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梁上瘋子
第58章梁上瘋子
辛亞偉缺錢,所以不想浪費任何能給他帶來錢的機會。不過,向賊要錢?賊可不依。
“呸!老子賺淨錢的買賣,還從未賠過。”
“哈哈,好啊,不賠錢就得賠命了。”辛亞偉一聲厲喝,身子一躍,又向賊身靠近。
“不好。”賊心裏叫苦,後背就是一個窗戶,大開著,可距離還有三四步。若此刻從窗戶逃出,後背難免讓對方重重一踢。
躊躇間,辛亞偉重拳又至。他趕緊伸腿向空中一踢,想要擋開拳頭。不過,這也是個虛招,後麵緊跟著順勢後翻到窗前。隻要到了窗邊,他就好辦了。
然而,事與願違。辛亞偉見他飛起一腳踢來,想要擋開重拳。立馬變拳為爪,伸開五指,作鉗狀,看準小腿腳踝處,使力抓住。這一變化,賊瞪大了小眼睛,險得驚慌失措。要知道,那一踢雖快,力度卻是不足,讓辛亞偉抓住,自己就完了。
“嘣”一聲響,門外有什麽東西撞擊在了門上。緊接著,又一塊小東西飛速向辛亞偉麵門襲來,辛亞偉趕緊收了手,側麵避過。隻聞“嘣”一聲響,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這力度,高手啊!
看來賊人不止一個。辛亞偉朝門外瞄去,的確有個黑影撲閃而過。就在此時,那賊抓住空當,急忙轉身,飛奔幾步,往窗外一撲,身子靈巧地躍了出去。
此刻不逃,更待何時?
辛亞偉回過神,再要追擊,可奔出到大門口,見那兩賊影,如閃電般消失在了黑夜中。
狂風更甚,大雨卻遲遲未來。
縷縷長發飛舞,心,比發絲還亂。
……
“紮那大人,這人功夫真心不錯。能和我打成平手的,長安城找不出幾個。”
兩個黑影奔向知府大獄後牆,見四下無人,褪了黑衣麵罩。瘦小那人叫白之峰,外號“梁上瘋子”,號稱長安城第一偷賊。梁上瘋子,無所不偷。不過,這幾年突然沒了音訊,江湖上也少了小白的話題。
白之峰對麵的是紮那,鐵大人的侍衛長。他乜了一眼,這人太能矜誇自己了,還長安城找不出幾個對手,剛才連連吃虧,都要讓他出手相救。
“挨了一腳還嘴硬,你屬鴨子的。”紮那也不客氣。
白之峰摸摸頭,“都是你們關的,三天不練手藝生嘛。”
“你他娘的還不滿足?住最大的獄房,好酒好肉伺候著,除了沒女人,你那裏缺什麽?”
“大人,你真的給知府大人說一聲,看給我謀個啥差事?裏麵雖好,會憋壞身體不是。”
“梁上瘋子,無所不偷。你出來還不知道給大人增加多少麻煩呢。先滾回去。”
“我真的不偷了,保證。”白之峰豎立手指,對天發誓。
紮那想了想,說:“我想想怎麽和知府大人說。不過,別想什麽歪主意,否則,老子挑了你腳筋,讓你一輩子在牢裏呆著去。”
紮那武功高強,白之峰是見識過的,他有這個實力說這種大話。
“不敢,不敢,我現在就是你的人了。絕無二心,絕無二心。否則,天打雷劈。”白之峰豎指發起誓來。
兩年前,白之峰偷了個大戶人家,得了些寶貝,一時高興,就跑到紫玉樓喝花酒,也是因為喝高了,把花盈盈當成了陪侍姐兒,一番調戲,結果讓紫玉樓的五花大綁,差點打死。再後來,昏迷中就給人丟進了大獄。
好在他的本事讓紮那大人喜歡,現在他已經是紮那的人,聽從紮那的命令。
“大人,幹嘛讓我跑去那人房間當靶子,去測試什麽功夫。”白之峰有些苦水得向紮那倒倒。
“不該問的不要問,隻管做就是。”
“我的專業是偷,大人,強烈要求下次專業對口。”白之峰眯著細眼和紮那談起條件來。剛才在辛亞偉房間,他就違背了紮那大人的意思,幹起了順手牽羊的事。隻是,不曾想辛亞偉窮得隻剩下書,啥也沒偷著。
紮那停下腳步,“自己滾進去吧。還有,別和我談條件,再多嘴,小心你永遠也走不出大獄。”
“好,好,一切聽大人吩咐就是。”白之峰哪還敢多嘴。話說完,也不打招呼了,腳上一踏,手往牆上不停攀爬,人像壁虎一般,四肢並用,沒一會兒,竟然翻過了三人高的圍牆,進了大獄裏麵。
獄中,牢頭、獄卒都知道白之峰的底細,對他也是格外客氣:開了門,問了好,見白之峰大搖大擺地回牢房而去,看守們搖搖頭,大歎:這賊人把大牢當自個兒家了了。
……
翌日晨,鐵大人正用著早膳,紮那便來稟報了。
“稟大人,昨晚已讓小白刺探。”紮那拱手作揖。
“怎麽樣?”
“武功在小白之上。”紮那如實把情況說明。
“很好。”鐵大人大力咬了口饅頭。
“屬下不才,想多問句,大人為何要測他一下?”
鐵大人放下碗來,哈哈一笑,說:“你啊,自己想,後麵會明白的。”
“對了,小白這人查得怎樣?”鐵大人接著又問起紮那來,辛亞偉這人有底了,現在對白之峰亦感興趣起來。
“回大人,此人原為長安城西荒石村村民,自幼父母雙亡,連年戰亂,流落長安城街頭,乞討為生。後來迫於生計,學了些擊技之法,落為賊盜。由於身形瘦小,身手敏捷,屢屢得手,在長安城賊界名聲頗大。另據調查,此人並無其他背景勢力。”
“若此人為我所用,你怎麽看?”
“此人攀牆功夫一流,行竊也是專業,可為大人用。隻是……”紮那猶豫了一下。
“盡管說就是。”
“是,此人生性自由散漫,好色成性,唯利是圖,怕是難得忠心。”
鐵木爾大人帶兵打過仗,知道人才將領的寶貴,更明白知人善用的重要。他此刻停了碗筷,站起身來,獨自踱步到窗前,眺望窗外,院中綠樹成蔭,樹下繁花盛開。
每次費神思考的時候,鐵木爾都會眺望窗外。或許,外麵的花花草草充滿無限生機能給他無窮的力量。過了一陣,鐵大人仿佛有了答案,他轉身向紮那,問:“如何用?你有什麽辦法。”
鐵大人突然問起紮那,讓紮那這個勤動手不勤動腦的人多少吃驚。其實,很多時候,鐵大人有了主意也會問問紮那,因為在鐵大人心中,紮那不僅是他忠心耿耿的侍衛長,更像是自己子女一般。紮那武功高強,辦事能力很得鐵大人賞識,這一點毋庸置疑。隻是,他行事少些思考,少些主見,更別提殺伐決斷獨當一麵的能力。總之,是喜歡動手,不喜歡動腦的助手。也因此,鐵大人經常讓他多思考,多想想,並有意引導一番。
其實,剛才鐵大人在思考的時候,紮那也在思考。隻不過還沒有理出頭緒想出辦法來,現在被鐵大人唐突一問,臉有些紅了,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小孩,“回大人,卑職剛才也想了想,沒想出什麽良策。不過,我以前聽說過,西域有種毒藥叫‘死心丹’,吃了這種藥,就可以控製一個人了。”
鐵大人聽了他的話,頓時眉頭緊蹙,心想老夫行政經驗不足,還能勉強應付,但若想要把紮那培養成治國之才,路還長哦。或許,鐵大人有種“夜壺當酒壺用”的感覺。
紮那是鐵大人當年軍隊裏最忠心部下的兒子,後來自己負傷,家中歸隱。而紮那的父親死於多年前蒙古帝國派係鬥爭中,紮那險些也成為了犧牲品。好在鐵大人保下了他,直接把他調到身邊,擔任侍衛長一職。
“不可,知人善用,禮賢下士才是用人王道。旁門左道之法,得一時,不可得一世。切記!”有時候,鐵大人更像是位父親,嚴厲又不失耐心的引導紮那上道。隻是紮那一介武夫,未能明白鐵大人一片苦心,甚至有些厭煩,心想著自己就是個動武好手,哪還考慮這麽多,費腦得很。“找瞎子問路”,鐵大人何必呢!
“嗯!”紮那理解了一陣,才附和一句。
鐵大人見紮那確實木訥,沒再繼續講了,他直接吩咐起來:“去西街口那裏,挑個靚色的奴婢,送到牢裏去,不,準備兩個。再在南城買套房屋,選大點,好生布置,另外,家中傭人等要一應俱全。”
“諾,房屋是給小白用的嗎?”紮那問。
鐵大人點點頭,算是回答他了。這個呆頭呆腦的紮那,鐵大人打他的心都有了,不給他用,我提他幹嘛。
“那,大人,房屋安排好後,就放出來嗎?”紮那追問。
“不,女的何時懷孕,何時放。還有,給白之峰說,有什麽事直接和你聯係,他出來後要幹的事,我自有安排。”
鐵大人一口氣把事安排完,懶得紮那走一步,問一步。
“諾!屬下馬上去辦。”紮那行禮告退。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鐵大人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歎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