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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235對三條A

  第七鎮渡海征遼、第六鎮北上京畿的戰況,督府有做整理成文告發於其餘各鎮。

  這種文告,陸四稱之為戰事簡報。

  大概每隔七天,督府這邊都要出一期戰事簡報,以便使淮軍各部能夠知道當前局面變化及自家用兵方向。

  因為很多高級將領不識字,所以於淮軍內部誕生了一個新職業——「讀報郎」。

  能夠擔任讀報郎的都是各鎮將領物色的年輕讀書人,功名普遍在秀才以下,以童生為主,享哨官待遇,與各鎮的旗牌親兵一樣都是鎮帥、旅帥的親信。

  受賈漢復在泰山重修書院的啟示,陸四已命賈著手於徐州組建類似前世軍事院校的機構,專門用於培養淮軍的中低級軍事指揮人材。

  為了節省開支,賈漢復報請將這所淮軍的武備學堂建在雲龍山,校舍是強佔的山中寺廟。

  陸四同意,並要求給予和尚們一定補償,即在雲龍山附近給這些和尚一人分五畝地,讓他們自食其力。

  計劃中武備學堂將在四月一號正式開班,督府已將開班通知布告全軍,第一期擬招收學員300人。

  其中200人從淮軍各鎮中招收,要求是年齡歲以下,35歲以下,有記功三次以上,最低要求認識00個字。

  如果功勞大的話,這個識字要求還可以進一步放低。入學后,將由專門老師突擊教導文字,掌握基本閱讀能力后,再進行正規軍事授課。

  這200名學員是專門用於招收有功士兵的,另外標統軍官可以推薦人,旅帥推薦2人,鎮帥推薦4人,這些學員沒有軍功要求只有年齡要求。

  換言之,這是陸四給追隨自己拚命的部下賞賜。

  從人情世故來講,高級軍官推薦的人選多半會他們有各式關係,恐怕很多都是他們的子弟。

  這不是壞事,至少對於才草創一年多的淮軍是好事,因為這樣能讓中高級將領們完全將自己及自己的家族綁在淮軍這輛戰車上,所謂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陸四對推薦名額要求嚴格掌控,哪怕他自己也不能多推舉,這就使得名額含金量十足。

  不過第一期的名額陸四沒有推薦陸家的子侄,而是全部推薦了自己的旗牌親兵。

  第一期學員僅向「社會」招收20人,要求識字,身家清白,直系親屬沒有降清。

  且這20人目前只在揚州和淮安二府招收,原因當然與這兩府最先歸屬淮軍有關。

  學員好招收,任課教師卻不好辦。

  淮軍很多將領打仗敢拚命,也動腦子,但讓他們站在講台上為學生講課,那比逼他們讀書識字還困難。

  教材也是棘手。

  這時代能用于軍校授課的教材屈指可數,很多兵法於戰役級別的各種陽謀陰謀,不適合中低級軍官學習,所以陸四不得不將他知道的有限「知識」轉化為文字。

  同時讓賈漢復組織人手將遼事以來明軍同金軍的戰鬥、農民軍與明軍的戰鬥,淮軍同明軍、同清軍的戰鬥中選出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戰例加以總結,進而編寫可用於武備學堂授課的教材。

  其它如早先陸四自己寫的操典,行軍安營、列陣接戰,步騎使用等淮軍已經建立的一些制度都要加以提煉,以便補足教材的不足。

  不過凡事都有個循序漸進過程,檯子搭起來,就不怕這戲唱不下去。

  陸四相信,世間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武備學堂的校名是陸四親自題寫的,同時還題寫了校訓——「人死吊朝天,不死萬萬年。」

  賈漢復等人對這個校訓簡直是不忍直視,尤其是那個「吊」字,不僅粗卑還顯下流,難登大堂,傳了出去恐若天下人笑話。

  「有甚好笑的?這就是咱淮軍的精神!誰笑話這個精神,就是否定我們淮軍,否定我陸文宗!」

  陸四力排眾議,堅持就以這個為校訓,賈漢復他們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把原先武備學堂院牆上的「南無阿彌托佛」用石灰刷掉,刷上那「人死吊朝天,不死萬萬年」的校訓。

  紅漆,大字,特別顯眼,也特別精神。

  大俗就是大雅,咱中國人幹什麼都要講究實在,弄那麼多花里花哨做什麼?

  陸四對自家校訓特別滿意,別的不怕,就怕後世子孫會篡改。

  武備學堂的完善同淮軍的人才引進也可以相輔相成,「武學教授」是陸四給學堂任課老師的「職稱」,職同五品。

  也就是說只要能被督府相中,勝任武備學堂授課的人員,哪怕沒有功名,也能一夜之間搖身一變成為「官」,將來甚至還可以同他的學生們一起帶兵打仗,這對於一些熱血的年輕文人無疑是很有吸引力的。

  尤其是對江南的士子。

  中國從來不缺少棄筆從戎的讀書人,陸四前世歷史中,江南的年輕讀書人有很多投身於抗清鬥爭,但由於缺少軍事鬥爭經驗,單純的一腔熱血最終都化為一幕幕悲歌。

  因此,這些年輕有熱血的讀書人都是陸四招攬的對象,將來武備學堂也是要面向全中國招收學員的。

  雲龍山,要成為中國年輕人的聖地。 ……

  沈瞎子挺羨慕那個李化鯨,同時也很好奇都督怎麼就認定遼東空虛,按正常人的思維,那滿洲韃子再是能打,也不可能完全不顧「老家」,傾巢入關占咱中國吧。

  「因為滿洲人骨子裡的冒險主義精神!」

  陸四不是站在兩世為人的上帝角度知道遼東空虛,而是基於滿洲「創業」歷史的判斷。

  無論是奴爾哈赤還是皇太極,亦或現在的多爾袞,父子用兵都是極其冒險,孤注一擲。

  這個冒險精神同陸四前世的日本可謂是一個爹生的,也是小國戰勝龐大對手的唯一手段。

  不同的是,滿洲人賭贏了,日本人賭輸了。

  薩爾滸的奴爾哈赤不要黑圖阿拉老巢,松山的皇太極不要盛京老巢,佔領北京的多爾袞同樣也放手一搏。

  他們壓根就沒有考慮過「根據地」,因為也沒有他們考慮的餘地。過於稀少的滿洲人口註定他們必須豪賭。

  奴爾哈赤贏了,皇太極贏了,多爾袞本來也應該贏的,奈何他碰到了底牌是235的陸四,所以明明是三條A的多爾袞,也不得不咽下他豪賭失敗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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