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再起波折
盛建業的辦公室裏，蘇曉月忐忑不安地坐在沙發上，緊挨在她身邊的盛重煕看出了她的拘謹，鼓勵性地握了握她的手。
盛建業高高在上地坐在辦公桌後麵的太師椅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們，半天沒有開口說話。
唉！有錢人和政治家都喜歡玩這一套，管它不管先用沉默製造緊張的氣氛，想借此擊潰對手的心理防線。
“父親，您叫我們來難道就是大眼瞪小眼的？有什麽吩咐您倒是說啊，我和曉月今天舉行婚禮，需要準備的事情多如牛毛，還要趕著回去呢！”盛重煕最先沉不住氣，問道。
盛建業冷冷地瞄了一眼盛重煕那雙緊緊握住蘇曉月的手，冷哼一聲，說：“沒出息的東西！”
盛重煕微微皺起了眉頭，不耐煩起來，說：“老爸，我以為您叫我們來是談生意的，結果您還是老生常談！沒出息，沒出息！我早就知道我在您眼裏是一位沒出息的人啦，您大可不必一再強調！”
“臭小子你這是什麽態度？有這麽跟自己的父親說話的嗎？”盛建業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有您這樣一天到晚罵兒子沒出息的老子，怎麽就不能有這樣對您說話的兒子？”盛重煕不滿地嘀咕道。
兩父子一開口就幹架，蘇曉月更加緊張，連忙掐了一把盛重煕，低聲喝道：“重熙，這就是你的不對！孝順，孝順，孝道的主旨就是順，這個道理你知道不知道？哪有跟自己父親這樣子頂嘴的？”
盛重煕張了張嘴，本想辯解，頓了一下，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說得對！我會改，以後再不這樣了！”
蘇曉月滿意地拍了一下他的手，柔聲道：“乖！聰明！這樣就對了！”
蘇曉月經常對學生這樣子說話，自從跟盛重煕定情以來，總感覺盛重煕跟她班上的孩子們沒有什麽區別，所以不知不覺就以這樣的口氣跟盛重煕說話。
盛重煕早就習慣了，很受用，從來不覺得有什麽別扭之處。
倒是盛建業第一次見到，驚得說不出話來，見多識廣的臉上也微微露出一絲尷尬，忍不住幹咳一聲加以掩飾。
“父親，請問您叫我們過來有什麽吩咐？我們的方案您看過了嗎？請問您還滿意嗎？”盛重煕孺子可教，立即換了一種恭順的口氣問道。
盛建業被他的恭敬激起一層雞皮疙瘩，見慣了跟他對著幹的兒子，突然換一個彬彬有禮的兒子，他還真不適應。
這個蘇曉月不是一般的人哪，他教了將近三十年都沒有教好的兒子，竟然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被她調教得跟一隻波斯貓一樣溫順！
唉！兒大不中留！兒大不中留！
“父親！請您指教，兒子聽著呢！”盛重煕再一次問道，聲音恭敬得再次激起盛建業一身疙瘩。
“哼！”盛建業首先按慣例來了一聲冷哼增加氣勢，然後清了清喉嚨，端起威嚴道，“你們的方案我已經看了……”
蘇曉月聞言滿懷期待地等著他的下文，盛重煕也緊張起來。
老爺子卻又開始賣關子，頓了老半天才慢吞吞地繼續道：“昨天我也詢問了幾位專家……”
“也見了京華董事長的麵，詢問了學校的現狀……嗯，還過得去，京華學校嗎……還值得一試，也許，會給盛世帶來新的投資方向也不一定。”
蘇曉月一聽，心中狂喜，盛重煕的笑臉也頓時綻放，握著蘇曉月的手用了用力道。
盛老爺子把他們倆的親密舉動看在眼裏，眉頭不由又微微一皺，不悅道：“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我看好京華學校的投資不等於看好你們倆。”
這是什麽意思？蘇曉月又緊張起來。
盛重煕也急了，急忙道：“父親，這個方案是曉月一手搞定的，她在南區小學當了這麽多年的老師，對學校的管理也很熟悉，而且她熱愛教育，對京華將來的發展充滿信心，如果你投資京華的話怎麽可以缺少她？”
“哼！世上有的是能人！京華現任的幾位副校長和主任當中，我隨便提一個上來就可以管理好學校。”
“父親，京華現任的幾位領導都沒有股份，對於老板來說，他們跟公司裏的員工沒有什麽兩樣，您身為一位企業家，怎麽就不懂得老板把管理權撒手交給員工的危害性呢？他們管理怎麽跟我們管理效果一樣？”
“難道你們就是老板嗎？你有資金嗎？錢是你投的嗎？”盛建業冷笑道。
盛重煕啞口無言。
“再說，你們的方案裏不是說以後要慢慢收回投資者的所有股份，然後以獎勵的形式賣給學校裏的老師們，特別是管理者們嗎？”盛建業神色裏帶著點狡黠，“OK，這個想法很好，我采納，準備一步到位收購所有股份，然後再拿出一部分賣給學校現任的幾位副校長和主任，誰買的多誰就當校長。”
“您！”盛重煕氣結。
盛建業這麽做可以說是相當卑鄙了，但是，蘇曉月知道他隻是嚇唬嚇唬盛重煕而已，真要他這麽做應該是不可能的，再怎麽說一個父親也不會對自己的兒子絕情到如此地步。
所以她一點兒也不著急，笑眯眯道：“隻要董事長看中了我們的方案，那麽我們的功夫就算沒有白費了，我也就放心了！”
老爺子抬眼瞄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半晌才說道：“你們的方案雖然很幼稚，其中有著很多的漏洞，但是有幾點還是可取的，我也不會全盤否定，無論怎樣，看你們付出了幾天勞動的份上，我會付給你們辛苦費的。”
“父親，您怎麽能夠這樣對我，我可是您的親生兒子啊！您……您未免……算了！”
盛重煕很想罵出那一句“您也太卑鄙了”，可是，想想蘇曉月的告誡，又看到蘇曉月給他使眼色，話到嘴邊最終還是硬生生收了回去。
盛老爺子更加稀罕，若有所思地觀察著自家兒子的改變。
“董事長，隻要您滿意，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辛苦費什麽的，就不必提了，您是重熙的父親，就是我的父親，為父親效勞是天經地義的事，談辛苦費就太生分了！”蘇曉月心平氣和地說道。
說完，她一邊誠懇地看著老爺子，一邊不動聲色地撓了撓盛重煕的手心，示意他鎮定。
盛重煕最初的震驚過後，果然鎮定下來，想了想，說道：“竟然這樣，那就這麽著吧！父親，我和曉月還要忙婚禮的事，就先告辭了，以後您還有什麽用得著我們的地方，盡管打電話給我，我是您兒子，您怎麽使喚我都是應該的。”
聽他這麽說，盛老爺子徹底懵逼了，他吃驚地看著自家兒子，好像在看一位陌生人。
這還是他的兒子盛重煕嗎？他的兒子在他麵前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溫順有禮了？
正走神間，盛重煕已經鞠躬告辭：“父親，抱歉，兒子要先告辭了！”
說完，拉著蘇曉月的手就朝大門外走去。
“站住！”
才跨出幾步，後麵果然傳來老爺子的命令。蘇曉月跟盛重煕相視一笑，壓下心中的暗喜慢慢轉過身來。
“請問父親您還有什麽吩咐？”盛重煕以更加恭敬的態度問道。
盛建業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沉吟了半晌才說道：“京華學校的管理權也不是不可以交到你們手裏。”
盛重煕握著蘇曉月的手又用了用力道。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果然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蘇曉月心想，倒要看看老爺子提出什麽條件。
“你們今天必須取消婚禮！”盛老爺子又隱隱露出一絲狡黠的神氣。
什麽？取消婚禮？蘇曉月就知道他們不會這麽容易善罷甘休。
“那不可能！”盛重煕秒答，語氣雖然平靜但是暗藏怒氣，“如果這樣的話，您就隻當我們今天沒有來您辦公室好了！婚，我們是一定要結的，您要是依然反對，我和曉月隻能表示很遺憾！”
“父親！請恕兒子不孝，我們告辭了！”他很男人地拉著蘇曉月的手就打算再次離開。
“今天不接也不代表以後一輩子不可以結！”老爺子又慢悠悠來了這麽一句。
什麽意思？蘇曉月和盛重煕不約而同看向他。
老爺子露出掌控一切的得意，慢悠悠道：“我們來做一筆交易，我投資京華，並且聘請蘇老師當校長，你們取消今天的婚禮！”
“我們設定一年的時間，一年後京華的運轉正常，我的投資初見成效，我就允許你們結婚。”
“一年後結果不盡人意的話，那麽你們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是蘇老師繼續當京華的校長，重熙重新回到盛世，你們分手，重熙迎娶米琪；另一條就跟現在差不多，我不認你們，你們在外麵頭破血流，自生自滅！”
蘇曉月猶豫了，有點心動，才想表態，盛重煕開口了，斬釘截鐵：“父親！請不必費心了！我和曉月就今天結婚，任何條件也改變不了！”
“您要是心疼兒子，那麽就請中午過來接受我們的敬酒，要是您依然沒打算認我這個兒子，那就隨便您好了，無論怎樣，我都會當您是我最尊敬的父親的。”
“你……”盛老爺子大概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回答，氣得一張臉鐵青。
“父親，看來我們已經沒有什麽好談的了，兒子告辭！”盛重煕的臉上有了明顯的怒氣，毫不猶豫地拉起蘇曉月就走。
蘇曉月身不由己被他強拉著出了辦公室，一抬頭，隻見辦公室外麵站著一個人，正神色複雜地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