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起死,他的在意
“聶家?”
有人沒聽明白。
立刻有人開始解釋:“就是喝死了人的那家啊!”
“啊,可他們怎麽會跪在那裏?”
大多數人都不懂,都紛紛錯愕地看向跪著人。
隻見為首的中年男子又給肖老掌櫃的磕了幾個頭,這才抬起頭啞著嗓子道:“肖老掌櫃的,是我不是人,借著小兒的事情把你害到這個地步!”說完,他蹙然站起身,就麵朝著眾人道:“當初……小兒並不是喝了百年藥鋪的藥才死的!”
他這一句話一落,眾人嘩然。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小兒已經病了很久了,別的大夫都不肯救治,隻有肖老跟幫小兒,隻是可惜小兒命不久矣,沒多久就去了。恰好那個時候百年藥鋪傳出來假藥的事情,我昏了頭,竟然想要借此牟利,是我不是人!是我沒有良心!”
那人邊說著邊扇著自己的臉,最後重新跪在了肖老的麵前,淚流滿麵:“肖老,我今天把您變賣房產賠償的銀票都帶來了,如果不是聽到您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燒了賣了,我還不知悔改,肖老,今日你不原諒我,我就長跪不起了!”
從懷裏拿出一疊銀票,雙手遞到了肖老掌櫃的麵前,隨後,等肖老掌櫃接了,才垂下了頭。
四周突然就因為這一幕給驚呆了,一時間,鴉雀無聲,隻能聽到火燒藥材爆破的聲響。
許久,肖老才捂住了眼睛,有淚從他指尖流出,仰頭長歎一聲:“沒有喝死人,真是……太好了!老夫……終於有臉去地下見列祖列宗了!”
說完,竟是直接把手裏的銀票扔進了火堆了。
隻是片刻的功夫就化為了灰燼。
所有人瞠目結舌看著這一幕,在看著淚流滿麵的肖老掌櫃,心裏都像是被捏了一下,同情加上難受,都紛紛沒了心結。
宮秋如看到這,終於滿意了,再看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
站起身,目光落在對麵男子略微訝異的臉上時,嘴角勾起一抹笑:“冷大公子好好看,我……就先失陪了。”
說完,根本不等男子說完,徑直帶著兩人離開了。
男子卻是聽到她的稱呼猛地回頭,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眉頭深鎖。
直到看不清了,他身旁也不解的隨從才道:“爺,那女人是誰啊,怎麽會知道你的?”
男子也即是冷慕琛抿著唇,眸仁幽幽,半晌,視線一轉落在自己的腰帶上的碎玉上,突然訝異地挑挑眉,她倒是……聰明。
他這腰間的碎玉雖然不起眼,卻是上好的靈玉石,整個紫南國也僅僅隻有三塊,兩塊入了皇宮,一塊在他手裏,拿去做了玉帶,隻是他倒是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這麽聰明,隻是一眼就能看出這靈玉石的成分。
宮秋如嗎?
這女人……也並不像傳言中的那麽無趣。
“她剛才都去了什麽地方?”
九王府的書房內,歐陽沉醉長身而立,目光透過窗欞看著外麵漸漸泛黃的樹葉。
他的身後,兩個侍衛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稟告王爺,如側妃先是去了祥和茶樓,後來因為百年藥鋪出了事就去了百年藥鋪。”
“哦?”
歐陽沉醉臉上的表情並未改變:“可有見什麽人?”
見什麽人?兩人一愣,其中一個規規矩矩回稟道:“並沒有單獨見什麽人,不過,在百年藥鋪那裏時,因為人太多,所以,如側妃就去了對麵的二樓,二樓原先有一個公子在,後來屬下才知道,那人是……冷家的大公子冷慕琛。”
“冷慕琛?”
歐陽沉醉終於有了反應,回頭,麵色陰沉:“他告訴你們的?”
以他對冷慕琛的了解,他出行定然不會弄得人盡皆知。
“這個不是,是……如側妃自己說的。”
當時他們聽到時也很驚訝,後來一想,怪不得最初見到那白衣公子時覺得熟悉,如今想來,是他們以前在冷家那場嫡子奪權中見過冷公子一麵,所以,隱約有些印象。
“她怎麽會認識冷慕琛?”
歐陽沉醉的臉色凝重下來,回過身,目光落在一處,眸色幽幽。
揮揮手讓兩個侍衛先下去,等門關好了之後,書房正對著門的牆壁分裂開,露出了一條通道,恨水從裏麵走出來,神情頗為不解。
他走到歐陽沉醉麵前,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並沒有聽說歐陽東覺跟冷慕琛有關係?冷慕琛雖然算是半個皇商,卻跟宮廷裏的那些事兒沒有絲毫的牽扯,再說以冷慕琛的性子,恐怕根本這會兒不會站在任何一邊。”畢竟,冷慕琛代表著整個冷家,他一動,其他三族也必須動。
再說,如今新帝剛剛登基,局勢不穩,那四大家族還處於觀望中。
“或許,並不是歐陽東覺跟冷慕琛有牽扯。”
如今的宮秋如也不是他們了解的宮秋如,她如果真的認識冷慕琛也無可厚非。
“買下百年藥鋪的那個人查出來是誰了嗎?”不再糾結那個話題,歐陽沉醉提出了今日喚恨水來商討的目的。
“沒有,那人的身份成迷,甚至沒有人見過他的模樣,隻知道他從始至終都戴著一張麵具,據說出手闊綽,聶家的事情我們還沒有動手就已經被他提前解決了。這人,如果不能拉攏,恐怕將會是一個隱患。”
“那就查出來,不惜一切代價。”
“是!”
恨水應了聲,心思卻早已飛到宮秋如的身上,她……到底怎麽會認識冷慕琛的?
難道,他真的看錯了?
她其實真的像是醉說的那樣,隻是在演戲。
隻是在騙他……
可不知怎麽,他就是不願意相信她麵對著他時其實是戴著一張假麵具的。
恨水從密道走出,出口是在九王府後花園極為隱蔽的一處,轉開假山石,他走了出去,隻是每走幾步,當路過花叢看到躺在裏麵的女子時,微微愣住了。此時正是夕陽西下,晚霞的輝光灑在她的臉上身上,仿佛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輝光,她閉著眼,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一般。
恨水心裏莫名一慌,就朝前走了一步,踩到了樹枝,驚醒了宮秋如。
她眼神裏先是有片刻的迷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甚至覺得剛剛睜開眼的一霎那,眼神裏露出來的神情是……悲傷。
可她怎麽會?
隨之一想又並非不可以,一直以來他從他人口中聽到的都是她如何的心機叵測驕縱跋扈,為人極不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