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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偷梁換柱,安胎妙法

  眼見顧雲瑤喝光整碗落胎藥,璟孝皇帝陰暗緊繃的麵部肌肉有了一絲鬆弛,負手凜聲道:

  “做得好,瑤兒不虧是朕的愛妃,果是識大體。你辛苦了,好好將養身子,待大安後朕到景陽宮看你。”


  拂袖,璟孝皇帝大步出殿,刻意回避即將到來的血汙腥穢。


  許妃注視顧雲瑤化身為雕像,看著她瞪大的眼中光芒寸寸黯淡、冰冷如雨,頓覺心如刀絞,跪地的身形晃晃悠悠,被錦竹一把扶住。


  下一刻,許妃猛然使出全力掙開,疾步衝上前去抱住顧雲瑤,哀哀落淚:


  “妹妹,妹妹你覺著如何了?快說話,快告訴本宮……”


  顧雲瑤勉強扯動幹澀的唇,慘笑戚戚,淚濕的臉顏色紙白,幽幽呢喃:

  “這樣最好,這樣最好……一口氣不來,往何處去……總算解脫了……”


  錢皇後是吃齋念佛之人,聽得裕妃口說如此,立時泣不成聲,終無能為力。


  顧雲汐直身站在頌琴身邊,呆呆凝眸。眼前發生的一切令她心神混亂,竟然分不清真實與虛幻。


  怎麽會這樣?冷督主說過雲瑤姐不會有事……


  他向來運籌帷幄,他要我信他……


  滿屋人哭哭啼啼容色淒涼的場麵看得顧雲汐鼻翼發酸,禁不住也想痛哭,衣袖裏緊握成拳的兩手止不住顫抖。


  她不信,她不能相信她的冷督主會欺騙她,因是懼怕皇上而放棄顧雲瑤。


  趙安理正衣冠,至眾人身前,對錢皇後與許妃拱手:


  “兩位主子,裕妃業已服藥需要臥床靜養。奴才這就要扶她入暖閣,過會兒殿中少不得血腥,娘娘們不便在此留候,且回宮歇息吧,奴才謝過兩位主子今日的恩德了。”


  言罷,攏手深拜。


  錢皇後明白顧雲瑤喝下藥後挨不過天黑便有動靜,那淒厲的場麵還是不要目觸的好,便以絹帕蘸了蘸眼,對許妃道:


  “趙公公言之有理,元嬌啊,我們還是明日再過來看望裕妃吧。”


  “是。”


  許妃湊近神情呆滯的顧雲瑤悉心勸慰:


  “安心調養,你還年輕,將來還會再有孩子。改日,本宮再來看你。”


  憂歎口氣,許妃與錢皇後走出曉夜軒,各自回宮苑不提。


  頌琴目送亂哄哄的幾撥人先後撤離,急急小跑折回正殿,緊閉了大門,低聲道:


  “人都走淨了,趙公公,咱們也行動吧!”


  “好。”


  趙安朝她用力點頭,麵容緊繃跪在顧雲瑤腳下,拉住她的兩手:

  “主子,奴才萬死,為保全主子腹中的龍子,奴才剛剛不得不對主子隱瞞實情。”


  ……


  顧雲汐懷著悲憤交加的一顆心回到儲秀宮,聽到小廚房裏正在議論裕妃。


  有人說,皇上夜寐受驚,連夜招來太醫院院使開據落胎藥後仍有猶豫,又將東廠提督傳喚至寢宮問話。而東廠提督的態度與欽天監一致,認為真若妖胎便不可繼續為禍,求皇上當機立斷。


  顧雲汐對流言蜚語自難接受,急喪白臉的斥責了手下,轉身飛奔出去。


  再次衝進司禮監,一腳踹上正廳的朱紅雕花門。


  裏麵僅柳秉筆一人,本來正悠然的品茗,“砰”的冷不丁木門大敞遙開,柳秉筆受驚,把滾燙的茶水傾了滿手,疼得他齜牙咧嘴。


  “哎呦,暮姑姑又來找咱們爺了?”


  起身拚命抖著手,柳秉筆苦笑著對顧雲汐道。


  “他人呢!”


  顧雲汐沒好氣的質問,一屁股坐在玫瑰椅上。


  “爺晌午前個兒就出宮了,還沒回來呢。”柳秉筆掬笑。


  “我就在這兒等他!”


  顧雲汐亂吵吵,心說,行啊,騙我說雲瑤姐沒事,自己倒會趨炎附勢,如今先躲起來了!


  柳秉筆見狀問:“姑姑可是為了裕妃之事來找爺?”


  顧雲汐眼眶濕紅,悶悶壓了嘴角:


  “自然是!我要當麵問問,他為何在皇上麵前亂講,催動皇上下決心扼殺親兒!”


  “那您可是誤會爺了,不這般如何證明裕妃清白啊……”


  柳秉筆向門口張望幾眼,湊到顧雲汐耳畔,小聲嘀咕幾句。


  顧雲汐聽著聽著,眉色見喜,抑鬱急躁的表情逐漸起了變化。


  冷青堂從外頭進來,過門檻時看了看木門,隨即戲謔的挑眉:


  “說什麽悄悄話兒呢,還咬耳朵?”


  柳秉筆直起腰身,對冷青堂笑:

  “爺回來了,暮姑姑想您想得緊,一天跑來司禮監兩趟。”


  “我、我沒……”


  顧雲汐從椅上彈跳起來,望著眼前俊美無儔的男子,麵染紅霞,低眉含笑立刻改口:


  “我、我是來謝謝督主您,您護了裕妃和她的孩子。”


  “真是謝我?”


  冷青堂忍笑,眸光轉向門口,佯裝慍怒:

  “那門上的腳印子是誰的?”


  “額……”


  顧雲汐尬然嘟嘴,兩個纖纖食指對在一處,指尖輕輕的互撞。


  柳秉筆嬉笑著搖頭,知趣的退出去了。


  顧雲汐扯住督主的衣袖輕搖,嬌聲道:


  “您別氣了,大不了我過去擦幹淨還不行。您讓江太醫將落胎藥換成安胎藥,又吩咐趙公公配合著演了一出好戲,竟然連我都信以為真了。督主,您真了不起,簡直英明神武智勇雙全。”


  “哼,空口白牙說這些又有何用?”


  冷青堂不屑甩頭,好看的鳳目翻起,素指往自己臉上戳了戳。


  顧雲汐知他這是要親親的意思,於是赧笑著掂腳送上一吻,深深印上他的半側冠玉麵頰。冷青堂伸臂箍了她的腰,反客為主,低頭咬上她的唇瓣,餮足後抱她坐上高椅,將她安放到他的腿上。


  顧雲汐想起什麽,神色顯出些許擔憂:


  “督主,您一招偷梁換柱,以安胎藥暫時護住雲瑤姐的孩子,然月份大了顯懷時她又當如何啊?”


  冷青堂笑意輕淺,解釋:


  “有人嫉恨裕妃有喜,借妖言蠱惑人心,我早已派出東廠暗衛徹查此事,發現京中百姓所中非是瘟疫,而是有人蓄意向井中投毒……”


  “什麽?會有這種事?”


  顧雲汐聽得脊背陣陣寒涼,驚呼後急急噤聲,聽督主繼續說完:

  “有人意在雲瑤這一胎,皇上來問,我隻好順水推舟,假意裝聾作啞以迷惑幕後真凶。


  過會兒派到曉夜軒的穩婆是我的人,會助雲瑤全力演好後麵的戲。待妖胎打落的消息放出去,相信那些人為證謠言,必有手段解除京城瘟災。而疫症過裕妃之子安然無恙,有關妖胎的傳言不是不攻自破了?”


  顧雲汐聽得內心振奮,眸光粲然,握了督主的手臉上歡喜:

  “到底是督主,這法子我就想不到呢!”


  冷青堂語頓,彎眸淺笑,眸光遁軟:

  “深宮局勢詭譎多變,處處險象環生,丫頭,我不想你久留宮中,這事一過你便隨我回提督府吧,晴兒與小慎知道了是你定會很開心。明年,我打算給那兩個孩子把婚事辦了,禮堂上可不能沒你。”


  一番話使顧雲汐麵色遁變,像被狠狠擊中傷痛處,心中苦澀不堪。低頭避過與督主對視,她輕聲敷衍著:

  “……好。”


  冷青堂又問:“丫頭,你可有夜行衣?”


  “有,怎麽?”顧雲汐愣愣。


  冷青堂道:“今晚子時過半我在儲秀宮外等你,你換上夜行衣隨我去個地方,務要記得。”


  “是。”顧雲汐抿唇點頭。


  ……


  晝寢才過,曉夜軒裏陣陣哀鳴慘絕人寰,震天嘶嚷擾得周遭鄰宮裏的妃嬪侍從們無不心驚肉跳、汗毛聳立。


  不大會兒,聲音落下去了。


  穩婆田氏從正殿走出,懷抱一卷染血的衣褲,一宮婢手端一盆血水,神情麻木的跟在她的身後。


  待雕花木門合攏,田氏就在庭院眾內侍的眼前揚聲對殿裏喊:

  “辛苦裕妃娘娘了,如今穢_物已除,奴婢即刻將證物送往欽天監複命。主子好生歇息,小月子不可輕視,奴婢先行告退。”


  頌琴悄生藏在暖閣窗欞一側偷窺,等勤明殿的內侍撤得幹淨,才細步走到床前:

  “主子,沒事了。奴婢恭喜主子,挺過劫難必有後福。”


  顧雲瑤側身倚床,緊繃的心弦驟的鬆弛,人就癱軟在床上。


  “嚇死本宮了……”


  顧雲瑤手扶胸口緩了緩神,幽聲開口:


  “快,喚趙安進來。”


  頌琴答應一聲,挑簾去傳趙安。


  很快,忠誠癡情的男子入閣,不待顧雲瑤示意便坐在床頭,將顧雲瑤的嬌軟十指團入掌心:

  “主子,您辛苦啦。往後您就閉門踏實養著,待孩子出世便可萬事順遂了。”


  “本宮要多謝你、多謝頌琴才是。沒有你們,本宮萬不可躲過這一災。”


  趙安莞爾:“也是冷督主萬事想在了前頭,還有閔夫人……”


  顧雲瑤眸光瀲灩,垂目思想鬥爭一番才問:

  “這些天東府閔家可有新消息?”


  趙安眉頭動動,有些犯難:

  “最近主子犯祟,原是不敢與您講的。”


  “怎麽了?”


  顧雲瑤臉色驟變,驚悚大現。


  前幾天聽說閔刑氏日日沿街跪拜祈福,請求帝君對她腹中的骨肉網開一麵,顧雲瑤為此深受感染。


  到底那也是個四十歲的婦人,連續幾天在雪裏摸爬滾打的怕是會做下病症。


  眼下胎兒暫且保住,顧雲瑤安穩下來便想起了每日清晨便跑到皇城腳下為自己請願的娘親。


  許是自己懷孕後身體多感不適,她才逐步品味到做母親的艱辛與不易,潛意識中對娘親的恨意與日漸消。


  趙安察覺到顧雲瑤對閔夫人的態度有了一絲和緩,眸光閃了閃,沉麵裝出更多憂愁:


  “奴才聽聞,昨日傍黑閔夫人回到行宮便高熱不退,閔國公急急請了大夫診治,所幸夫人隻是身受惡寒,需細細調理多日。”


  “哦……”


  顧雲瑤聽後,怔怔若有所思。旋即頭偏向一旁輕言了句:


  “……她沒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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