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胡子原來不是叔
青年沒有佩劍,鄭先富也將劍交給弟子,兩人赤手空拳較量,精彩度卻絲毫不遜色。
但是老實說,他們的打鬥到底有多精彩,她完全看不懂。兩個人的出招速度很快,往往她這邊一眨眼,那邊就變了十數招。在她看來,就是兩個人手拉著手,從空地一端,飛到另一端,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偶爾分開一下,再拉在一起……不停變招交手,可不就像手拉手嘛XD。
她才不會說她看的無聊走神了呢,特別是在少年放下了沒磕完的瓜子,吳名佐正襟而坐目不轉睛,這麽一種肅然沉重的氣氛下……盡管她一點也沒被這股氣氛感染。
前輩們齊齊登場,讓她鬆了口氣,他們既然決定出手,那麽盟主之位定然勢在必得,鄭先富的盟主夢算是破滅了。不管這個結果會造成怎樣的影響,隻要不是鄭先富做盟主,她就覺得大快人心。
她比較納悶的是這個青年是誰,她怎麽想也對他沒有印象。要是之前見過,她不會忘記,前輩們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他,想來他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欽點點胡思亂想的功夫,場中戰局已有定數。
青年一掌虛拍在鄭先富的胸前,隨即收勢。這在比試中叫虛招,也就是點到即止。一般來說,比到這個程度,輸的一方就該知道技不如人,保存麵子收手,但是鄭先富顯然沒有這個風度。
就在青年收招之時,鄭先富爆發出一記殺招,直逼青年麵門。
明眼人都看出了是怎麽一回事,所以當鄭先富下殺手時,大家不約而同替青年捏了把汗。
眼瞅著青年就要命喪掌下,他懸在半空的身形微微一晃,神奇的從鄭先富麵前消失了。
欽點點用力眨眼,再睜開時,就看到鄭先富像一顆被擊出去的球,狠狠落在地上——原來是青年閃到他的背後,給了他重擊。
青年悠然落地,拂袖負於背後。
他贏了,但是……
沒有人出聲喝彩。
“好!”
噗——
少年站起來,帶著欽佩的目光,鼓掌為他慶喝。
她好想去撞牆哦……臭小子拉仇恨的本事絲毫不比師兄差!大爺您高興好歹也注意下氣氛啊!連前輩們都沒有鼓掌,您鼓個什麽勁兒?
青年的目光投過來,望著他們所在的地方,微微一笑。
“他為什麽衝你笑?”少年不悅的回頭問。
我怎麽知道!?他那是衝你笑吧?笑你傻缺站起來鼓掌!
少年為了宣誓所有權,曲胳膊勒住她的脖子,再接著奮力鼓掌。
……
大爺,您這到底是鬧哪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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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鄭先富掉下來之後,趴在地上很長時間起不來。飛劍山莊的弟子們衝上去把他扶起來,他大概是碰破了嘴唇,咬到了舌頭,又或是掉了一顆牙齒,總之滿嘴都是血。
“鄭莊主,承讓了。”青年還算厚道,給他留了些麵子。
鄭先富惱怒的瞪著他,怒極攻心,又噴了一口鮮血。
“師父,您不要緊吧!”
“混帳東西,膽敢傷我師父!”
“我們跟你拚了!”
青年一笑,頗為憨厚。“拳腳無眼,受傷再所難免,倘若此刻受傷的人是在下,難道也要找你們師父拚命麽?”
“你們都退下。”鄭先富到底是個人物,失了場子,不容再失麵子。他苦心塑造的正派形象,不能毀於一旦。
“可師父……”
“退下!”
飛劍山莊的弟子們退後,卻仍全身戒備的盯緊青年。
“這位少俠……”鄭先富平複了氣息,冷著臉說:“在下雖然敗於你手下,但盟主之位不能讓於你。”
“這話怎麽說的?”雲姨冷清清一笑。“鄭先富,你是輸了不想認賬嗎?”
“鄭某說過,鄭某對盟主之位並無留戀,隻想盡自己的一份力,替武林除害!”鄭先富嚴肅道:“倘若少俠可以保證,帶領武林群雄擒拿無塵公子風雅,鄭某絕無二話,立即將盟主之位讓出。”
“鄭先富,你搞錯了吧?”雲姨冷笑。“盟主之位不是你的,何來出讓之說?武林自古的規矩便是勝者為王,技壓群雄之人方可為‘主’,我們勝了,你可以再挑人出戰,你們贏了,我們自然無話可說,但是……少跟老娘扯什麽附加條件!”
“我們連這個人的底細都不清楚,怎麽能隨便認可他做盟主?”丐幫幫主站出來質疑。
“他是我徒弟。”前輩群裏有個人舉起一根木杖,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丐幫前前任幫主。
丐幫幫主接任不到兩年,所以不認得他。“你是什麽人?”
“我是你祖宗。”
嘛,這麽說也沒錯,不過沒人高興認一個陌生人當祖宗。丐幫幫主下場,手持鎮幫之寶,要跟前前幫主單挑。
老乞丐挺高興的站出來,把木杖別在腰後,然後衝他勾勾手指。丐幫幫主怒然出招,但那根鎮幫之寶還沒碰到老乞丐,就莫名其妙被他奪了去。
“喲,老夥計,好久不見了啊。”老乞丐分外愛惜的摸著寶貝,當下耍了幾下得意之招。
“老乞丐,敢不敢跟我過幾招。”
“行啊。”
兩位前輩把物主晾在一邊,跑沒人的地方玩去了。丐幫幫主就是再不識人,也該認得老乞丐手上的十八路棍法,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你是丐幫弟子?”鄭先富訝異極了。
“他還是我徒弟呢!老乞丐不要臉,什麽都要搶!”
“嚴格說來,我才是他師父。”天山行者說完,自己點頭確定。“嗯嗯。”
“……”
打掃茅廁的孩子悲劇了。
“都滾遠點!這是讓你們認親的嗎?”雲姨一嗓子把不相幹的人全吼到一邊兒去了。“鄭先富,你輸了這場比試是事實,要是不服,可以再比一場,保管打到你服為止。”
鄭先富不說話了。
沒法說了啊,要是再多說一句,她給他摁到往死裏打,還說個屁啊。他打不過青年是事實。
“還有你們。”雲姨朗聲對座台上麵的人說:“包括少林的禿子,要是誰不服氣,就出來真刀真槍比劃,別等新盟主上台再來在背後搞小動作。”
少林弟子有不少被她這話激怒的,但出家人不與世爭,何況他們隻是慧字輩的弟子,沒有作主的權利。祁山掌門敗給鄭先富,這會兒也沒有說話的餘地,其他人,流雲寨與六島島主都坐壁上觀,吳名佐早說了是來看熱鬧的不可能改口再去比試,剩下的,就是七俠了。
陳滿和幾個朋友商量了一下,代表發言。“各位江湖前輩……還有姑娘。”他一句姑娘把雲姨喊的眉開眼笑,和顏悅色多了。“這場比試確是這位少俠勝了,不過,選盟主是件大事,我們對少俠所知不多,不可輕率決定此事。若單以武功而論,我們也未必找不出能勝過少俠的人選,所以……”
“行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態度和氣歸和氣,雲姨還是絲毫不讓步。“舉辦武林大會的是你們,大會既然辦了,就必須決定出一個人來做盟主,是不?要不然辦個屁。我不管你們怎麽想,總之,明天要是你們派不出人贏了比試,盟主就給江琛來做。”
青年是江琛?
胡子……不是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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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第一天,無果散場。
欽點點給吳名佐打暗號,拜托他拖住少年,自己則趁機偷溜,迫不急待的跑去找前輩們重聚。
原本她怕趕不及,與他們錯過了,沒想到他們都在半山腰等她。
“雲姨!”
“點點。”
欽點點開心的撲進雲姨的懷裏,抱著她蹦蹦跳跳,高興的不得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
“我們等了一個月也不見新刊,也以為你不再辦報了呢。”
啊,說到這事兒,不止上個月的稿子沒交,這個月的稿子怕是也懸……“發生了好多事……”欽點點有很多話想說,可是要說的太多,反而不知從何說起。
雲姨慈愛的摸著她的頭,絲毫不見之前的潑辣模樣。“雲姨知道,你吃了不少苦。”
“還好啦,嘿嘿。吃苦我不怕,就怕你們生我的氣……我隻顧著跟師兄逃命,沒打招呼就不辭而別……”
“我們怎麽會生你的氣呢?這事兒要怪,也得怪你的師兄。”
“不是師兄的錯啦,他不是凶手!”不對,他們明明知道師兄那晚不在的……欽點點想起之前的疑惑,索性當麵問個清楚。“雲姨,你是不是知道與魏氏通奸的人是了緣和尚?”
雲姨看了看琴魔,柔聲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陳大叔猜的,起初我們也不確定,不過我在山莊看到他了。他和一些人進了山莊的後山……對了,後山的洞穴是個暗道。我懷疑鄭莊主和了緣和尚和謀殺害魏盟主,就是想要搶到盟主之位。”到此為止,她的推測絕沒有錯,她隻是沒有證據罷了。
“你說的對,鄭先富不是好人。”所以,才不能讓他稱心如意。
“雲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雲姨不瞞她,輕輕點頭。
“飛劍山莊背後還有一個神秘人物,為了查出這個人的身份,我已經牽連了不少無辜人……”欽點點留心她的神情變化,試探問:“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人是誰?”
“你師兄沒有告訴你嗎?”
欽點點失望的搖搖頭。
“這件事隻能由他親口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