到往日。”蘇越解釋道，“當然，也不一定，先看看其他的地方。”


  九長老應聲，看著蘇越將門關上，走向下一個相鄰的房間。


  這一次，他們經曆了相同的事情，當然，其中的人物與布景都是不再相同的。


  重複多次之後，依舊是如此。


  如此一來，九長老便是相信蘇越的法，內心之中對這個地方警惕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