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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蛟珠梨酪

  萬花樓


  聞聽傅丹青之言辭,顧雲汐當下神色一怔,窘然的垂目,清明的目光帶著一絲不安與不惑,視向桌上一袋子分量十足的金元寶,複而抬頭,重新鎖定角桌另一側的曼妙女子。


  “傅十兩”,一張字畫準是十兩黃金!

  如今自己隻求三張,這袋百兩黃金全歸她,並不虧了生意啊!

  “傅姑娘,請恕在下唐突。敢問姑娘,是覺得在下的酬金……少了不成?”


  顧雲汐攏眉,語出直白,再沒過多時間與這奇特的青樓女子打馬虎眼了。


  傅丹青將灩灩的眸色轉向滿臉急躁的顧雲汐,優雅牽唇,笑意清淺、明媚。


  “雲公子誤會了。俗話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方才丹青與公子交談,見公子談吐不凡,尤是談及自身之好時,更是躊躇滿誌、光彩襲人。丹青也是有所擅長之人,自是對雲公子一番話感同身受。


  如今丹青冒昧,想與公子做個約定。莫若以相互之好作為交換。雲公子為小女做出一道尋常市井從未得見的菜品,可羹湯、可菜肴、可甜點,一切全隨公子。三日後,公子攜美食再來萬花樓,丹青定當奉上三副墨寶。


  “這……這不行!”


  顧雲汐當即猴急,不覺滿麵漲紅,內心發慌。不經意的,原本盤坐於角桌旁的身子,直接就躥了起來。


  感覺自己遭人愚弄了。然,好歹是自己有求於她,顧雲汐又不好發作。


  強壓心頭邪火,在地上快步走個來回,她神色僵硬道:


  “姑娘,在下實為急用。時間緊迫,萬萬請你幫幫忙!”


  “丹青之條件已經講明,隻要公子滿足小女心願,丹青自會揮毫,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傅丹青頷首,儒軟一笑如春風煦麵。哪怕再急再惱的人見了這含笑的容色,立馬都會變得心平氣和下去。


  “丹青姑娘……”


  顧雲汐穩了穩情緒,開口正要再說,門外老鴇的聲音響起:

  “丹青啊,時候差不多了!”


  傅丹青聞言,自金絲菊浮光錦蒲團上麵起身,攏手對顧雲汐深深一個萬福,低眉順目,嗓音溫軟道:


  “雲公子,小女練琴的時辰到了,不便在此陪伴公子。不周之處,還望公子諒解。”


  顧雲汐徹底啞口,明白這是人家在對她逐客令。似是一聲輕歎,她神色黯然無奈道:


  “好。如此,在下且先告辭。回去探究一二,以姑娘之索求,做出絕品菜肴,再來登門討擾。”


  話畢,她向傅丹青拱手一禮,隨後闊步離開繡閣。


  顧雲汐前腳離開不多時,一襲白衣飄飄然走進傅丹青的房間。折扇搖擺、墨發飛揚,其身形俊逸,瀟灑倜儻,真如瓊山玉樹,無限風流。


  裏麵的女子見了,急忙雙膝落地,恭順下拜,口中稱:

  “殿下。”


  “嗯。”


  陸淺歌斂起白玉折扇,雙眸內紫晶般剔透的流光閃轉,隨意掃視屋內每一件陳設。


  她剛走不久,緩緩淌動的空氣間,還殘存有一絲她的氣息,清甜而美妙。


  思念與陶醉匯集,織就為複雜的神情,在陸淺歌年輕絕俊的五官上略作滯留。


  一對紫眸迎到折進窗欞的陽光,閃爍出美麗的炫彩。不自主的垂低的羽睫,便在溫暖的陽光下,輕落落的煽動著。


  唇齒微啟,溢出一陣醇厚之音:

  “已經與她講明了?”


  “是。屬下遵殿下之意,已把要求與她講得清楚。相信三日後,她自會再訪萬花樓。”


  “好!為她畫像時,你需將畫中人之樣貌銘記於心。之後再臨摹出副樣,派我們的人走訪大羿之外各界領土,早日尋出畫中之人。”


  “屬下遵命。”


  ……


  顧雲汐悶悶走出萬花樓。


  程萬裏與晴兒老早就在街把口等候,見她牽馬、一臉官司的在街上慢步,便向她迎去。


  “事辦的如何?沒見到傅十兩?”


  程萬裏見她這臉色,問得也急,黑白分明的眼瞳猛擴,光輝明滅,激動而惶恐。


  顧雲汐搖頭歎氣:

  “別提了,上馬,咱邊走邊說!”


  三人上馬,於返途上一路慢遛間,顧雲汐就講述起自己與花魁見麵之後的事來……


  聽顧雲汐道盡以往,晴兒在馬背上義憤填膺,兩手緊緊攥牢韁繩,憤憤說道:

  “姑娘,你當時就該亮出東廠的身份!看她一個青樓女子,還敢不敢逞妖作怪,故意整些鬼點子耍你!”


  顧雲汐皺眉,眸色沉了幾重,道:


  “要能如此簡單直接倒還好。我與那傅丹青聊過,感覺她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斷不會為名利權貴所動。


  貿然亮明身份,我怕她心生逆反,倒是不肯出手相幫了。也怪我,沒事在她麵前賣弄什麽烹技,倒叫她找到可難為上我的把柄了。”


  程萬裏想了想,總感覺哪處想不通,皺眉說:

  這花魁的心思真是難猜!待客無數,為何偏偏對你與眾不同?雲官兒,你說,她是否本就知道你的底細?”


  一句話令顧雲汐心頭緊提,神色呈現一絲錯愕。微涼的手指扶了扶額頭,她也無措:


  “事到如今,也隻能先應了她的要求。世麵兒上不曾見過的菜品,又是什麽呢?”


  “那也隻能是禦食了。”


  程萬裏答,隨後感覺有趣,忍不住笑道:

  “想來是這花魁素日裏吃慣山珍海味,口味越發刁鑽,還要嚐嚐禦宴美食?如此,我叫人去皇宮司膳房裏尋本禦食菜譜出,雲官兒你照樣做出便可!”


  顧雲汐依然搖頭,表情暗沉,愁眉苦臉:

  “來不及了!且不說禦食食材珍稀難尋,她眼下隻給三日之期,就算不缺材料,我頭回做禦食,恐怕一時半刻,也難做出像樣的東西來……”


  說話間,腦中靈光一現。顧雲汐突然想到一個地方,那裏就有本書,記載著許多尋常人家未曾見過、食材又最是珍奇的美食!


  突然之間茅塞頓開,顧雲汐即刻又變得神色飛舞:

  “程叔、晴兒,我們趕快回府吧!做菜的事,包在我身上!”


  抬手加了一鞭子,她催動坐騎,率先揚長而去。


  回府後,顧雲汐先將麵見花魁傅丹青的經過,回報過


  督主。


  恐他多思勞神,她倒沒和他提過自己遭那女子刁難之事。隻說了,三日後再去萬花樓取圖。


  晚間江太醫來府,與程萬裏共同為督主的傷口換藥,擦身盥洗。


  顧雲汐難得有空,便趁大夥不注意之時,偷偷潛入了督主的書房。


  她來,是要找上回嫣晚給她看過的手抄冊,《珍饌琳琅錄》。


  那次雖是看個大概,但從書冊裏所載之食材與烹製步驟來看,那些收錄在冊、名稱莞爾動聽的菜肴,確是世麵上難得一見的美食。


  如此珍貴的菜譜本就與自己近在咫尺,為何不借來一觀?偏偏還要費時去等程千戶到宮裏尋?


  顧雲汐在桌案旁的四屜櫃上看了看,並沒發現那本藍封的手抄本。


  當即,她的心中存起一絲疑慮。


  顧雲汐記得,那日嫣晚曾說,書冊就置於屜櫃上。當時,還是自己叫她原封不動將它再放回原處,如何眼下竟然沒有了?

  難道……


  刹那間,顧雲汐腦中生出一重疑雲,隨即迅速煙消雲散。


  她的注意力本就集中在尋求那本書冊,便沒再細究,便動手拉開一層層抽屜翻找。


  在一層最先看到嫣晚的帕子。顧雲汐扁嘴,抄起它藏到袖子裏。


  接下來,她在最後一層抽屜裏找到了目標,忙是拿到手中,認真的翻開。


  第一頁,顧雲汐的眸光又被那行娟秀字體絆住視線。


  山有木兮木有枝


  她的內心再次品味到一絲落空感,隨即容色消沉,好像揣了團清幽淺薄的霧氣,氤氳不散。


  犯著寒涼的指頭微動,在向第二頁翻去之前,顧雲汐多少有些猶疑。


  這本匯聚了各色奇珍美食的書冊,是督主少時相好之人所贈。如今未經他的準許,自己便私自做主拿來一觀,甚至還要將裏麵所錄之奇珍做予外人品嚐,這做法確實有欠妥當。


  轉頭又想,自己確是別無他法了。權且是解燃眉之急,自己先借來學學吧。待日後難事解決,再與督主解釋清楚,他定會諒解自己。


  眸內光輝清淺,定定落於頁尾。


  裴如是……


  心中默念這三字署名,顧雲汐當即促狹了杏眸,內心泛起一絲惆悵,輕聲碎碎念道:


  “裴小姐,雲汐實為解督主之困、消東廠之噩,未經督主同意,便要擅自開啟你的予他所贈之物。雲汐並非有意冒犯,望您與督主,多多海涵。”


  念叨完了,心裏也就輕鬆許多了。


  緊接著,顧雲汐急不可待的翻開書冊第二頁,認真觀看書裏記載的美食菜肴……


  時間,隨窗外更漏裏的水,點點滴答的流落,於不知不覺中飛逝。天際霞光隱沒,幕色沉沉,天光入暗。


  顧雲汐已然將書冊從頭至尾全部讀完。再抬頭時,隻覺頭腦昏昏沉沉,兩眼蒙蒙糟糟,酸澀不已。


  揉揉僵硬的脖子,顧雲汐垂頭喪氣,再次犯了難。


  此書冊共計二十八頁,每頁均記有一道美食。雖是數目不多,可所述之內容,不分菜係,卻是羹湯菜肴,甜品軟點各品類均有涉及。


  不說製作手法繁瑣難行,光是所載之食材,很多都是顧雲汐聽都從未聽聞過的。


  隻有三天時間,如何在這《珍饌琳琅錄》二十八道美食中,做出一樣得心應手的菜佳,完美精致的呈於傅丹青麵前,博她青睞呢?

  前思後想一刻,顧雲汐將書頁重新翻回,再次細觀其內容。


  終於,她看上一道名為“蛟珠梨”的奇珍甜品。其所取食材與製作手法簡單,俱是這二十八道菜肴中最為尋常、簡單。繼而,這道甜品便被顧雲汐定為饋贈傅丹青,換取貢女畫像之物!

  顧雲汐取過筆墨紙張,將書冊上關於“蛟珠梨”的全部內容抄寫下來,無一遺漏。隨後,她將書冊退回至屜鬥原位,俏聲離開督主的書房。


  接下來的一整天時間,顧雲汐開始嚐試著製作奇珍甜品“蛟珠梨”。


  根據裴如是記載,製作此甜品之食材,均與顧雲汐從前做過的酥酪用料,有異曲同工之處。


  唯一缺憾,便是其中一味名為“梨雨”的食材,顧雲汐手上沒有。


  梨雨,顧名思義,即梨花盛開時節天降之雨,過濾沉澱去雜質,所濾之水。這是任何一位廚師與食客,都知曉的飲食常識。


  沒有梨雨,便以井水代替好了!

  顧雲汐將食材收集齊全,開始上陣。


  糯米四錢浸一刻時辰泡軟,搗碎入五十錢井水,投冰糖一錢,以文火煮沸。待湯水變稠成半濁白漿之際,取細篩過濾糯米渣。


  取鮮雞卵一枚,去處蛋黃,留蛋液打散,兌入十錢羊乳,攪拌均勻。


  將蛋液羊乳投入糯米漿中,調勻上文火,邊攪拌邊煮至漿液徹底變為酪糊狀,投梨花盞內,再入冰窖中半刻時辰。


  酪糊經低溫冷卻後,嫩如脂、白如玉,滑如珠,仿若一尊剔透的奶白豆腐,安靜的陳於花盞內。其形態晶瑩半透,又如清明前後,經酥雨淋瀝,枝頭間素潔淡雅、玉骨冰肌的梨花。


  食用時,玉酪中央嵌一勺茱萸百果甜釀,一道美味奇珍“蛟珠梨”,大概成樣了。


  顧雲汐悄悄喊來了晴兒,叫她試著品嚐自己初次嚐試的成果。


  當晴兒看到於粉紅梨花盞中、婉約綽綽的五瓣酥酪時,圓臉上神色一明,兩眼盡現出驚喜無狀的流光。


  注視著眼前的精細美食,晴兒高興到忘記眨眼,口中不停問:


  “姑娘,我真的可以吃掉它嗎?真的可以嗎?”


  顧雲汐用力點頭,表情肯定道:

  “當然可以,你快嚐嚐!過會兒給評評,哪裏口感欠缺,我再改進就是。”


  “好!”


  晴兒歡喜的答應,聲音清亮,小心翼翼捧了花盞在手,另一手上是枚小巧勺子。剛要去舀,那抬高的手臂驀地頓住了。


  顧雲汐旁邊看著,不覺緊張,小臉上表情僵僵,催促不停:

  “怎麽啦?你倒是快嚐啊!”


  晴兒難為情的眯眸,對著花盞惋惜道:


  “姑娘,您沒見這道甜品太過精致,我……我都不忍心下勺子了……”


  “哎呦!你就放心吃吧,過會兒我還要做呢!”


  晴兒提高細眉,深深吸口氣,將勺子落入盞中。


  輕悄的“撲

  嘰”聲微微作響,盞內的玉酪頓時缺了一塊。


  晴兒舀了一勺半透的白凍,緊盯它在半凹的勺鬥間,顫巍巍的晃了兩晃。接著,她便張口吞了它。舌尖清涼,甜絲絲的果香混合羊乳的氣息,配以蛋白的膩滑,潺潺的融化開來,隨即侵占了整個口腔。


  “如何啊?”


  晴兒身邊,顧雲汐緊張到大氣不喘,深深屏住呼吸,兩道目光牢牢鎖向晴兒閉合的小嘴,紋絲不移。


  晴兒不住蠕動唇舌,一壁細細品咂那酪子特有的味道,一壁點頭。頸子挺直,她將滿口已溶化成乳漿的酥酪咽進肚,輕淺蹙眉,說道:


  “姑娘,你頭回蒸的酪子好是好,可品到最後,總有股奶腥氣。下次,您換牛乳試試?”


  顧雲汐略作點頭,隨即否定:


  “牛乳倒是不必。想來羊乳油脂高於牛乳,製出的東西更易凝凍。許是我取材不對,才不能克去羊乳與蛋液的腥氣……”


  說罷,她拿起勺子,也盛了一塊入口。


  果然如晴兒所說,這酥酪品味之初,是絲絲誘人的清爽、甜膩感覺,落於舌間,仿若輕舔著一片毫無重量的浮雲輕煙。


  再往後,尤是乳凍在口中軟化成霜的過程,那羊乳與蛋液交相混合的腥膻氣味,便如數的呈顯出來。且在那一錢冰糖帶出的甜沁味道加持下,酪子的葷腥味道,倒是越發的厚重、濃烈起來了。


  顧雲汐最怕乳腥,強忍快要嘔出之意,將那化得隻剩半口的酪漿子一口咽入,臉色沉得難看。


  “不行,還要重新做!”


  顧雲汐放了剩下的多半乳凍,準備重來。


  晴兒見狀,拉住她好言相勸:


  “姑娘,您別急,慢慢來。其實,這酪子口感與品相都是極好的,那膻氣隻是一點,不細品根本嚐不出來。”


  顧雲汐表情肅然,搖頭道:

  橫豎是我取材有誤,製作手法更欠缺火候。那方子上說:蛟珠梨,酪入口,鹹而澀,澀而甜,清入脾。我做的酪子,從頭至尾都隻有一個味道,那就是甜!肯定不對。”


  美食烹飪界,視一道菜品中味覺之遞增、口感之變化為稀品。就算它取材樸素,品相無華,一口入內,反複品咂出兩重甚至更多重味道的,便是上乘品。


  想要在一道菜品裏揉出多重味道,選取食材不僅要考究,烹飪者的製作工序合理化、烹調手法掌握火候等技能,更要經得住考驗。


  晴兒眨眼,直視顧雲汐的認真幹勁兒,惑然問詢:

  “姑娘,你方才說什麽‘蛟珠梨’,那是誰給你的方子?”


  “……”


  顧雲汐眸色一凝,頓時語塞,不自在的清清嗓子,才道:


  “自是貢院的姐妹,老早就給了我的!哦,對了,咱們做這道甜品,不能告訴任何人知,包括程千戶!”


  “為何啊?”


  晴兒眸光閃爍,依舊滿臉疑惑不解,扯嗓子喊,被顧雲汐堵了嘴。


  “我要給他個驚喜!”


  撤了手,顧雲汐編個謊道。


  她清楚,程萬裏跟隨督主的年頭最久。東廠那些擋頭都知道有關督主相好的消息,相必程千戶對此事知道的更多。沒準,他就知道有關那本《珍饌琳琅錄》的故事。


  顧雲汐想,若讓程千戶知道自己偷偷借用了《琳琅錄》裏的美食珍品,保不齊他就傳信給督主,自己還不要被督主罵死?

  她拍拍晴兒的肩膀,鄭重道:


  “等我把這酪子的製作方法吃透了,做出最是完美無瑕之物,咱們再呈給他看!這期間,你不說我不說,天知地知,可要好好保密啊!”


  晴兒聽罷,臉色清明,五官寫滿了天真無邪之態,用力點頭:


  “我聽姑娘的!姑娘不讓與別人講,晴兒絕對不講就是!”


  餘下的時間,顧雲汐除了按時去督主房中為其侍膳,俱都將自己困身於廚房,悉心研究、反複實踐,還是沒能做出令自己滿意的梨酪來。


  細想,當是在“梨雨”此食材處出了叉子。


  清明前後,梨樹爭豔時節落雨紛紛。因是萬物之精華積蓄一冬,於早春時節隨細雨降落而勃然迸發。故而有不少文人墨客,引詩作賦中,都道是梨花時節之春雨的珍貴,堪比酥油!

  梨雨性澀微苦,本是克製羊乳之腥膻的絕品。然,無有梨雨,又該以何種材料代替梨雨?

  晚間,累得已是筋骨酸軟、頭昏腦漲的顧雲汐被晴兒強行拉出了廚房,塞到房中泡了熱水澡。


  換過幹淨寢衣,小太監康海又來傳喚。


  這督主,叫她侍寢還侍上癮了?

  顧雲汐知道,一去他屋裏,他又要沒命折騰一番。可今天自己實在累得慌,早已沒了精力,就讓晴兒打發康海去了。


  不多時,康海折返,在廊下滿臉的委屈。顧雲汐無奈,便打著燈籠過去了。


  剛到床上,冷青堂湊過來,引頸探嗅,眸光躁動,竊喜道:

  “丫頭,你今個兒喝了多少木瓜乳羹?一身的奶氣!”


  顧雲汐低頭,鼻子在兩隻手臂上一陣細聞,逐的皺起眉頭。


  隻是略略泡澡,沒能將沾了一天的羊乳與蛋液之氣徹底清除。如今在督主房裏聞來,確有股子莫名的味道。


  冷青堂詭譎的笑,側身匍在她的大腿上,定定看向她的桃花臉,聲調充斥著一絲曖昧:

  “好像……還摻著股子甜香,換皂荑了?”


  “沒有……”


  顧雲汐刻意避開督主緊鎖細究的目光,內心幾分慌張,支吾:


  “我、我沒……”


  一句未完,冷青堂兩隻大手猝不及防鑽入她的寢衣,準確無誤的捉到那對儒軟曲線,輕撫間眯眼壞笑道:


  “不錯,大了許多……”


  “督主!”


  顧雲汐滿臉灼紅,羞惱卻也受用,小手握住他的腕子,急喘著挑眉抗議起來。


  最近,督主的傷勢恢複甚是不錯。屁股不疼了,人越是膽大包天起來,動作更是恣意。


  抗議無效!


  最終的結果即是,某人被成功推倒,意亂情迷間,與身上之人纏吻在一處。


  滿室春光旖旎,不可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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