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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連心化煞.com

  眼前的景物一陣旋轉,雲汐幾乎暈倒。


  她手扶門框勉強的撐住身體,容色青白失血,心口劇烈起伏一刻,趔趄著走進屋裏。


  華南信正在裏間很隨意的踱步,溫軟的目光如水,潺潺淌過四體陳舊灰暗的牆壁、那樣式簡單質樸的木質家具和一間土炕。


  目光遁然深邃一重,帝君的眉心緊鎖,負手鬱然長歎。


  雲汐雙手交攏,緊吊著一顆心,一張俏臉清清淡淡的,表情並不多:


  “皇上為何突然出宮,到邊界來?”


  華南信轉頭,定定的望向心儀已久的女子。


  依如記憶中的柔美容顏,肌膚勝雪,細眉不畫而黛,雙目瀲灩猶似一泓清水,瞳眸明澈閃爍著耀眼的光華,瓊鼻小巧,唇瓣上一點粉紅,口脂輕塗。


  身上是件芙蓉蜜色折枝百蝶繡衫羅裙,青絲斜綰單螺髻,旁邊兩三通草點綴,配一隻銀翠珊瑚珠釵。


  她的氣色極好,隻是相比從前,那張精致的臉上再也尋不出少女時代的青澀,多了些淡淡的沉靜與冰冷,以及曆事以後成熟女子才會擁有的嫵媚,令她這顆絕品的珍珠在久經打磨鍛造以後,終於完美成型,渾身無一不散射著璀璨撩人的光暈。


  察覺到華南信的雙眼直杵杵盯著自己,許久眼神紋絲不動,眸色沉寂迷離仿若失去魂魄一般,雲汐不覺倒抽一口涼氣,隱忍著心底的驚惶憤怒,默默側身閃向一邊。


  “……”


  華南信這才回過神來,半握的拳頭放在嘴上,窘然清咳了一聲:

  “你不必緊張,今日朕來不過是想看看你。然眼下這般滿目荒涼隻能使朕自責,終究是朕來得太晚。”


  “荒涼?”


  雲汐細眉蹙起,目光現出一絲怪異。


  她全無畏懼,迎上帝君的眼神,唇角挽起一絲涼薄的笑紋:


  “我並不認為此處荒涼,反而生活得異常幸福。”


  華南信眉心隱動,苦澀之情悄然爬上俊逸的麵龐,須臾安靜,反問:


  “…因為有皇叔,對不對?”


  “是!”


  雲汐誠實的點頭,斂神頷首一個萬福,起身鄭重道:

  “民女謝過皇上體恤之情,眼下民女的夫君就快回來了,皇上繼續留於此處多有不便,萬請移駕回京去吧。”


  華南信怔怔注視倔強堅強的女子,眸光黯然帶痛。


  她的清冷、她的無情都像是一枚枚利刃,殘忍的反複穿插著他那火熱的心房。


  幽幽拾步,他越是上前接近,她越是後退躲避。


  華南信本是帶著希望而來,千裏迢迢,晝夜無歇,原以為雲汐會因此心生感動。


  而她的冷漠疏離,卻像是一盆冰水潑到他的身上,將他無限的幻想與激情瞬息澆滅。


  他的身心已被冰封,麻木不仁再無半點活力。


  “雲汐,你不能對朕如此絕情。朕一路快馬加鞭,頂著嚴寒走了三十幾天才趕到這裏來。如今才見上一麵,話都未說兩句,你便要急著趕朕走嗎?”


  “……”


  雲汐眸光微垂,慌亂而無注,迅速轉過身去,不願再與帝君炙烈渴求的目光相對。


  “雲汐,你為何要如此對朕?”


  華南信肆無忌憚的展開手臂,阻去女子的退路,飲痛而灼灼的眼神引人厭惡。


  “華南信——”


  雲汐忍無可忍,雙頰憤懣緋紅,揚聲一記厲喝製止他的靠近,將他所有的癡心妄想擊得粉碎:


  “你放尊重些,你別忘了,我已經嫁為人婦,現在是他的人了!”


  華南信震驚無語。


  到底是個美豔至絕的小女人,就算生起氣來,持的也是清凜傲嬌,引人越發的沉淪,立時生出徹底征服她的強烈渴望。


  “哼,沒錯,你現在是他的人……”


  華南信微微仰麵,極不情願的傾吐一句:

  “可你卻忘了,在這之前,你也同樣受過朕的封號……你是朕的女人,是朕的雲貴嬪!”


  雲汐倉然啞口,漆黑的瞳眸驟然凝縮。


  華南信大步衝到她的眼前,神情急不可待:


  “雲汐,朕不信你不懂朕的心,不懂朕對你的情意,你卻偏要如此狠心的對待朕!朕哪裏比不上皇叔,為何你要棄朕而去?”


  雲汐大驚失色,左躲右閃避開帝君的摟抱。


  隻這一刻,她看清了華南信的真麵目。


  “我們走的路不同!華南信,你為得到皇位殺死那麽多人,你殺了先帝與錢皇後,殺了一手護你到大的恩師,殺了我們的好友蘭心…事到如今,你再回不了頭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


  被犀利的言語逼至絕境,華南信疾呼出聲,內心痛楚,苦不堪言。


  “朕想保護你,朕想從皇叔的手中奪去你,就隻有成為皇帝,成為全天下的主宰。你明白嗎?你明不明白——”


  激烈的爭吵戛然而止。


  男子俊麵猙獰,目眥盡裂。


  女子容色慘白,桀桀敗退,不斷搖頭喃喃說道:

  “不…不,你答應放過我們…你做你的帝王,我們過我們的生活,從此涇渭分明,你答應過,你答應過我們!”


  華南信慘淡的冷笑:


  “無心愛之人陪伴在側,空對玉座珠簾,又有什麽意思……”


  銅鏡旁那燙金描彩的婚貼早已看得他心頭火大,他二指拈起它,於眼前展開:

  “哼,華南赫…鄭宛若……”


  他在雲汐錯愕的注視下,將婚貼撕得粉碎,揚手拋起。


  望著滿地落紅,女子咬唇落淚。


  華南信發瘋般的衝上前來,拉住雲汐的皓腕,眉眼決然:


  “跟朕走,我們立刻回京!”


  雲汐長睫抖擻,驚恐無度,極力反抗:


  “放開我,華南信,我不和你走!”


  激烈的抗爭終於令男子亢奮起來,他轉身一個反撲,將女子壓到火炕上,隨即大手一揚,扯碎女子的衣襟……


  ——


  商業街的激戰還在繼續。


  暗衛們一個個倒下去,隻剩寥寥幾人緊追目標男子不放。


  冷青堂身體提縱,未至半空便被某個力量生生拽回到雪地上。


  眼前暗影閃過,月西樓親自上陣來會冷青堂。


  兩人拳腳相向,不分伯仲,一深一淺兩色青衣在漫天素雪之中交纏遊走,騰空落地,鬥得難解難分。


  冷青堂此刻根本無心戀戰,心中唯一惦念的人便是家中的嬌妻,故而出手狠辣,招招致命絕不留情。


  轉眼三百回合已過,月西樓的進攻未占得絲毫便宜,而冷青堂這邊也是脫身艱難。


  眼見對方心口處有破綻,冷青堂怒拳懟去,將全身的內力都集中在這一拳之上。


  月西樓的功夫相當了得,可稱得上是相當難纏的對手。


  既然短時間裏跑不掉,就隻有全力一招之內幹掉他。


  眼見大招逼近,這閹人不閃不躲,長臂探出將田大嫂拽到身前,以她做肉盾去抵擋對手的攻擊。


  這絲對攻的變化隻發生在眨眼的瞬息。


  冷青堂神情大愕,匆忙之間一個翻身撤臂。


  腳底打滑,他單膝曲跪倒在雪地裏,雙唇紙白緊抿,咬牙強忍反噬的內力在體內肆意的衝撞,那五髒六腑近乎爆裂的痛覺,讓他容色蠟黃失常,額鬢處青筋暴起突出。


  右肩、肋下、腰封處,森然冷戾的感覺衝湧不斷,是繡春刀的鋒芒劈裂了他的衣衫,割據著他的身體。


  而下一刻,刺殺的動作驟然停止,數雙眼睛都睜到最大,緊盯麵前驚悚詭異的畫麵:

  男子被刀刃分割的身體竟沒有一滴鮮血滲出來,且那分崩離析出無數粉紅青紫的肌肉、筋骨組織正於他們眼前無聲的合攏著,傷口轉眼即逝,愈合完美,他那袒露在外的肌膚依然白皙無暇,找不到一絲缺口。


  ……


  出租屋——


  雲汐尖叫哭喊著,極力想要推開身上壓製的力量。


  劇痛席卷全身,來得毫無征兆。


  身體遁然一寸寸破裂開來,無數刀口現出形態,鮮紅的血汩汩而出,染紅了羅衫。


  華南信倉皇停了手,驚恐的退下火炕。


  “雲汐,雲汐……怎麽會這樣?!”


  他震驚高呼,眸子被她滿身是血的樣貌,刺得生疼。


  雲汐的麵容早已疼到扭曲,她手捂一處大傷口,忍痛起身。


  渙散的眸光垂下去,看向還在不斷噴湧血漿的身體,雲汐僵冷的白臉一點點擠出慘痛的笑顏。


  “華南信,你真的言而無信……”


  她輕幽幽開口,聲音縹緲,如同即將斷開的絲線:

  “…你對他下手了,你到底對他下手了……”


  “雲汐,怎麽回事?你告訴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華南信在炕沿前伏倒,失魂而驚恐。


  他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太為思念這絕美的女子,因無法控製相思之苦,才會做出荒唐的事來。


  可就算自己下手太重,她如何就像個易碎的琉璃品搞得遍體鱗傷,出血不止呢?

  雲汐對帝君獰然一笑,陰森詭譎,紅色的血染上雪白的牙齒,使她像是隻怪獸,想要食人:

  “嗬嗬,華南信,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我要讓你永遠後悔,我會讓你一輩子都活在痛苦與懺悔的深淵——”


  陰鷙的詛咒帶著一股血泡噴出口腔,像是積攢了全部的力氣,雲汐窄窄歪歪的邁開腳步,向屋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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