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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他不是好男人

  一直到深夜,盛重煕才完全擺脫江米琪的糾纏。她留在了她自己家的別墅裏,等待明天的聚會,盛重煕不顧她的苦苦挽留,堅持要回家住。


  江米琪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今天綁住他整個白天,她已經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也逼迫得盛重煕的忍耐力達到了極限,隻好放他走。


  從江米琪家出來,街上已是車流稀少,居民住房的燈光大多已經熄滅,沒有了十點之前的璀璨輝煌。


  盛重煕踩足馬力,風馳電掣地朝蘇曉月小區的方向馳去。


  他的心很忐忑,不知道蘇曉月會怎樣回應他這麽晚的騷擾,潛意識裏覺得最大的可能是被她臭罵一頓,然後結結實實地吃一個閉門羹,或者她已經關機,他連與她通話的機會也沒有。


  但是,雖然疑慮重重,他卻不打算先打個電話過去,即便她不理他,即便她已經關機,他也要把車開到她家的樓下,仰望她的窗戶,靜靜地守候她,近距離地感受感受她的呼吸。


  他心情急切,不免煩躁,幹脆把車窗全部打開,晚秋的冷風一吹,讓他煩躁的心稍稍平靜,他想,蘇曉月也許會體諒他的苦衷。


  白天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達的距離,他隻用了二十多分鍾就到達了。還是那熟悉的花壇,還是那熟悉的香樟樹,還是那熟悉的樓梯間,還是那熟悉的窗戶。


  他下車,倚在車身上,點上一支煙,眉頭緊鎖。他糾結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蘇曉月,如果打了,她又正好接了,他又要怎麽說,萬一她拒絕下來見麵,他又要不要像從前那麽耍賴,威脅她逼迫她下來。


  能夠讓他如此在乎,如此患得患失,如此糾結,蘇曉月是第一個!

  他想,他是真的真的愛上蘇曉月了!

  晚風輕拂,帶來一絲絲寒意,盛重煕一個激靈,冷得身上生起一層雞皮疙瘩,再這麽耗下去,隻怕自己也會感冒。


  死就死吧!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她不理他!最終,盛重煕還是下定了決心,拿起了電話。


  電話鈴聲隻響了三下,蘇曉月就接聽了。


  “曉曉曉曉月,你你你,你還沒有睡嗎?”盛重煕沒有料到她會接這麽快,興奮到口吃。


  “你在哪裏?”今天的蘇曉月好像換了一個人,竟然不責備他這麽晚的騷擾,反而很平靜地問道。


  盛重煕更加興奮,心中的希望熊熊燃燒,不由躊躇滿誌地答道:“我在你樓下,想見你,你下來嗎?”


  “你等著!我馬上下來!”蘇曉月幹脆利落地答應了,掛了電話。


  她竟然這麽好說話!她竟然馬上就下來!盛重煕一時興奮地原地轉圈。


  不過才轉了五六圈,蘇曉月就下來了,裹著厚厚的大媽們冬天才穿的棉睡衣,粽子一樣,又臃腫又可愛。


  她直接走到盛重煕的麵前,仰著臉,很幹脆地問道:“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的?說吧!”


  她這麽直接,盛重煕倒是怔住了,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才好,他破天荒支支吾吾起來,支吾了半天,才呐呐地解釋道:“也沒有什麽,我就是想見見你,昨晚我們不是吵架了嗎?我不來見見你倒好像我們生分了。對了,你的感冒好點了嗎?我……”


  “今天中午我們不是已經見過了嗎?”蘇曉月打斷他的話。


  “那個,那個,那個中午不算,我們都沒有說什麽話。”


  “為什麽不算?是因為中午是白天,而我們的關係卻見不得陽光嗎?還是中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我們要避嫌,所以當時的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而現在的我們,借著這夜色的掩護,才符合我們奸夫淫婦的身份和地位?”


  盛重煕聽了她這刻薄的話,臉色一時發白:“曉月,你為什麽要這樣作踐自己?”


  “不是嗎?你不就是這樣規劃的嗎?白天你是盛家的少爺,是江米琪的老公,所以是要帶著江米琪到處交際的。至於白天的我,不過就是你最要好朋友的女朋友而已。”蘇曉月的聲音冷如這深秋的晚風,“隻有到了晚上,你才化身為浪蕩的情聖,調戲調戲我這樣身份卑微的女人,滿足滿足你的征服欲!”


  “曉月,你為什麽要這麽說?難道直到今天你還不了解我嗎?還要對我誤會這麽深嗎?”盛重煕的臉上閃過一絲隱痛。


  “不了解!”蘇曉月決然答道,“你高高在上猶如天神,我低到塵埃裏猶如草芥,我怎麽可能了解你?”


  盛重煕的心猛地一痛,幾乎是哀求道:“曉月,你不要這樣子對我,你聽我解釋。今天不是我主動帶江米琪去見你的,是她賴著我,她以死相威脅。”


  蘇曉月冷笑:“說這樣的話,就好比一個天天喝醉的酒鬼欺騙世人說,我不想喝酒的,我不愛喝,可是總是身不由己,別人總壓著我喝,不喝就不答應。”


  “曉月,這樣的比方對我不公平。生命是多麽可貴的東西,我最怕別人以死相脅。曉月,你沒有經曆過,不知道以死相脅有多可怕!”


  “哦?你還真是香餑餑啊!連江米琪那麽優秀的女人都為了你要死要活。”


  盛重煕一時聽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是嘲諷他呢?還是變相地誇讚他呢?

  他審視地看著蘇曉月,有點泄氣,半天才又哀求道:“曉月,你不要生氣,你聽我解釋!”


  “聽著呢,說吧!雖然我等了半下午,雖然現在太晚了,不適合聽你編謊話。”


  “我沒有編謊話,在你麵前我也不會編謊話!”盛重煕急了,“下午江米琪依然粘著我,我分不開身。曉月,你不知道江米琪有多瘋狂,她竟然不要命了,她瘋子一樣撲在我的車上,又哭又鬧,曉月,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別人不要命,怕人哭。”


  “哦?你的心還真軟!”蘇曉月又是一陣冷笑。


  盛重煕語塞,他感覺到蘇曉月今晚的怒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茂盛,令他不明所以同時也不知所措。


  “盛重煕,奔波了這一整天,你有什麽感觸?是不是覺得原來有正室管著,要想出去風流原來也不是那麽容易?是不是覺得兩頭跑,兩頭女人都在鬧,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蘇曉月突然問道。


  盛重煕猜不出她這麽問的意圖,遲疑著沒有立即回答。


  蘇曉月頓了頓,繼續道:“經過今天的折磨,你那一妻一妾的美夢是不是動搖了呢?你不會那麽倒行逆施,依然做著你那一妻一妾的春秋大夢吧?”


  盛重煕聽明白了,原來她不僅僅是生氣他帶去了江米琪,更加在生氣他不講信用,她明顯誤會他不想跟江米琪分手,不想堂堂正正地跟她在一起了。


  想不到時至今日,她依然不信任他!

  想想他跟家庭的抗爭,想想自己被老爺子滿屋子追打時的委屈,他的火氣也上來了,忍不住跌下臉來:“蘇曉月,你就是一位自私鬼,你就知道逼迫我!你到底是愛我這個人呢?還是愛盛家少奶奶的身份呢?”


  “這個問題我記得我們以前就已經討論過一次了,我實在對你這種每天重複相同話題的人表示超級無語!你說你是缺心眼呢?還是純粹弱智呢?”蘇曉月一聲冷笑,“不過,我可以再次回答你,兩者我都不愛!”


  兩者都不愛?這個回答擊倒了盛重煕,他的身子晃了晃,自信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覺得自己最近變得特別可笑,越了解自己的心,越喜歡蘇曉月,他就越變得笨嘴笨舌,以前的油腔滑調固然失去,有時候就連基本的表達都覺得困難。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蘇曉月對他的每一次貶損,他都會當真,都會生氣!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求全心理吧!越愛一個人,就越高要求對方,同時,也高要求自己,總害怕自己不夠好,不夠對方滿意。


  他想運用他慣有的滿不在乎的態度,輕輕鬆鬆地回答她說:“蘇曉月,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就敢罵我缺心眼和弱智?”


  可是,實際脫口而出的卻是:“不愛就不愛!蘇曉月我還慣出你的毛病來了!”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明白後果將會很嚴重。


  果然,蘇曉月聽了,撂下一句:“以後不要再來找我!”轉身就朝樓梯間跑去。


  直到她那高傲的背影馬上就要拐進樓梯間裏,盛重煕才反應過來,他幾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哀求道:“蘇曉月,求求你,不要再鬧了!”


  “放開!”蘇曉月低吼,“你有江米琪,我有楚大哥,這樣子拉拉扯扯的算什麽?”


  盛重煕不放,一使勁,把她拉入了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抱住,喃喃道:“求求你!曉月,不要再鬧了!你總這樣鬧,我的心都碎了!”


  蘇曉月掙紮,低聲啐道:“呸!就知道耍流氓!名不正言不順,我們這樣算什麽?劈腿嗎?偷情嗎?”


  盛重煕受傷:“蘇曉月,你一定要把話說的這麽難聽嗎?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解除婚約,努力要跟你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我不問過程,隻看結果!結果是現在你依然是江米琪的未婚夫,那麽,我們這樣子就是不道德的偷情!”


  盛重煕挫敗,不由自主就放了蘇曉月,怔怔地看著她。老半天,才再次鼓起勇氣解釋道:“曉月,我說了我一直在努力,你要相信我!你不要以為我花心,就失卻了對我的信任!”


  “我這麽多年來的浪蕩是有原因的!曉月,你家庭幸福,不會明白生活在不幸的家庭裏有多麽痛苦,多麽壓抑!”


  “曉月,我生而為盛家的兒子,不能真正地去抗爭我的出生,抗爭我的父母,抗爭我的哥哥,所以,我隻能抗爭他們強加給我的婚姻,以我自以為對的方式!你要理解我!”


  說的他生而為有幾十億家產可以繼承的盛家的貴公子,倒是有多苦大仇深似的!蘇曉月服了他的這種無病呻吟,一時哭笑不得。


  半晌,她才懟他道:“你這是在為你的背叛找借口嗎?可是,有什麽用呢?難道你覺得我是幾個借口就可以敷衍過去的女人嗎?”


  “盛重煕,無論出於什麽理由,背叛就是背叛!出軌就是出軌!花心就是花心!”


  “事實麵前,無論你找多少的借口,你,都不是一位好男人!”蘇曉月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道,“盛重煕,你,不是一位好男人!”


  盛重煕無力地退了一步,哭喪著臉道:“曉月,你一定要這樣貶損我才開心嗎?”


  “不開心!”蘇曉月決然道,“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盛重煕的心又是一陣抽痛,他無力地揮了揮手,啞聲道:“算了!曉月,我們不要吵了,最近我們吵的太多了!”


  蘇曉月看著他那受傷的樣子,心中有點不忍,然而,她也知道,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就會萬劫不複!


  最終,她還是狠下心,哽咽道:“盛重煕,除非你已經解除了婚約,不然,請不要再來找我!請給我一點自由的空間,重新梳理與楚大哥的關係吧!”


  挫敗的感覺幾乎要把盛重煕徹底擊倒,他懵了很久,才絕望地回答道:“好吧!曉月,我尊重你的意見!也請你給我時間,不要太快與楚大哥確定關係!”


  蘇曉月想回答說好,但是,許是感冒了,嗓子裏就好像堵著一團棉絮一樣,終究沒有說出來。


  她怔了片刻,再見也不說,就機械地轉過身,快速地朝樓上逃去。


  “曉月,明天的聚會請你一定要來!來了你就知道,我為什麽不愛江米琪了!為什麽即使不愛,解除婚約也這麽困難了!”


  盛重煕的聲音追著她,於寂靜的樓梯間裏格外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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