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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辛亞偉與蛇

  花盈盈高高地坐在八仙桌上,桌上一把軟椅,她雙手環胸,臉色極是難看,特別是他進來也不先和老板打招呼,居然先熱絡起情人來,那甜蜜勁,可把她心裏的醋壇子打了個粉碎。


  “辛亞偉,叫你來是讓你捉蛇的,可不是來約會的。”花盈盈忍不住了。


  “你們請我來捉蛇?沒有啊,聶隊長隻是說玉簫閣遭了蛇災,讓我來看看。我擔心鄢姑娘才來的。聶隊長,你說是不是。”


  聶隊長笑笑,他隻能嘿嘿笑笑,那主意可是杜總管出的。當然,主意不錯,否則,依辛亞偉的脾性,他要不願意,就是拿八抬大轎子也抬不來的。


  杜仁也笑笑,“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之前你們沐月城挖地基的時候,遇到了蛇窩,後來你們撒了什麽驅蛇藥,好像蛇突然間就沒了。”


  辛亞偉把紅箱子提了起來,高高提起,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全在裏麵。”


  杜仁:“好,好,現在開始吧。”


  杜仁實在是累壞了,從昨晚上到早上,已經達到了他的極限,現在是腰酸背痛、手酸腳麻,關鍵腦袋昏昏沉沉,總想找個地方歇一歇。


  辛亞偉本來想牽鄢茹芸的,她太美了,實在讓他心動和歡喜。不過,大廳人太多,再說,自己和鄢姑娘還有三年之約,萬一事情不成,自己病沒有治好,豈不禍害人家。算了,心雖不舍,還是忍住了。


  “茹芸,你跟著我。”


  於是,辛亞偉讓杜仁在前麵帶路,三人直往玉簫閣。沿途路上,辛亞偉打開箱子,裏麵有塊布,包了好些藥粉,他便用手抓了些出來,把藥粉撒在沿途路上。


  到了玉簫閣,他也用相同的辦法,邊走邊撒,把藥粉圍了房子一圈,這感覺,特別像西遊記裏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用金箍棒劃圈保護唐僧的感覺。


  外麵撒粉完畢,辛亞偉拍拍手,進了內屋,裏麵還是紅色的裝飾格調,一如那晚,又讓辛亞偉心裏感慨一番:天意弄人啊,壞事中卻又生出好來。


  到內屋後,辛亞偉沒有再撒藥粉了,而是讓杜仁出到屋外去,他和鄢姑娘在臥房呆一下。


  好吧,人家可是情侶,杜仁老杵著,也不像話。他出了臥房,正關門,卻讓辛亞偉阻止了。


  “杜總管,門不關。還有,等會兒若是看見蛇了,別打它們,一切由我來處理。”


  “好吧。”提到抓蛇,杜仁頭皮就發麻。現在辛亞偉主動提出抓蛇,那是再好不過。於是,杜仁到了屋外空地,站在剛才藥粉花圈的邊沿,離裏麵“小兩口”遠遠的。


  “相公!”鄢茹芸嫣然一笑,看著今天特別帥氣的辛亞偉,心裏說不出的喜歡。


  “別,咱們還有三年之約,可要說話算數。”


  辛亞偉冷下心來,咬牙說出如此冰冰涼涼的話來。


  這下,鄢茹芸嘟著嘴,滿臉不悅,“哦!”


  “這才乖嘛!叫辛哥。”


  “辛哥……”鄢茹芸是很聽話,乖巧的姑娘,心裏雖不高興,但叫著辛哥,還是很滿足的。


  “辛哥,屋裏應該還有蛇的,我好怕。”


  若是剛才辛亞偉認了相公的名號,現在,鄢茹芸撒起嬌來,就可以直撲他懷裏了。


  “沒事,你到床上去。”


  “床上?”鄢茹芸臉紅了,大白天,讓姑娘到床上。


  “想哪兒去了,你個小壞蛋。”辛亞偉輕輕刮了一下她的嬌俏瓊鼻,害得兩人都笑嗬嗬起來。


  “快去,床中間坐著,等會兒,且看你哥哥的本事。”


  有好戲看,鄢茹芸怎不期待。於是,她乖巧地爬到床中間坐好,像個看戲的觀眾,等著辛亞偉的表演。


  辛亞偉也上了床,不過,他坐在床沿,兩腿盤膝。


  “茹芸,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麽,呆在我後麵就行,若是害怕,閉上眼睛。”


  “好的。”


  “我開始了。”


  “嗯!”


  辛亞偉半閉雙目,靜下來,開始調整呼吸,慢慢運功。雙手合十向上,攤開,劃圓,手心朝上,放於膝蓋處,慢慢地,進入到一種冥想境界。


  驅動內力捉蛇,好生稀奇的功夫?


  前年沐月城開工挖地基,不久後便在一坑窪地方挖出一蛇窟來,不巧的是,工長李長富正好在蛇窟麵上指揮匠人們,哪知哐當一聲,地皮塌陷,人跟著也就被掉了下去。蛇窟雖不深但很大,裏麵盤踞著大大小小數百條形狀顏色各異的蛇類,這一下去,可把李長富嚇了半死。


  當時辛亞偉就在附近,急忙奔跑過去,見著底下如此多蛇,也是頭皮發毛,再看很多蛇纏繞在李長富身上,他渾身顫抖,已然嚇傻了。他想伸手去拉,卻又夠不著,便開口大喊:“別動!我來救你。”


  說完,辛亞偉便奮不顧身跳了下去,其他工友皆是驚呼,“辛主管,你找死啊!”


  對於尋常人而言,那麽多蛇,躍身而下,豈不是同李長富一樣,送死!可辛亞偉對死已經麻木了,若是真被毒蛇咬死,隻要救下李長富,賠了自己命,又有何不可?

  後麵的事,更離奇了。


  辛亞偉跳下後,那些蛇像是遇了天敵,全溜開了,即便是纏繞在李長富身上的大蛇。辛亞偉抱起半死的李長富,往上舉,上麵有匠人也伸長了手,把他拉了上去。


  而辛亞偉自己,還困在蛇窟裏,與蛇保持著距離。再看蛇,全耷拉著腦袋,仿佛是覲見帝王一樣匍匐著,沒有一條蛇亂動。後來,工友們放下一條粗繩,把辛亞偉拉上來後,他自己也是倍感奇怪。


  這一切,都讓波斯人奈吉看在眼裏。他把辛亞偉拉進屋子裏,簡單詢問後,知道辛亞偉並不會什麽控蛇之術,隻因自己得了零蛋道人內力後,便發生了各種離奇之事。再之後,奈吉傳授給了辛亞偉一門奇功——喚蛇冥功。


  波斯人控蛇,方法別致,先是默念咒語一類的東西,然後驅使內功,讓自己進入冥思界,然後再拿出一把長笛,通過吹奏長笛,發出震動,已達到驅蛇作用。辛亞偉吹了幾下笛子,太過難學,也就放棄了。不過,奈吉傳授的冥思之法,卻能讓自己很快入靜,靜中自己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再多煩惱很快消失,而內心,飄蕩著溢於言表的舒暢,似遊泳在碧水湖上,似飛翔在蔚藍天空。


  再後來,奈吉用他的冥笛喚蛇,而辛亞偉也試著用奈吉教授之法,奇怪的是並沒有驅動內力的辛亞偉,隻是進入了冥思中,心念著蛇窟裏的蛇聽他號令,全進入籠子裏……當他睜開眼看得時候,奇跡真的出現了,如他號令,蛇乖乖的全進了竹樓中。


  至於波斯人的驅蛇藥粉,是把蛇弄到野林放生後,怕群蛇又跑回來騷擾匠人,便在工地周圍撒上的。


  那之後,沐月城工地再也見不到一條蛇了。


  話說回來,在玉簫閣臥房裏,鄢茹芸見辛亞偉雙目低垂,正在運功,心裏卻是害怕,越怕越冷,冷得都生抖了。


  這時,辛亞偉嘴裏念著一些聽不明白的話,像是巫術之語,手上動作跟上,一會兒指天,一會兒指地……


  俄頃,鄢茹芸瞪大了眼睛,嚇得麵色慘白,她盡然看見五六條蛇從櫃子頂、樓房頂隔層、窗台後、衣櫃地下、床底下等各處爬了出來,幾條蛇有大有小,口吐信子,發出“吱吱,吱吱”的聲音。


  鄢茹芸實在怕得不行,張大了嘴,都快尖叫起來。這時,她顧不上其他的了,趕緊上挪,一把從背後緊緊抱住辛亞偉,他的身子猶如溫泉,暖和極了,更重要的是,有他抱著她感覺特別安全,就如小時候父親的懷抱。


  蛇像是聽了主人的召喚,依次從門口,溜到了玉簫閣屋外,而且,奇怪的是,玉簫閣外藥粉圈內草叢裏的蛇,也都乖巧地集中到了門口,和屋子裏的蛇匯合在了一起。


  花園裏的杜仁,疲憊的雙眼這時候突然瞪得老大,他活了四十幾年了,也沒見過這等怪事,蛇居然聽話得很,聚集在門口,抬起頭,像在等著指令。


  辛亞偉打過招呼,看見蛇,不能傷害,當然,杜仁看見十幾條蛇在一起,哪有傷害蛇的勇氣,蛇不傷害他就是好的了。


  又過了一陣,辛亞偉長吐一口氣,收了功,感覺背有些沉,這才發現,鄢茹芸已經在他背上睡著了。笑道:“芸,醒醒,屋子裏沒有蛇了。”


  辛亞偉又叫了聲,鄢茹芸才睜大了她明眸雙眼,呆呆地看著辛亞偉,“你說什麽?屋子裏沒蛇了。”


  “當然,不僅是今天沒有,今後也不會有蛇來你屋子。”


  “辛哥,剛才好怕,好幾條蛇從屋子四處爬出,嚇壞人家了。”鄢茹芸又撒嬌,同時,頭還靠在辛亞偉背上,久久不願抬起來。


  “乖,沒事了,沒事了。和我出去捉寶寶。”


  “寶寶,什麽寶寶?”


  “蛇寶寶啊!”


  “不要。辛哥,我很好奇,你會巫術嗎?”


  “這可不是巫術,我隻告訴你,這是我學的一種功法。”


  “武功不都是打打殺殺的嘛,哪有使喚蛇的。”


  “這你不管,反正蛇怕我。”


  “嘻嘻,你還是蛇王?”


  “你猜?”


  辛亞偉拉著鄢茹芸的手,一起來到門口,果然看見十幾條蛇在門口,乖巧得很。


  “我怕!”


  鄢茹芸也沒見過這般景象,害怕地縮著腦袋,藏在辛亞偉背後。


  辛亞偉:“杜總管,站著幹嘛,快叫人拿個竹簍來,孔細一些的。”


  杜仁一直看蛇的動靜,聽了辛亞偉使喚,立馬跑回大廳,帶來一個竹背簍,當然,也跟過來幾個好奇的。


  杜仁不敢靠近,把背簍丟給了辛亞偉。辛亞偉走近蛇麵前,一手一條,兩手兩條,很快就把蛇撿到了背簍裏。杜仁又丟過來一個蓋子,辛亞偉接了過來便將背簍上端蓋了起來。


  杜仁招呼其他夥計把背簍抬走,自己跟在辛亞偉後麵,笑嘻嘻地問道,“亞偉兄弟,高人啊,一會兒的功夫就抓了十幾條蛇,厲害厲害。”


  辛亞偉拍了拍挎著的紅色箱子,說:“全靠裏麵的東西。”


  “藥粉!真是神奇的東西。”杜仁誇讚起來。


  杜仁後麵跟著鄢茹芸,她心裏好笑,才不是藥粉的功勞,辛哥的本事,你們還沒瞧見呢!


  到了大廳,花盈盈從八仙桌上走了下來。剛才杜仁回來拿背簍的時候,已經把情況大致給她說了。現在,她有求於他,隻得放低了身子,陪上笑臉。


  “你的藥粉真是好東西,我全要了,你開個價吧。”


  辛亞偉把箱子打開,眾人一看,裏麵全空了。


  “沒有了,不好意思!”


  花盈盈也覷了一眼空箱子,頓時又氣又惱得說不出話來。剛才以為藥粉很多,哪知這麽大個箱子裏隻裝了不多點藥粉,而那些藥粉全撒在了玉簫閣,“為什麽不先撒我的水蓮屋?”花盈盈氣得牙癢癢。


  辛亞偉給鄢茹芸揮了揮手,道:“芸,我走了,你可以安心在玉簫閣睡覺了。從今往後,都不會再有蛇來騷擾那裏了。”


  辛亞偉要走,花盈盈氣得忙喝住他,“辛亞偉,給我回來。”


  “幹嘛啊?花老板。”


  “我都派人通知你幾天了,怎麽還不來紫玉樓做工。”


  “你這算請嘛?”


  當時辛亞偉賭氣,要花盈盈學劉備,三顧茅廬把人請去,否則,他不會來的。再說了,來紫玉樓幹嘛?倒夜香,虧你們想得出來。


  “對了,這背簍裏的蛇就給我了,算抵藥粉錢。”說完,辛亞偉背起背簍,徑直出門而去。


  花盈盈隻得傻眼睜睜地看著辛亞偉離開。他和她賭氣,隻有花盈盈親自動身去沐月城那破地方請辛亞偉,他才會正式入職紫玉樓。而要她親自去請自己討厭得要命的人,她如何擱得下臉來。


  真是拿這塊又硬又臭的石頭沒有辦法,花盈盈氣得直跺腳。現在,紫玉樓全部的希望,都在焦華和施奮二人出去尋找捕蛇驅蛇高人了。


  不過,很失望,他們到了天黑都沒有回來。


  紫玉樓打烊,大廳的燈點得通亮,舞台上一群女的,已經忍耐到極點了。


  “妹妹,今晚我陪你睡覺吧。”彩月姑娘先走上前,和鄢茹芸套起近乎。


  “好啊!”


  “妹妹,我也來,我就睡地板,不打擾你。”說話的是巧靈姑娘,雖然上次受了花盈盈的處罰,關了幾天黑屋,後來哭兮兮地求著花盈盈放了後,成了全樓第一馬屁精,把花盈盈拍得高興了,也就免了降級的處罰,還是紫玉樓的花吟姑娘。畢竟,花盈盈也不想和錢過不去。


  “好啊!如果大家不嫌棄,都可以來玉簫閣裏擠擠。”


  此話一出,可把這群備受蛇災折磨的女神們高興壞了,現在鄢茹芸這個小姑娘就是她們的菩薩了,恨不能把她直接供起來。


  一群女的,把玉簫閣臥房、書房、大廳都擠得滿滿當當,有的忍不住了,背靠著牆就睡起覺來。擁擠就擁擠吧,沒那嚇人的蛇,比什麽都好。


  這時,花盈盈和葉子突然也來到了玉簫閣。很多姑娘們起身招呼,心裏納悶著,水蓮屋不是在另一頭嘛 有老板在,多拘束啊!


  花盈盈才沒理會這些“女神”,徑直走到臥房。


  “姐頭也來了?”鄢茹芸先招呼起來。


  其他的姑娘也都站起來,“姐頭!”


  彩月見花盈盈到來,知道自己今晚睡不了床了。她很懂事的從床上溜了下來,和巧靈一樣,睡在地毯上。


  “鄢妹妹,今晚……”花盈盈囁嚅著,再說下去,她說不出口了。畢竟,花盈盈如此傲氣淩人的女人何曾求過其他人,而且那人還是自己買回來的姑娘。


  鄢茹芸聰明著呢,她不等花盈盈把話說完,便懂事地下了床,柔柔地說:“姐頭,你睡床吧,我和其他姐妹一起擠一擠。”


  “不,不,你和我一起睡。”花盈盈趕忙把鄢茹芸拉回床上來,“鄢妹妹,今後叫我花姐就是。”


  紫玉樓其他姑娘見著花盈盈都是叫姐頭的,現在,隻有鄢茹芸有了特殊的待遇,能和花盈盈姐妹相稱。


  一群女的擁擠在玉簫閣,說來奇怪,那晚上,沒有一條蛇跑進玉簫閣,別說玉簫閣,就是藥粉畫圈的裏麵,也沒有一條蛇跑進來。


  第二日清晨,姑娘們美美睡了一覺,醒來後神清氣爽,個個心裏美滋滋的。


  不過,這麽多人擠在地上睡,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有,紫玉樓不能老關門歇業,做生意嘛,總得靠進出流水才能長久的。


  花盈盈起了個早。昨晚睡得早,也睡得好,但心裏始終有事,天亮後,也就睡不著了。她把枕頭靠在背後,坐在床上,唉聲歎氣起來。


  鄢茹芸也坐了起來,她明白得很。於是,把辛亞偉會巫術捉蛇的事,告訴了花盈盈。


  “啊!他會巫術捉蛇?”花盈盈怎麽也不會相信,這個看起來孱弱無力的窮書生,還有其他歪門邪道的本事。


  不過,那又怎麽辦呢?這人和自己八字相衝,一見麵總說不了幾句好話。


  “他這人,就是糞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和我嘛,特不對味,哎,咱紫玉樓看來沒救了。”花盈盈又一聲哀歎。


  “要不,姐頭,我去求他。”


  花盈盈當然樂意,她剛才那麽說,不就希望鄢茹芸上套。


  “那好,就辛苦你了。昨晚都說了,別再叫我姐頭了,就叫我花姐吧。”


  “好的,花姐。”


  兩女的笑嗬嗬地在床上閑聊,真如姐妹一般。


  ……


  聶浩傑租了兩輛馬車,他一輛,鄢茹芸一輛,一前一後,很快就到了沐月城售房部。


  辛亞偉正準備出門,三人在大廳裏不期而遇。


  “你們怎麽來了 ”


  感到意外的是辛亞偉,沒想到鄢茹芸居然會漂漂亮亮地出現在這裏。


  “辛哥,找你有事。”


  “對,亞偉兄弟,你們聊,我出去看著馬車。”


  聶浩傑抱拳行禮後就出了大廳,回到馬車上,乖乖等著。他心裏也希望辛亞偉能不計前嫌幫紫玉樓挺過這一關,當然,他也好奇,想看看辛亞偉的巫術。


  辛亞偉今早要去長安書院的,鄢茹芸突然到來,隻得打斷一下。不論怎樣,這準老婆還是第一次來“婆家”,好歹得招待招待。


  辛亞偉帶鄢茹芸進了自己的臥房。也就一間屋子,裏麵有床、有書桌、衣櫃還有書架。不過,本就是售房部的臨時居所,所以家居陳設很差,更無裝修美感。


  鄢茹芸進屋後,很好奇地到處盯看。辛亞偉心中多出幾分緊張,畢竟自己夠寒磣的,三年後真嫁給自己,豈不是得受苦。


  辛亞偉:“房子簡陋些,很寒磣。”


  鄢茹芸:“是夠簡陋的,不過,我喜歡。俯仰終宇宙,不樂複何如?”


  “俯仰終宇宙,不樂複何如?”這是陶淵明的詩句,麵對眼前又溫婉又才氣的女子,辛亞偉喜歡的心更甚。


  鄢茹芸扭著身姿,直接來到了辛亞偉床邊,把他散亂的床單、鋪蓋折疊得整整齊齊。哎,辛亞偉特不好意思,這麽大的人了,床老是亂七八糟的,早上起來後,也是很少打理。


  整理了床,鄢茹芸看見書桌上一堆淩亂,嘴角淺笑:辛哥家裏沒個女人操持,也真是夠亂。二話不說,她馬上收拾起書桌來。


  辛亞偉一旁看著,好似欣賞一幅美人勞作圖,看得癡呆了,竟生出其他念來:三年後,要真能成為自己的妻子,夫複何求啊。


  “你看什麽呢?”鄢茹芸書桌也整理好了,看著辛亞偉發呆的眼神。


  “沒,沒什麽!”


  “我看看,你眼睛怎麽回事?”鄢茹芸瞄著辛亞偉的眼睛,發現了異狀。


  “怎麽了?”


  辛亞偉早上起得匆忙,沒發現自己眼睛的異樣。


  “你眼睛怎麽這麽紅?”


  “哦,昨晚沒睡好。”


  提到昨晚沒睡好,辛亞偉心裏馬上就來氣了。昨天從紫玉樓出來,先是去郊外把蛇放生,後又回書院,下午有教授烏蘭課程,忙累一天,到了晚上,又拿出老王給的藥,本來不想吃的,因為之前吃了就讓自己失眠難受一晚上,可一想到治自己的病,隻要堅持堅持。吃完後,沒一會兒,渾身燥熱難受,和之前症狀一模一樣,把他折磨得,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索性起來看了一晚上書。


  當然,昨晚吃藥治病的事,辛亞偉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和她談的。


  “辛哥,我有件事想求你。”


  “說吧,能辦的,絕不推脫。”


  “捉蛇,幫紫玉樓捉蛇。”


  辛亞偉拍著腦門,恨自己沒有早想到。


  他問:“是花老板喊你來的?”


  鄢茹芸點點頭,又怕辛亞偉誤會,忙解釋,“昨晚全部女的都到我屋子裏來睡,是我主動和花姐說起你會抓蛇的奇異功夫,你別怪我才好。”


  辛亞偉看著她,猶豫了好一陣,一直沒有開口。


  鄢茹芸:“辛哥,你要罵就罵出來吧。我知道你和花姐不和,若是我說錯了,你罵我就是,是我多嘴的。”


  鄢茹芸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辛亞偉心裏有百個不願意,見了她那模樣,又怎能說出口。


  “好吧,芸,我這次幫她,全是看你麵上。今後可不許她欺負你。”


  “謝謝辛哥,你真好!”鄢茹芸不是個愛撒嬌地女孩,可這次,她靠著辛亞偉肩頭,嬌聲如酥,好不讓人沉醉。


  “對了,你腰間那金絲鏈,今天哥就替你把鑰匙掙回來。”


  “嗯!”


  ……


  辛亞偉答應幫紫玉樓捉蛇,但出了屋子,他卻沒有上聶浩傑的馬車。


  “聶隊長,你先回紫玉樓吧。”


  “亞偉兄弟,你不是答應了要去的嘛。”


  “我要先回書院,下午再來。”


  “那鄢姑娘呢?”


  “她和我一路,跟我去看看長安書院。”


  和辛亞偉打了這麽多交道,聶浩傑越發覺得他是條漢子,儒雅在外,剛毅在內,他說了會去就決不食言。


  到了書院,辛亞偉身旁多了位絕色美女,引得老師和學生一片喝彩。辛亞偉臉上光彩啊,上課的勁頭更足了。當真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整堂課講得抑揚頓挫又富有情感,滔滔不絕間又循循善誘。在課堂後臨時加的一張椅子上安靜坐著旁聽的鄢茹芸,心裏多了幾分崇拜之情。


  以前的調皮王——忻都和兀赤現在很少逃課了。今天在課堂上居然看見“新娘子”和辛亞偉在一起,他倆都有些吃驚。難不成,那晚真撮合了二位,要是那樣,如此柔美的姑娘如何弄得辛亞偉全身是傷的呢?

  想不明白!也無暇多想,因為課堂第一次有美女旁聽,他倆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鄢茹芸,心裏愈加生恨。真怪自己眼瞎啊,這麽好看的姑娘,還要花巨款送給辛亞偉,真懷疑當時腦袋被門夾了還是進水了,實乃人生一大失敗!

  時不時有學生回頭看她,不過,鄢茹芸眼裏隻有辛亞偉,才沒閑工夫留意學生們異樣的表情。


  ……


  上午課畢,時值正午,兩人在街邊小攤吃了便飯。辛亞偉實在囊中羞澀,要不然,一定會帶上美女去好些的館子。


  用完餐,兩人才坐回馬車,慢悠悠地往紫玉樓行去。


  大廳裏,全部人都等著辛亞偉來。不把蛇捉完,別說紫玉樓經營了,就連大家日常起居都沒法過了。


  這不?又有兩位“女神”哭滴滴地跑到花盈盈麵前,控訴廁所裏也出現蛇了。現在,姑娘們連上個廁所解決生理需求都怕得緊。


  “知道了,哭什麽哭,捉蛇的馬上就來了。”


  花盈盈也是焦急,之前焦華施奮二人灰溜溜地趕回來,說是捕蛇高手進山林了,沒個十天半月不出山,可把花盈盈急得。現在,唯一的希望全在辛亞偉這個仇人身上了。


  花盈盈仍舊坐在大廳八仙桌上,高高地坐著,以免地麵有蛇突然竄出來。晌午已過,千等萬盼的辛亞偉依舊沒有現身。


  說話不算數?難不成被耍了?


  一著急,花盈盈又罵上了,“該死的辛亞偉,我這兒都火燒眉毛了,他還悠閑自在。兵爺也是看走眼,怎會讓這種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的人入會。”


  正罵著,有姑娘在門口大叫起來,“姐頭,鄢姑娘回來了。”


  鄢茹芸回來了,那辛亞偉也來了。


  救星來了,大家一擁而上,都到門口迎接,搞得辛亞偉像是幫主似的。


  “辛亞偉,看我們姑娘熱情的,你該知足了。”


  “知足,當然知足。沒想到我這紫玉樓的倒夜香工,也能得到大家如此熱情,你們不嫌貧愛富,都是好人,好姑娘啊。”


  辛亞偉朗朗之聲,讓大廳周遭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驚訝,這麽有本事的人,怎會是我們紫玉樓倒夜香的。


  花盈盈當然聽得出來,他說暗話諷刺自己呢!她想懟回去,又忍了,氣得眼鼓腮紅。不一會兒,又勉強堆點笑容,說:“說什麽呢?那不是大材小用嘛!現在,你就是我紫玉樓專職捕蛇工。”


  “捕蛇工?那算了,薪酬待遇一定很低的。花老板你也知道,我這人窮,就喜歡錢。”


  辛亞偉擺譜要挾著花盈盈,大家都看得明白。但抓蛇要緊又要命,辛亞偉這點錢,對於紫玉樓來說,算的了什麽。於是,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花盈盈。


  “哈哈哈……”花盈盈難得大笑一次,大家心頭一顫,這笑意,如同地震一般,仿佛樓頂的陳年老灰都會被它震落。


  “錢嘛,能用錢擺平的事,就不是事。這樣吧,升你做紫玉樓捕蛇主管,薪酬同聶隊長,如何 ”


  捕蛇也能捕出職務來,辛亞偉也是頭一次聽說,不過,他很喜歡。


  “還有,茹芸姑娘的鑰匙得給我。”辛亞偉手一攤,找她拿鑰匙,這也是辛亞偉答應捕蛇的主要目的。


  “不行!”花盈盈直接回絕了,“我已經答應你做捕蛇主管了,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我這人還真喜歡得寸進尺。再說了,捕蛇主管一職是正式入職後的工作,我現在入職了嗎?”


  辛亞偉轉而對其他人嚷道:“今天之前,大家知道我是你們紫玉樓的人嗎?”


  “什麽?你是我們紫玉樓的人?”


  “不知道!”


  ……


  “看嘛!花老板,大家都不知道我是你紫玉樓的人,你又何時聘請我的?我又何時答應了入職?沒有。所以,今天你聘請了我,當你們的捕蛇主管,可我還沒答應呢。”


  “既然我沒答應,就還不算你紫玉樓的人。好了,現在咱們可以好好談談這次捕蛇的條件了。”


  一番論辯便讓花盈盈心裏來連連吃苦。論口才,她根本不是這個飽讀詩書滿舌生花人的對手。她恨了個眼神給他,似說:算你狠!


  “你開個價吧!”花盈盈雙手環胸,一副大姐風範。


  “鑰匙,我隻要鑰匙。”


  “你不是很愛錢嘛?窮鬼。”


  “錢當然愛,但,鑰匙對我更重要。富婆!”


  “想要鑰匙,得兵爺同意。”


  “好啊!我等就是。”


  “辛亞偉,別以為偌大長安城,就你會抓蛇。”


  “花盈盈,我告訴你,長安城裏,就我一人能把蛇抓得幹幹淨淨。”


  ……


  兩人又杠上了,且火藥味越來越濃。


  杜仁見識過辛亞偉的手段,而且,他捉蛇後的玉簫閣,不論白天還是晚上,的確再沒有出現蛇了。紫玉樓主樓四層房屋,梁上、櫃子頂、床底、廚房甚至廁所,時不時冒出條蛇來,嚇得人魂飛魄散,著實受不了。單靠人力每一處找尋,卻總有死角人力難及,而且,蛇是活物,上能爬梁,下能鑽洞,如何能用常規辦法找尋幹淨?


  當務之急,必須穩住辛亞偉。


  杜仁把花盈盈請到一邊,好生勸說,才穩住些情緒。


  現在,花盈盈重新站在辛亞偉對麵,臉上平和多了,她說:“辛亞偉,鑰匙可以給你,但別再提其他條件。還有,你說過的,加入雙刀幫的事,不許反悔,否則,別怪雙刀幫的兄弟,對你無情。”


  “我說過的話當然算數。但是,之前說過的,別叫我幹傷天害理的事,那是我的底線。”


  “好吧!鑰匙可以給你。不過,”


  “不過什麽?”


  “鑰匙還在水蓮屋,那裏全是蛇。”


  “嘿嘿,我陪你去取就是。”


  “你不信任我?”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走吧,花老板。”


  俗話說:人不求人一般大。現在要求著辛亞偉捉蛇,花盈盈哪敢和他執拗。於是,花盈盈、丫鬟葉子、鄢茹芸和聶浩傑四人緊緊跟在辛亞偉後麵,到了水蓮屋臥房,花盈盈打開一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把亮閃閃鑰匙,交在了辛亞偉手上。


  “打開它!”辛亞偉把鑰匙還給花盈盈,然後自己出了臥房。


  臥房裏,花盈盈讓鄢茹芸脫了裙子。


  “別,花姐,先別開,這鑰匙給我好嗎?”


  “搞什麽鬼?”


  “後麵告訴你。”


  鄢茹芸從花盈盈手裏接過鑰匙,衝她一笑,搞得花盈盈一臉茫然,現在鑰匙到手可以打開金絲鏈的,為何又不打開了

  三個女的從臥房出來,而鄢茹芸腰間仍有叮叮當當的小鈴鐺聲音,這讓辛亞偉很不爽,他喝問道:“花老板,你逗我玩?”


  花盈盈欲解釋,鄢茹芸搶先說道:“辛哥,別生氣,是我讓花姐暫時不打開的。”


  “啊?”


  “辛哥別啊了,今後我再告訴你原因!現在,紫玉樓就看你的了,我們快走吧!”


  回到大廳,辛亞偉立刻安排起來:首先,所有無關人員全部疏散到玉簫閣,那是沒有蛇騷擾,是紫玉樓的一塊淨土。之後,依據辛亞偉要求,杜仁立馬派人趕緊買來了十幾個竹筐,躺倒在大廳地上,最後,聶浩傑和手下幾人把守住大門,不讓任何人進入。


  “花老板,二個時辰之內,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


  “要這麽久?辛哥,你身體……”上次在玉簫閣施功捕蛇之後,辛亞偉便是滿身大汗。這一次,將要捕捉整個紫玉樓的蛇,一定會耗費更多功力,這樣一想,鄢茹芸便擔心起辛亞偉的身體來,她焦急地看著辛亞偉,希望他好生保重。


  “沒事的。”


  辛亞偉說得輕鬆,實在是不想讓人擔心。給別人平添麻煩,是他最不喜歡做的事。


  當然,這次捕蛇與上次玉簫閣施功捕蛇完全不同。玉簫閣畢竟房間小,損耗內力不多。而這一次,是整個四層樓的紫玉樓和後麵偌大的花園,還有荷湖。所以,辛亞偉內心也不敢保證自己內力能不能支撐住。


  “要不,我們再想它法?”鄢茹芸還是擔心。


  “你辛哥能耐著呢!”


  越是關鍵時刻越要輕鬆一點。對自己也好,對她人也罷。當然,這樣的矜誇,也盡顯他骨子裏的痞勁。


  鄢茹芸勉強笑笑,點點頭,她信任他,當然更希望他平安無事的。隻是,自己無能為力替辛亞偉分憂,鄢茹芸又覺自己特無用。


  一旁的花盈盈看得心裏難受,此情此景,相互關愛的情侶,你儂我儂,不正是自己苦苦追求的?當真是: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倏地,花盈盈心裏升騰出一絲恨來,恨命運對自己如此不公,雖然兵爺有權有勢,待她不錯,可也是個古稀老者,從始至終的愛憐更似父親長輩一般,哪有此般脈脈情濃;對於眼前的辛亞偉,這個看著就來氣的書生,也恨他不知何世修來的狗屎運,居然稀裏糊塗的得了鄢茹芸這個大美女。


  “鄢妹妹,我們快走吧,就不打擾他了。”


  “好的,花姐。”


  花盈盈看不得人家“小兩口”好,一記“棒打鴛鴦”,拉開鄢茹芸便往玉簫閣走去。


  看著兩大美女手挽手擺著柳腰離去,辛亞偉愣了一眼,啥時候兩人情同姐妹了?


  ……


  全部準備就緒,能否把全部蛇抓住,就看辛亞偉的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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