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有了你們，我舍不得死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告訴我嗎？”見他不肯回話，丁當忍不住出聲追問。
聽到她這句話，顧言猛然抬頭，向她看過去：“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沒……沒有！”為了不出賣伊藤，丁當馬上移開眼睛，不去與顧言對視，然後，小聲說道，“我隻是……剛才打開來看了看，覺得裏麵的東西，不像是維生素片。”
“那你覺得是什麽？”
“我……我不知道，我想聽你告訴我！”
“.…..”顧言繼續抿著嘴唇，沒有即刻回答，似乎在糾結。
一方麵，他不想要小丫頭知道這些白色的藥片到底是什麽，他怕她擔憂恐懼。
另一方麵，他又不想欺騙她，說好了的，他不會對她說謊。
“言哥哥，你說呀！為什麽不說話？如果隻是普通的維生素或者藥片，你為什麽不能直截了當地告訴我？！”
“是……”顧言閉上雙眼，臉上的表情很是為難。
“是什麽？”丁當追問。
雖然已經從伊藤那裏得到了消息，但這件事情，還是得從顧言自己嘴巴裏說出來。
知道自己此刻的逼問，他會糾結為難，但為了讓他放下心結，她也顧不得太多了。
“言哥哥，你越是不說，我越是會害怕。你快告訴我，好嗎？”
丁當的眼睛裏，淚水又不自覺地匯聚。
顧言握緊雙拳，咬著壓根，從齒縫裏蹦出幾個字：“是……安眠藥！”
聽到從他嘴巴裏說出的這幾個字，丁當的手一軟，小鐵盒“噗通”一聲自她的掌心垂落到了地上。
“真的是……這個東西！”淚水再也忍不住了，肆虐地在丁當臉上蔓延。
腦中勾勒出他幾粒幾粒地攢安妙藥的場景，她心裏的悲慟越來越大，哭的也越來越凶。
顧言心疼地握住她的雙肩，骨節分明的大手，跟隨她抽泣的幅度，一抖一抖的。
“丫頭，別哭，我……我這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裏嗎？”
“那……你……為什麽……有這麽多安眠藥？”丁當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顧言低著頭，看向自己的腳尖，“你走後，我感覺每天心裏都空落落的，整日整夜地睡不著，開始，我隻是想睡一會兒……”
“那後來呢，後來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安眠藥？醫院不會給你開這麽大的劑量的。”
“起初的幾次，藥片拿回來，我是吃了的。每次倒好水，看著這些小藥片，我都在想，吃下去就能睡覺了，睡著了，是不是就能夢到你……即便隻能在夢裏見見你，也是好的。”
隨著男人的陳述，他的聲音也越來越低沉：“可是，吃下這藥，我睡著了，卻一次也沒有在夢裏見過你。閉上眼睛，眼前都是些淩亂的畫麵。”
說到這裏，顧言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既然，吃了它，也沒辦法見到你，我還吃了做什麽？！”
“後來，實在太想你了，我又想，如果我死了，是不是靈魂就能飛出身體，肆意翱翔？那樣，我就可以快速地到處搜尋，也許可以找到你。”
“所以，我又繼續去醫院開安眠藥，每次都是很小的安全劑量，拿回來，我也不吃，就那樣攢著，心裏想著，等哪一天，自己實在撐不下去了，或許，可以用它們來幫助自己解脫。”
想起那段至黑至暗的歲月，顧言的心裏也十分難受，如果可以，他一輩子都不想再去回憶那些失去丁當的日子。
丁當早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滿心都是心疼和後怕。
如果，當初他真的一時想不開，將這小鐵盒裏的東西，一把塞進嘴巴裏，咽下去……
那……自己會怎麽樣？！
應該也不會獨自存活在這世上了吧？！
即便為了孩子，苟延殘喘下去，也必定會生不如死的吧！
“傻丫頭，不哭了，好不好，看到你哭著的可憐模樣，我的心裏會更加難過。”顧言再次輕輕將丁當攬進懷裏，緊緊地抱住。
女孩哭的不能自抑，滿心都是難以言喻的心疼和心酸。
哭了好久，才慢慢平靜下來，她用閃著淚花的眼，望著顧言：“言哥哥，如果我一直沒回來，你……真的會吃下這些安眠藥嗎？”
“也許吧。丫頭，我不想騙你。我希望你明白，我對你的愛，遠比你想象得還要深。沒有了你，我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瘋狂的舉動。”
“可，你一直是個那麽冷靜克製的人呀！”
“冷靜克製？”顧言扯起唇角，自嘲地笑了一下，“也許在世人眼中，我確實是個比較冷靜和理智的人，但一旦牽扯上你，我就變得不再是我自己了，我沒辦法，我控製不了自己……”
“言哥哥！”丁當再次一頭紮進顧言懷裏，這次換她抱住了他。用盡了力氣，緊緊地抱著他。
顧言也伸出手，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裏。
“丫頭，現在你和思思都回來了，有了你們，我舍不得死，你放心。”
“嗯！我和思思，不會離開了，我們一直陪著你，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
“好！”
兩人深情相擁著，隻希望這一刻可以永久定格，讓幸福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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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一個人在客廳玩了好一會兒了，抬眼去找，家裏的兩個大人，一個都不見了。
心裏有一點害怕，他大聲叫著：“媽媽，言言，你們在哪裏？”
聽到孩子的呼喚，丁當率先回過神，她從顧言懷裏抬起頭，伸手擦了擦臉上殘存的淚痕，又去看了看麵前男人的臉。
見他臉上看不出什麽異樣，這才放心地說：“思思叫我們呢，咱們出去吧。”
“等一下。”剛要轉身離開，她就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扯了回去。
“怎麽了？”
“我先出去，你哭的眼睛腫腫的，被孩子看到不好。”
“哦……”丁當有些羞窘地微低了頭。
怕她多想，顧言緊接著開口：“傻丫頭，我也是怕，你這個樣子出去被思思看到，那小子會賴上我，說是我欺負了你！”
“嗯，我沒事，我去洗把臉。”丁當抬起頭，朝顧言展露一個釋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