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放不下的過去
這座空墳早就沒人打理了,墳頭草旺盛,他把花放在墳前,伸手撣璃墓碑上的塵土,然後重新捧起一把放上。在地頭忙碌的前進村人同樣不敢走近,隻是路過黎岸和田一晨身邊的時候好奇地用地方話問:“你們是誰,那個是章建凱的兒子吧?”
黎岸一副生人勿近的狀態,緊緊地拉扯著田一晨的背帶裙。
得不到回應的村民悻悻離開。
時隔多年,除了這座墳之外其餘地方變了很多,路寬了,房高了,田和地整合的一派新象,可是不管外界再新再變,心裏的過去是舊的,還不夠資格忘卻的舊,章嘉許自覺不能在墳前久留,多站一秒就多撲騰一秒。轉身的時候看見黎岸和田一晨站在前麵,拍拍手上的塵土一腳跨過溝渠,身輕如燕就顯得灑脫似的,“該找地方吃飯了,去鎮上看看?”
“我想回家了,這破地方能有什麽好吃的?”黎岸低頭問田一晨,“寶寶,你覺得呢?”
田一晨終於越過章嘉許的身影看見了墓碑,墳塋上長滿荒草,那墓碑像是一個瘦弱的男孩,枯黃的頭發在風裏晃著……竟覺得有些可怕,那是真正的死人,就在不遠處佇立著,眺望著,孤孤單單。
章嘉許問:“你們不想知道……”
田一晨抬頭凝望:“不想!”背帶被黎岸扯住,無法掙脫。
“想聽,但你敢嗎,瞞了這麽多年不就是不敢嗎?”
黎岸突然堅定的眼神像一支離弦的箭,讓人打顫,“……,我是不想知道這有什麽好吃的嗎?”
田一晨被黎岸擒住,像一隻動物一樣被他拎走,動作十分粗魯,“我他媽不想,你聽清楚了嗎?”
“我是想真正放下這件事。”
黎岸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田一晨側身看著章嘉許,烈日下的他身影單薄,鴨舌帽的陰影遮擋住臉,他接著,“可因為那是她的家人,所以嘉鸞到現在還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記,否則就真的沒人記得他哥哥了。”
黎岸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情緒:“秦年都告訴我們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佟嘉鸞她哥死都死了,作孽的都是活人。”
“是我……是我害死他的,就算是我下意識的行為,他終究還是因為我才死的。”
“你就沒有付出代價嗎?”
章嘉許沉默間,那座橋上傳來女孩尖叫的聲音,三人趕緊跑去,秦年在河裏遊泳,而屠鵬飛雖然已經脫了上衣,但是還在岸邊猶豫著要不要下去,這水有點髒,回神一想農村出身的人泥地裏都打過滾,怕髒?不存在的。“我來了,秦年你子都敢從橋上往下跳,真不怕死啊?”
“橋這麽低怕什麽,這河足夠深。”
黎岸鞋一脫就往河堤走去,卻被屠鵬飛製止:“你別下來啊,腿毛上都容易長青苔,哈哈哈哈哈……”
秦年對著章嘉許喊:“你不來嗎?”
“來啊,黎岸你身上有傷就別下去了,這水不幹淨。”
但是黎岸一腳就蹚了進去,河水沒過了膝蓋,望著有些泛綠的水,還是止步於此了。
田一晨看著兩個會遊泳的人赤條條地在水裏打仗,章嘉許慢慢走下河灘,但是他根本不會遊泳啊……最終隻是卷起褲腳站在河水裏意思意思,他抬頭望了望藍,一碧如洗,隻有飛機路過留下的尾雲,潛水的秦年突然從底下鑽出來,嚇人一跳,身材挺拔而結實,“我從就跟你過,有個屁的水鬼。”
章嘉許緩緩走上岸,:“從來都不是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