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一張鯡魚罐頭臉
田一晨看著外婆似乎落了一塊心口石,笑得更加爽朗了,對許萌韻:“你你也不早點告訴我們,我就想著讓這孩子勸勸嘉許來著,他們最聊得來。你生的孩子你最清楚,越苦口婆心越不把你當回事,我這老太婆的他能聽進去半句就謝謝地了。”
許萌韻笑著沉默,哪輪得到做父母的苦口婆心,一直都是兒子靠罩著過日子。就算他真的要上九攬月下五洋捉鱉,最後也隻能隨他去了。
大約過去半時,章嘉許先從臥室出來,難看的臉上擠出一點點笑容:“不早了,我們就回去了。”
牽起田一晨的手,把兩個分量不輕的書包甩在了背上。
許峰指揮兒子:“你給送回去,我不放心。”
章嘉許已經打開了門:“不用不用,我有人過來接。”
簡直像個逃離戰場的逃兵,田一晨都來不及跟長輩道再見就已經被隔在了門外,湊巧的是電梯正好停在這一層,電梯合上前的縫隙裏正好看見追出來的外公外婆。
晚上還有點冷的風直透過校服刺激皮膚,根本就沒他的車。
大概是要等屠鵬飛來吧,走到區外他就不走了,失魂落魄地張望了幾眼,田一晨問:“我們就在這兒等飛哥嗎?”
“不是,我是在想坐地鐵還是公交。”
“要不要拋個硬幣?正麵地鐵,反麵公交,豎著就打車。”田一晨看著空那一點點吝嗇的月光,作為一個笑點比較低的人,要是有人這麽自己鐵定會笑,可是章嘉許沒有笑,依舊滿麵愁容,大約進去的那半時是真的挨批了吧,還是儀態威嚴的許靖芃。“要不先散散步吧,我真的吃太飽了。”
“好。”
“書包給我。”田一晨看他一前一後背了兩個書包,有礙觀瞻。
“不用。”
田一晨看他那張臉臭的跟鯡魚罐頭似的了,想調節調節氣氛,“腦筋急轉彎猜對有獎,此前有跟火柴,它覺得頭癢就撓頭,結果進了醫院,後來它變成什麽了?”
章嘉許麵無表情地回答:“棉花棒。”
“那企鵝為什麽隻有肚子是白的?”
章嘉許切了一聲回答:“手短,隻能洗到肚子。”
“香菇和橙子撞了車,香菇很生氣對橙子開車不長眼,你去死吧,然後橙子死了,為什麽?”這算是殺手鐧級別的了,果然他陷入了思考,還是停下腳步帶著死亡凝視那種思考。
“為什麽?”
田一晨簡直開心到得意忘形,揣著雀躍的勁兒:“因為君(菌)要臣(橙)死臣不得不死!”
他終於笑了,可是看上去像是心疼一個傻子的那種笑,帶著憐憫和慈悲,田一晨感受到他內心的潛台詞是:算了,勉強笑一個吧。
麥當勞甜品站掛著巨大的第二件半價。
田一晨掏出兜裏好幾都沒花出去的十塊錢就奔了上去,鞋帶都散了。
“我要新地,兩個,一個草莓一個巧克力。”然後低頭發現有人放下了書包在幫忙係鞋帶,田一晨蹲下來看著章嘉許,內心泛起一陣溫暖,甜膩膩地了聲謝謝……可是他打結的方式有點奇怪,蝴蝶結上又打了個結,叫死結。
章嘉許:“捆緊點,省的總是散開。”著另一隻腳的也打完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