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全城寒冷

  第二寒冷持續侵襲全城，媽媽打算在這間庫房內住上一段時間，一早就出去采買生活用品，庫房算是個不錯的地方，密閉而幹燥，但是卷閘門一開冷空氣就倒灌進來，塑料簾子擋不住寒冷，章建凱把自己帶進了辦公室，貼心地準備了熱水袋和熱氣騰騰的阿華田，“丫頭別凍著了，章嘉許在醫院掛水呢，可難受了。”


  咚咚唚敲門聲驚醒了昏昏欲睡的自己，起來開門，章嘉許媽媽那張格外嚴肅的臉嚇得人直往辦公桌後麵躲……章建凱的腳步急匆匆而來，“韻韻，你怎麽來了，寶貝燒退沒有？”


  “你不是今早上去看他嗎，怎麽不守信用？”


  “廠裏趕工我都熬了一夜了，忙完就會去，那個……現在就去，你等我一下。”


  “我都看見了，你把那女人和孩子藏哪了？”


  “藏？什麽叫藏？”


  “哪兒？！你不我自己找！”


  當時的章氏製衣還沒進入蓬勃發展的階段，廠區就那麽大點地方，三兩步就找到了，卷閘門呼啦一聲打開，瑟瑟發抖地跟在兩人後麵，章嘉許的媽媽看著桌上擺著的哥哥遺照：“你不知道嘉許看見這些人，就像這孩子看見她哥哥的遺照一樣嗎？”


  怕哥哥的遺照被毀壞，捧起後就往車庫鑽，穿過自行車電瓶車汽車找到一處角落。


  章建凱很是憤懣，“你嚇著孩子了！”


  “她們住在這裏不合適，人來人往的免不了指指點點，這麽多年反正我是受夠了。你記得去看嘉許，不定年後我們就走了。”


  “那咱倆就這麽耗著吧，我不會同意的。”


  “你都把人領到這兒了，跟我耗著不是耽誤你自己嗎？”


  “但凡你願意多相信我一點，我們也不至於到今。”


  “是那個女人，處心積慮想毀了我們的兒子……”


  “沒有！韻韻，她什麽都沒做，她兒子都死了，就算做了什麽也都情有可原，不是嗎？換位思考如果那出事的是我們兒子……”


  蹲下的視角隻能看見他媽媽轉身離去的匆匆步伐，盡力奔跑的姿勢，高跟鞋和水泥地打架的聲音。


  他爸爸的黑色皮靴慢慢靠近，蹲下來。第一次直視那張英氣而又溫柔的臉。


  “嘉鸞你出來，別怕……到叔叔這來。”


  緩緩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就站在他爸爸身後不遠處，雙頰泛紅，發著燒卻依然穿著單薄。來不及對視一眼就他轉身離開了，腳步沉重而緩慢。


  什麽也沒發生，他仿佛沒有出現過。


  那是章嘉許離開前進村之後第一次見麵，被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一次見麵。


  他正如他媽媽的那樣不願意見到自己，同在一個學校他都避開走路，要不是湊巧和田一晨認識，怕是連一次話的機會都沒有，他的第一句話是：“昨寶寶借你的皮筋還我吧，這個新的給你。”


  一樣的材質，一樣的長度。


  “你很討厭我嗎？”


  “沒櫻”


  明知道他無能為力，卻還是忍不住開口：“我們班同學都在欺負我，我討厭這裏。”


  一傳十十傳百，全年紀都知道自己有一個犯亮竊罪入獄的父親。


  “你可以告訴我爸爸，他一定能想到辦法幫你。”一張帶些冷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