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見到母親
“我叫肖瀟，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想回去找我媽媽。”
想到媽媽，肖瀟的心裏又一陣難過，張開嘴巴哇的一聲，繼續哭了起來。
“你別哭了，哭的人心煩意亂的，我叫我爸爸找人送你回家吧，你家的地址你還知道嗎？”
“知道的，知道的，謝謝你。”
片刻之後，小男孩回家喊了爸爸，他爸爸可能是太忙，隻派了一個司機過來，開車送肖瀟回她和媽媽以前租住的房子。
小男孩因為好奇，也跟著一起去了。
這裏應該屬於這個城市的貧民窟，到處充斥著髒亂差的景象，遍地垃圾，無人清掃。
街道兩邊的牆麵上，被人用噴繪胡亂塗鴉的亂七八糟。
“這裏就是你的家嗎？感覺這個地方好可怕呀！”
小男孩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從小沒見過眼前這樣破敗又令人震撼的景象。
“是我家，我和媽媽就住在前麵的巷子裏。”
“你們真是慘，這樣的地方看著真不像是能住人的。”
“哈哈，還好呀，我們已經住了很多年，都習慣了。”
這樣的地方，平日裏很少有什麽好車經過，這次小男孩家司機開著一輛百萬豪車過來，引來了路邊很多人的圍觀。
看著眾人異樣的眼光，肖瀟怕他們被打劫，趕緊主動開口。
“前麵就到了，我就在這裏下車吧，你們也趕快走吧，免得一會兒有什麽危險。”
“那你自己可以嗎？”
“我沒問題的，他們都認識我，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那好，你自己小心一點。”
“好的，謝謝。”
肖瀟從車上跳下來，轉身要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在原地站定，又轉過頭，敲了敲車窗玻璃。
車窗緩緩下降，小男孩那張帥氣的小臉又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那個，你是我的恩人，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顧言。”
“哦，好的，我記住了，顧言，希望以後有機會能夠報答你。”
“不用了，舉手之勞而已嘛。”
說完小男孩關上車窗，示意司機繼續開車。
肖瀟目送車子漸漸駛離，直到尾燈的光都快看不見了，這才轉頭飛速往家的方向狂奔。
走到門口，她用力地拍門，邊拍邊叫：“媽媽，媽媽，你在家嗎？開門呀，我是肖瀟。”
可是無論她怎麽叫喊，家裏都沒有一聲應答。
鄰居王伯伯聽到外麵一直有人在喊，好奇地出門查看，一看是肖瀟，忙過來拉住她使勁拍門的手。
“肖瀟，別拍了，別拍了，你媽媽不在家。”
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抬頭一看，見是王伯伯，立馬大聲追問。
“王伯伯，我媽媽是去上班了嗎？”
王伯伯看著她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同情，還有一絲驚慌。
這些細小的表情，都沒有躲過肖瀟的眼睛。
“王伯伯，你快告訴我，我媽媽到底在哪裏？”
“哎，閨女呀，你真是苦命，你媽媽更苦命，今天早上你被人接走之後，你媽媽十分傷心，在家裏哭了一個上午，可能是太過激動，她突然就倒下去了。”
“啊？我媽媽暈倒了嗎？”
“是啊，她現在人在醫院呢，幸虧早上有快遞員去你家送快件，見門沒關，就推門查看，這才發現你媽媽在地上躺著，人事不省。”
“王伯伯，媽媽是在哪家醫院？”
王伯伯再說的其他話，肖瀟已經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她隻想趕快去找媽媽，越快越好。
從王伯伯那裏得到媽媽的確切地址之後，她又祈求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伯伯，您能借我一百塊錢嗎，我不認識路，我想打車去找媽媽。”
“行啊，孩子，你等著，我這就回家給你取。”
看著眼前清秀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王伯伯心裏也是酸的一塌糊塗。
做了多年鄰居，她們娘倆的情況他一清二楚。
拿到錢，肖瀟悶著頭就往樓下衝。
計程車在醫院門口停下之後，她趕忙把錢遞給司機師傅，師傅找錢給她的那幾秒鍾時間，她覺得漫長的像是一年。
飛奔到媽媽所在的病房門口，她剛要推門進去，便聽到門裏傳出來的媽媽的聲音。
“大夫，我這個病還能活多久呀？”
“哎，你來的太晚了，已經胃癌三期，癌細胞現在轉移到了全身，恐怕……”
“沒關係，大夫，您就跟我實話實說就可以，我能抗住的。”
“可能最多還有1個月時間吧，人活一世，我建議你，條件允許的話，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就趕緊去嚐嚐，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就盡量去看一看吧。”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了。”
母親的臉上沒有過多悲傷的情緒，隻有看淡生死的平靜與了然。
幸好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她還能找到當年的戀人常軍，給自己唯一記掛的女兒肖瀟，找到一個好的去處。
肖瀟聽到病房裏媽媽和醫生的對話，再也忍不住了，一邊推開門往裏跑，一邊哇哇大哭。
“媽媽，媽媽。”她哭著一頭撲進了母親的懷裏。
母親見到她來，也很震驚，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待在常家的別墅裏，過上了富家小姐的生活嗎？
看著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女兒，母親此刻也淚如雨下。
也好，能見孩子最後一麵，將一些臨終遺言當麵交待給她，總比按照原計劃寫信來的好。
哭了好一陣子，肖瀟的抽泣聲才漸漸低了下來。
母親拍著她的後背，邊安撫她，邊柔聲開口。
“孩子，剛才媽媽和醫生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聽到了，可是媽媽你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
想起剛剛那些話，肖瀟癟了癟嘴，又要哭出來了。
“乖，別哭了，媽媽之前不想讓你知道，一直在你麵前強撐，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再瞞著你了。你不要哭，我現在隻想和你好好說說話。”
“好，我不哭，媽媽您想說什麽就說吧。”
擦幹眼淚，她努力深呼吸了幾口，想盡快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