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我都聽你的
嘰裏咕嚕一大堆,章嘉許隻能聽懂分散的一些單詞,但是從黎岸恐懼的眼神裏看出了一些端倪,心驚膽戰地問:“黎岸,她在什麽?”
黎岸渾身發抖,青筋暴起,一轉身就已經在一樓了。
那個女人和一群黑衣保鏢瞬間呆滯,章嘉許抄起手邊的木凳使出渾身力氣朝女人甩去,大喊:“要是他死了,你也別想活!”
女裙地,嘴裏直冒鮮血,呱呱直叫,然後章嘉許被保鏢狠狠摁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嘴裏依然在喊:“黎岸,要是你死了,我一定殺了她!”
那一跳所幸傷勢不重,最重的傷就在腳上。
黎岸得知章嘉許打掉了那個女人發兩顆牙齒,還打斷了鼻梁骨,笑得連痛都忘了,問:“所以我聽到的都是真的,如果我死了,你一定會殺了她替我報仇。”
“會!一定會!”
“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有你一個朋友,不,不隻是朋友,是我用性命相信的人……我相信你告訴那樣不會死,就一定不會死。”
“跳下去也不會死嗎?你這個瘋子!”
“你才是瘋子。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驚魂甫定,還有什麽事比麵對死亡更困難,章嘉許覺得什麽事都可以答應。
黎岸忍者渾身的疼痛,撐起身體靠近他:“我拿命相信你,除非有人比我更相信你,否則……否則你不能對其他人像對我這樣,我要做那個對你來獨一無二的人。”
“好。”
“這是承諾!”
章嘉許點點頭。
多年過去,這些事依舊刻在心裏,而章嘉許也一直有個疑問,今不妨就問了:“黎岸,你爸爸是什麽時候知道那件事是你做的?”
“哪一件?”
“還有哪件……就……刀傷。”
黎岸含糊一笑:“那個保姆的丈夫曾經為我父親工作,在一次押閱過程中猝死,為了補償,她的兒子是我父親一手撫養長大的,你這個保姆會有意傷害我嗎?”
“那……是怎麽知道跟我有關?”
黎岸走近窗邊,望著外麵的星空發了會兒呆,章嘉許的影子映在玻璃窗上,有些失魂落魄,“刀是你給我的沒錯,但是到了我手裏怎麽用是我的事,所以跟你沒有關係,以後別拿這件事再為難自己了。如果能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那麽做,那個保姆現在都還飽受精神病的困擾……我寧可自己受點委屈,那又怎麽樣呢,都會過去的,就是時間問題。”
章嘉許聽著他話時的冷靜,不敢相信自己聽到和看到的一切,他是什麽時候長大的……可是一轉頭他又是雙眼通紅的家子樣。
“現在這個世界上讓我不順心的人就隻有你了,可我覺得你啊,不是時間能解決的問題。最好什麽辦法都解決不了你。”
黎岸徹底把這個夜晚推進了深淵。
夜闌人靜的時候,才敢如此誠實,對於一個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來,很難違背自己的意願,這一生不出什麽恢弘偉大的誌向,隻想得到一個讓自己覺得溫暖自在的家,得到可以守護一生的愛人,不要跌宕起伏,不要好事多磨,就算偶有進退維穀的時候,也希望有個人陪伴在身邊。
“我也有一點點我想得到的,一個幹幹淨淨的讓我覺得開心的人,我也想有人願意遷就我,讓我可以偶爾不那麽講道理,在她身上我可以沒有任何負擔,黎岸,我累了。”
言辭懇切之餘,還很真,像一個拿著海螺的孩子,還真以為從海螺裏聽到的就是大海的聲音,黎岸笑著別過臉,用揉眼的方式擦掉了眼角眼淚,:“是這樣啊,那麽這麽多年你是不是還有點羨慕我來著,何其有幸,是吧?以後都聽你的,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