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晉級落榜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人，聽說很多人的名字，有些不重要的人，風吹吹就應該散了，想不通蘇爸爸和蘇媽媽偏記著了盛重熙，現在又來追問。
果然說一個慌言就需要無數個慌言來圓慌，蘇曉月一陣心慌，隻好咬緊牙關認定蘇爸爸和蘇媽媽記錯了。
蘇爸爸審視著蘇曉月明顯底氣不足的臉，皺眉道：“月月，上次那個賣了一台一百萬的相機給容容過生日的小夥子叫什麽？我記得就是這麽一個名字。”
老爺子好記性，嚇得蘇曉月語無倫次：“不不不，沒沒沒，不是同一個人，那人不叫盛重熙，叫叫，叫鄭成青來著，鄭成功的鄭成，青色的青，隔的遠呢。”
蘇曉月情急之下智商超群，硬生生虛構出了鄭成青這個人。完了一身冷汗，不知能不能把蘇爸爸糊弄過去。
蘇爸爸犀利的眼神若有所思地看著心虛的蘇曉月，半晌才說道：“月月，你經曆了磨難不但沒有對生活和未來失望，反而更加懷著美好的向往，這一點我很欣慰，但是，聽爸爸的忠告吧！不要做夢，要立足於現實！”
現實？她的現實也許就是找一個工薪族，平平淡淡地度過一生吧？至於盛重煕，跟她的現實完全就不搭架吧？
蘇曉月不免有點灰心，黯然點頭，向蘇爸爸立下保證，她一定會把握好自己的生活的。
蘇爸爸這才放棄刨根究底。
盛重煕的話題衝走了職稱評審帶給蘇曉月的喜悅，她懷著隱隱的痛，度過了異常平淡的晚上，沒有盛重煕的騷擾，也沒有楚天闊的殷勤，私信上幹幹淨淨的，就好像那麽兩個人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一樣。
臨睡前蘇曉月在落地鏡前走神，鏡子裏的自己身體飽滿圓潤，聖潔猶如處子一樣。
這具身體有多少天沒有被男人滋潤了呢？它這麽美好，這樣白白地擱置著是不是過於浪費了呢？為了堅持自己的信念，為了保護自己的尊嚴，就這樣放棄肉體的盛宴，是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呢？
是的，如果從了盛重煕，她的身體迎來的就是盛宴，這一點，毋庸置疑，她確定加肯定！
可是，總有一些東西，比欲念高出一個台階，值得人用一生去堅持吧？
這是一個混亂的夜，蘇曉月睡得朦朦朧朧的，不安穩，夢裏也在糾結，也在壓抑。
然而，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她立即就清醒了。她依然是那位倔強的寧缺毋濫的蘇曉月。
對著鏡子給自己打氣，她的人生態度再明確不過，忘了盛重！忘了楚天闊！認真對待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本學期爭取把職稱評了，工資再上一個台階，相親的事，暫且放下！
七點半，蘇曉月踏著這個城市匆忙的節奏，趕到了學校。校門口遇到楚逸興，依然由保姆送來，沒有見到楚天闊。
楚逸興依然對她很親熱，老遠就撲了過來，但是，不知道是楚天闊特意交代過還是小家夥很懂事，從校門口到教室那麽長的路，他竟然一個字也沒有提到自己的父親。
原來結束一段關係就這麽簡單，放棄聯係就好，哪怕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哪怕生活的網盤根錯節！
蘇曉月再次小小的失落。
這種失落還來不及擴散，就被新的打擊替代了。
上完第一節課，蘇曉月一走出教室，李老師就迎了上來，一臉同情地看著她：“蘇老師，今年的職稱指標以及名單分配已經公布了，你看見了嗎？”
蘇曉月驚喜：“公布在哪？校日誌那裏嗎？我馬上去看。”
理想中她的名字一定排在一級教師的一欄，金光閃閃。
李老師看著她那滿懷希冀的眼睛，欲言又止，半天才說道：“蘇老師，有些東西命中有終須有，命中無終須無，你要看開些。”
蘇曉月聽著這喪氣的話，心中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她怔了片刻，迅速地朝校日誌公布欄奔去，一路上小心髒砰砰直跳。
公布欄裏張貼著一張大紅榜，上麵赫然公布著十幾個取得晉級資格的老師的名字，蘇曉月急急地從第一個搜尋到最後一個，沒有她的名字。
不敢相信地再搜尋一遍，依然沒有。
再搜尋，還是沒有！
看來是真的沒有！
一股巨大的失望擊打得蘇曉月幾乎暈倒！不會吧？她就這麽倒黴，板上釘釘的事也會變化？煮熟的鴨子也會飛？
一定是哪裏出錯了，也許是李主任忙花了眼，把她的名字不慎遺漏了！
蘇曉月不甘心地盯著紅榜又搜尋了一遍，隻見一級晉級名單一欄鬥大的五個名字，前三個名字是大家公認的當仁不讓的幾位年紀較大的老師，第四位是跟蘇曉月有競爭，大家都估算跟蘇曉月不相上下的一位老師黃老師，至於最後一位，蘇曉月原本以為一定會是她自己，現在卻赫然印著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譚佳佳！
譚佳佳？她憑什麽？她沒有當過班主任，本學期又在黨校進修，所有可以加分的項目，比如指導獎啊，競賽獎啊，公開課比賽啊，她都沒有參加，哪裏就會比她分數高了？
蘇曉月不服！
一定有貓膩，一定有潛規則！
人一倒黴喝水都塞牙縫，今年蘇曉月流年不利，婚姻不順，戀愛不順也就算了，現在她全身心付出的工作也不順，她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
她不容許自己的努力就這麽白白浪費，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別人她不好說，碾壓譚佳佳她是有十足的把握地，她要去找主管的李主任理論。
滿懷著憤怒，她轉身就朝行政樓跑去。路上遇到幾位了解內情的老師，震撼於她臉上少有的怒氣，或給予同情的目光，或安慰她幾句，且紛紛給她讓路。
蘇曉月一鼓作氣衝到李主任辦公室，語氣不善：“李主任，我對職稱審核的結果不服，我要查分。”
李主任原本笑眯眯的，聽了她的話，跌下臉來，冷冷道：“你的資料在那裏，你查吧！我們本著公正公平的原則，不會弄錯你的。”
“弄沒有弄錯現在還不好說！”蘇曉月毫不客氣地懟道。
李主任眼見她態度與平時大不相同，也不敢與她過多爭執，且丟給她一堆材料，說：“你自己查！”
蘇曉月接過資料，認認真真地查詢起來，查了老半天，她的分數一分也沒有少，凡是她提交了的可以加分的項目，的確全部給加了。
自己的材料沒有弄錯，那麽一定是其他老師的分數比她高了！但是，她隻相信前四位老師比她高，畢竟都是工齡和年齡都比她大很多的老師，譚佳佳比她高，由不得她不心存懷疑。
於是直接問道：“我的沒有錯，現在我想查其他老師的材料，或者我直爽點，我想查譚佳佳的材料！”
李主任聽了，瞪大眼睛道：“你要查就隻能查你自己一個人的，怎麽能查別人的呢？這不是侵犯別人的隱私嗎？萬一造成不良後果，影響學校的安定團結怎麽辦？”
這調調定的，安定團結都被搬出來了！可是蘇曉月腦袋小，不接受這樣的大帽子，立即炸了：“不是說評審的一切是公正公平公開的嗎？竟然這樣，為什麽我不能查別人的？不查別人的怎麽叫做公開？”
李主任嘴硬：“這是規矩，從來就沒有查別人分數的老師。”
蘇曉月冷笑：“不要糊弄我，雖然我見識短，也知道年年有落榜的老師查別人的分數，為了不影響學校的安定團結，我就不說出他們的名字了。”
李主任踢皮球，說：“那你到校長那裏請示下，讓校長批個條子來，我就讓你查。”
蘇曉月強忍著氣，冷笑道：“我查分數天經地義，憑什麽要向校長請示了？再說你是職稱專幹，我要請示也隻能向你請示，幹嘛要越級找校長？要批條子你去批。”
李主任的臉白了白，怒道：“蘇曉月你這什麽態度？”
蘇曉月不甘示弱，懟道：“與你的態度相對應的態度。”
李主任見她態度強硬，不想惹麻煩，敗下陣來，說：“那我去請示一下校長，要是他不同意，你就不能查了。”
說完走了出去，良久，才慢吞吞返回。
蘇曉月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急忙問：“校長怎麽說？”
“查吧！查吧！大家都查吧！反正查了也沒有用！”李主任略帶著賭氣的語氣嚷嚷著，丟給她一堆材料。
看來校長同意她查分數了，從這點看來，到底是校長，還不失風度。
蘇曉月直奔目的，首先找出譚佳佳的材料，細細地核對了一遍，果然發現那些紅頭文件上嘉獎的加分項目，她一分也沒有加。
蘇曉月納悶了，沒有這些項目，她到底憑什麽分數比她高呢？
直到查到最後，蘇曉月終於查出來了，原來她的分數之所以比她多，是因為她在一個其他老師都沒有加分的項目上加了十分。
這個項目是什麽莫名其妙的對學校做出巨大貢獻獎。
巨大貢獻？什麽巨大貢獻？難道是伺候得校長很舒服？
蘇曉月想不通，氣得直問到李主任眼前，要他解釋何謂巨大貢獻獎，這貢獻到底有多巨大，值得加十分這麽多。
李主任冷笑：“你這麽不管事，怎麽評得了優秀？”
蘇曉月一聽差點暴起，強忍著說道：“我優秀不優秀還輪不到你來下定義，秉著公正公平公開的原則，你現在隻給我解釋清楚，譚佳佳到底做了什麽巨大貢獻值得加十分了。”
李主任蔑視地看著她，半晌才說道：“國慶期間，你們就知道吃喝玩樂，可是人家譚老師在什麽啊？啊？你知道嗎？你知道她在做什麽嗎？”
蘇曉月心想難道是在伺候校長？
“她在拉讚助，拉讚助知道不知道？”李主任頗為得意地說道，“而且，她成功地拉來了二十萬塊的讚助。二十萬塊啊！你知道不知道？你以為學校跟地球一樣，是自轉的啊！沒有她的付出，沒有她招來這一批讚助，學校新工程的尾款怎麽辦？老師們的年度獎金怎麽辦？”
二十萬塊讚助？譚佳佳拉來了二十萬塊讚助？那麽這樣說來，讚助是兩萬塊一分了？
瞧李主任說話的口氣，好像這二十萬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似的。
原來世上還有這樣的操作！怪不得！怪不得！
也許這二十萬塊當真是譚佳佳拉來的，也許是她自己的，無論怎樣，蘇曉月都甘拜下風，她沒有那樣的能力。
問題是，李主任說什麽就是什麽了？難道不會是他說謊，難道就不許領導們串通一氣說假話來推卸責任了？
蘇曉月多了一個心眼，繼續問道：“我想看譚佳佳拉來讚助的證據！發票什麽的總有吧？”
李主任不耐煩道：“這個難道還有假？你要查就到總務室去查吧！反正讚助是打到總務室的，我這裏沒有。”
蘇曉月心冷！到總務室去查？她想沒有必要了，她還不如直接相信譚佳佳為學校拉來了這麽多的讚助，反正譚佳佳有那個能力！
但是她自己，卻是湊不起這麽多錢的，一來她不認識讚助商，二來她也沒有那麽多的錢自己捐助。
看來譚佳佳的確為學校做出了巨大貢獻，分數比她高是天經地義的事，怪就怪她自己沒有天時地利人和。
算了吧！技不如人自認倒黴。
蘇曉月懊惱極了，從行政樓出來以後一直耷拉著腦袋。這時，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了，她掏出一看，是楚天闊的，猶豫片刻，沒有接。
不一會兒，手機又響起了，掏出一看，竟然是盛重煕的。
我靠！這難兄難弟，要不一起玩消失，要不湊熱鬧一般地集體出動，添亂也紮堆！
蘇曉月心情不好，不想理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不接！
手機鈴聲持續響起。
這世上有很多固執的人，盛重煕和楚天闊算兩個！
接還是不接？蘇曉月更加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