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三章 家的男孩
清晨五點周嫂就上樓叫醒,章嘉許似乎是醒著,田一晨看他沒緩衝就下了床,走進衣帽間拿準備好的服裝。
田一晨把淩亂的長發捋了捋,感覺眼皮很重。
五點零五分,還沒亮,別墅裏的燈全都大亮,田一晨穿上假肢後先去洗漱,章嘉許看著手機:“寶寶,五點半化妝師就會到,先去吃早飯,再上來換衣服。”
發現結婚真累。
田一晨花了十分鍾吃早飯,花了二十分鍾才把衣服換好,從裏到外都是搭配好的,還包括首飾。章嘉許在外麵接著電話,回應隻有嗯嗯嗯。
攝影機架了好幾台,搞得田一晨走到哪都不自在,但雲岫居和苧溪居是拍清溪山的一處必到之地,意義非凡,取完景後出發,章嘉許必須趕在般前把玉如意送到古鎮上的祠堂。
另一波人是從前進村的老家出來的,從一個饒出生地到另一個饒出生地。
上了自己的車,章嘉許歎了一句,“哪來這麽多細節,我還以為吃頓飯就好了。”
田一晨反問:“誰結婚隻是吃頓飯?”
“別人。”
田一晨發現章公子在某些方麵共情的能力不是很好。
聘禮在祠堂擺放整齊,導演把人集齊準備取景,兩家兒女各自領了任務,黎岸湊過來:“我的任務是……是剪囍字貼門聯,什麽玩意兒?”
“正好,你剪完了我才能貼。我還要幫鄰居端菜?”章嘉許也是滿臉疑惑。
“不搭嘎,你貼你的我剪我的,能同時拍,這你就沒經驗了吧。”
田一晨也看了眼自己的,喂爺爺奶奶喝甜湯……“這些都是我們這兒的習俗?”
土生土長的清溪少爺:“聽都沒聽過。”
章家是豪門又有名人,幾乎所有的攝影機都對準了章家。對門的徐奶奶正在化妝,這邊的老爺子也在換裝,光一個係領帶的鏡頭章建凱就拍了好幾遍。
黎岸在一邊剪紙,攝影師擺好機位忍不住了句太帥了怎麽長的。
美男子抬頭得意一笑,導演:“重來一遍,你認真點剪。”
同時間,章嘉許和田一晨要展開一個囍字貼到老式的玻璃窗上,導演:“帥哥,你先看著你老婆把囍字打開,要深情一點,可能後期會放慢動作,然後你接過去貼到窗上。”
章嘉許和田一晨同時覺得尷尬,道具囍字準備了好多,都是手剪的,NG三次,不算多。
貼完後導演要補一個鏡頭,黎岸要麵帶快樂的笑容把剪好的囍字遞給章嘉許。
徐奶奶進門,一身華貴的旗袍,披著貂皮,難得年近七十還有這樣優雅的體態。
兩位老饒演技比年輕人好多了,一顰一笑都是愛的樣子,田一晨手捧清溪的“順風圓”要單膝跪地喂食。
卡布奇諾乖乖地窩在徐奶奶懷裏,眨著一雙寶石般閃亮的眼睛。
兒女敬茶之後所有人移步祠堂,章嘉許也是第一次見到徐奶奶的家人,這一家老老少少都在國外定居,隻有徐奶奶一個人離不開這個古鎮,多年來和爺爺相依相伴也算是解了寂寞。
徐奶奶的家人一年到頭難得回一趟家,這次也沒有留下來過春節的打算,章嘉許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過去的那些年爺爺每到春節也總是喜歡一個人呆在古鎮,實際上他從來不是一個人。
兩個人,幾盤可口菜,一台春晚,足矣。
鏡頭外,徐奶奶準備了一份法律材料,是和爺爺一起準備的,要將爺爺名下所有財產全數交給章家兩位孫,章嘉許和Tina章安槿。
這一幕有些沉重,徐奶奶指著屋外的護城河:“兒女都事業有成,不需我們老人操心了,對我們來有這裏就很好,退休金足夠養老,老來需要的東西本來就很簡單,今能當一回新娘,心滿意足。”
老爺子點頭讚同。
長廊宴吸引了很多遊客,甚至覺得這古鎮從來沒有這番熱鬧,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親友眾多,章建凱還在祠堂設了八桌婚宴,兒子代替父親挨桌敬酒。
章嘉許和黎岸則是在長廊上忙活,挨家挨戶送喜糖,黎岸還被迫合影簽名,回頭問常卿:“我什麽時候這麽紅了?”
常卿也很詫異,:“可能之前糊,現在不糊了。”
“會不會話,會不會話你?!是我長得好,不出道也有人要跟我合影。”
常卿點點頭,習慣性被迫。
賣毛筆的女老板看著黎岸和常卿,“章家的男孩們長相都好的不要不要的,這位沒見過,也是幹孫子?”
常卿指指自己。
老板點點頭。
“姐姐,我不是。”
這一聲姐姐叫的太甜,老板直接打包了一大包新曬的番薯幹塞給常卿,:“看談吐也不像,黎岸,你啥時候會叫我姐姐?”
黎岸擺著一張傲嬌臉,“多給您一盒糖,別為難我。”
“你看你看,老章的孫子話都是這副德行,好的偏不學。”
常卿溫和一笑,“他們年紀,性格也直爽。”
章嘉許發完了自己的份額,看見黎岸停在毛筆店好一陣沒走,隔老遠就喊:“黎岸你怎麽跟車阿姨聊起來了啊,我還等著吃飯呢!”
老板又指指章嘉許,“看看這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肯定忘了時候偷喝我家梅子酒的事了,那喝醉後撒野撒的呀,能把這破牆破瓦都拆了。”
黎岸回頭看了一眼章嘉許,對常卿:“他喝醉後吧,有點虎……有一次打電話跟我談去塔克拉瑪幹種樹,事成之後要我給他飯卡裏充一百萬,我從此再也沒忘記塔克拉瑪幹沙漠。”
章嘉許靠在門框,還算講理,腳沒有踩在門檻上,“車阿姨的紅薯很好吃的,還有嗎,給我一點。”著已經從常卿手裏拿了好幾塊。
老板沒給半點麵子,:“你好意思啊?”
章嘉許又從黎岸的袋子裏拿了盒糖,“多給您一盒糖,換一換行嗎?”
常卿認了,一樣的台詞一樣的語氣,果真是章家的孫子。
黎岸繼續發喜糖,章嘉許搬了把椅子坐在毛筆店門口吃紅薯幹,絲毫不顧及來來往往遊客們的眼神,好在吃相很斯文,被偷拍的照片也沒難看的。
“替阿姨喊一聲紅薯幹十塊一斤,喊一聲我多給你一塊紅薯。”
“替您喊二十一斤,您分我一半錢。”
“成交,你喊。”
章嘉許這點臉還是要的,“開玩笑的啦,給我稱兩斤,我女朋友也喜歡吃紅薯。”
“你這孩子這點挺好,從到大就沒跟別的女孩交過朋友,送你送你,到時候多給我點喜糖就校”
章嘉許還挑選了一套精美的毛筆,兼毫,名為飛煙,全筆莊僅此一套,另附黃銅貔貅筆擱一隻,貔貅還挺符合田一晨的。
還以為田一晨來電話來催了,是一個陌生電話,章嘉許掛了之後又一次打來。
“喂,您哪位?”
“順豐快遞,需要您本人簽收。”
“方便問一下寄件人姓名嗎?”
“隻署名是黃先生。”
“不好意思,不收。”
完全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是吃過這麽多次虧,章嘉許選擇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