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熟人
玄陽宗的郭上使也是如此,因此他們都以為蘇越是雲劍宗的宗主。
他們不知道,但是諸位宗主與長老是知曉的。
“三位上使,他不是雲劍宗的宗主,雲劍宗的宗主蘇雲鴻,是一個女人。”音色妖嬈的小羅天宗宗主提醒道。
“寒玉,你認得那個人?”
亦是此時,令寒玉身邊的宮裝婦人向她詢問。
令寒玉沉默,目光落在蘇越的身上,眼神複雜,她有一種感覺,蘇越已經注意到她了。
隻是此刻的蘇越,目光並未落在她的身上,而是看著站在最前方的那些人身上。
“寒玉?”宮裝婦人微微蹙眉。
三位上使聽到小羅天宗宗主所言,眼神有些變化。
雲上使笑臉盈盈,看向蘇越,道:“不知閣下來自中州何處?”
郭上使與洛上使目光緊緊地盯著蘇越,等待著他的回應。
雲劍宗的諸位長老聽到大河對岸的女子所問,皆是不明所以。
蘇越則是因此確信,他們的確是中州來人,並且很可能是九長老的仇人。
“何處?我就在此處。”蘇越平靜地笑著,目光淡然地看著對麵的所有人。
三位上使聽到蘇越的話語,都是一怔,他們不明白蘇越這樣的回應有什麽意義?展示對他們的輕蔑?
“閣下,這樣的態度,是否有些問題?”雲上使說著,也是收斂了笑容。
畢竟,蘇越沒有認真地回應,她也就沒有必要給蘇越一個好臉色。
“有什麽問題?”蘇越笑著,“你們如此浩浩蕩蕩,興師動眾地來到我們雲劍宗的地盤,不提前打一聲招呼,還想要我好好地招待你們不成?”
此言一出,他們亦是神色一僵,但也是一瞬間。
論臉皮,他們還是挺厚的,畢竟,他們也清楚地知曉自己是在做什麽,想要做什麽。
蘇越的這一番質問不無道理,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僅僅是一番質問而已。
不過聽到蘇越的這一番話,他們也得知一件事,那就是蘇越必定不是中州之人。
在他們看來,倘若蘇越是中州之人,必然不會將自己放在與雲劍宗統一戰線上,對於一個中州聖地來人,必然應該是不屑於與這蠻荒之地的人為伍才是。
在他們看來,這種傲慢是理所當然的,與中州相比,南域就是野蠻之地,未開化之人的地方。
“既然閣下並非是中州之人,那就好辦了。”
三位上使相視一笑,蘇越也是笑嗬嗬的,雙方隔著一條大河,劍拔弩張的氛圍越發濃烈。
“寒玉,你認識他,對不對?”宮裝婦人道。
令寒玉越是沉默不語,她越是肯定令寒玉是認識那個談笑風生的少年的。
“他是誰?”宮裝婦人蹙額道。
令寒玉沉默良久,道:“師尊,我隻知道他告訴我的,他是蘇越,至於他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
令寒玉看著那少年熟悉的模樣,心情複雜。
她一直以來都不知曉蘇越的身份,此刻卻看到蘇越站在領著雲劍宗的長老與他們這些人對峙,頓時就有一種荒誕的感覺。
但她也並非不能夠接受蘇越在雲劍宗的擁有一個怎樣的身份。
在她的認知之中,蘇越一直都是一個神秘的人,從他當年救下自己開始,一直到她選擇離開為止,她唯一知曉僅僅是蘇越的名字。
令寒玉想過可能再一次麵對蘇越,隻是在這樣的情況,她不曾想到。
對於令寒玉而言,蘇越是一個極其特別的存在,令她難以磨滅印象的存在。
她能夠有如今,都是緣起於蘇越。
但是她不敢麵對蘇越,她自己所做的是錯的。
“蘇越。”宮裝婦人得知這個訊息,留意著令寒玉逐漸收斂的神情,“他與蘇雲鴻是什麽關係?寒玉,你認為呢?”
令寒玉搖頭,道;“師尊,我真的不知道。”
宮裝婦人皺著眉,她相信令寒玉不知道蘇越的具體身份,可從令寒玉之前的神色揣摩,她也能夠確信令寒玉與蘇越之間絕非是那種萍水相逢的路人。
這麽一想,她瞬間就聯想到許多。
“之前你入宗之時,說考核你的師兄被人殺了,與他有關?”宮裝婦人沉聲道。
令寒玉看向蘇越的目光微微一怔,然後頷首道:“有關。”
“他殺的?”宮裝婦人道。
令寒玉點點頭道:“多半是。”
令寒玉說的是實話,但是也省略了一些東西,倘若沒有她潛意識地攛掇,那位師兄根本就不會去招惹蘇越。
如此一來,他也不必死。
簡單而言,他是一個蠢貨犧牲品。
“你還有什麽知曉的,都說出來。”宮裝婦人道,她覺得這其中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令寒玉沉默良久,道:“師尊,我倘若說了,你莫要生氣。”
宮裝婦人思索片刻,道:“可以。”
令寒玉聞言,這才道:“他曾經救過我,然後教過我。”
宮裝婦人聞言,有些詫異,道:“救過你?教過你?教你什麽?”
“是他將我從一個尋常人引入靈修的道路。”令寒玉說出這一句話,心中忽然間覺得舒暢許多,仿佛壓在心頭的石頭落下。
聽到令寒玉這麽說,宮裝婦人驚訝不減,道:“這麽說,你和他是熟人。”
令寒玉卻是難得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道:“師尊,他或許很熟悉我,可我一定不熟悉他。”
令寒玉曾經以為自己很熟悉蘇越,可隨著與蘇越相處越久,她越是對蘇越有一種難以企及的陌生感。
這種陌生感讓她彷徨與驚恐過,是她的一個結。
在宮裝婦人的注視下,令寒玉看著靈犀河對岸的蘇越,低聲道:“我與他相處了五年,他教了我五年,可我始終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聽到這一番話語,宮裝婦人恍然大悟,她大概能夠理解令寒玉的一些心思了。
“那個考核你的弟子的死,也是你害的。”宮裝婦人歎息道。
令寒玉頷首,既然宮裝婦人說到這兒,她也不會回避。
“那就當他是蠢死的。”宮裝婦人道,絲毫沒有在意其中的細節。
於她而言,死去的人不重要,更何況那個人與她幹係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