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佟嘉鸞往事
回到家的田一晨最牽掛的還是偷盜事件,以至於不能安心寫作業,黎岸雖然匆匆逃離,但是這件事並沒有結束。想著想著章嘉許的電話就來了。
“到家沒有,怎麽沒給我打電話?”
“到了,想著寫完作業躺床上再打。”
“還差多少,有不會的要我給你講嗎?”
田一晨確實覺得物理學得有些累,很多人數學和物理簡直算是本家,滿滿都是計算題。
“我感覺等到文理分科的時候,我還是學文科吧,算術題做的我頭暈眼花的,不是我拋棄了理化生,是它們把我拋棄了。”
章嘉許合上剛做完的數學作業,笑著:“不是吧,這第一單元都沒學完呢,是不是太早了?到底有沒有不清楚的?”
田一晨還是很具有探索精神的,一般的題目先做,不對的等到老師講完要是還不懂,才會認認真真向章嘉許探討,這段時間的學習還沒有不能理解的,可是隨著後麵難度的增加,肯定不懂就會越來越多。
“沒有,做錯的經老師講解之後都能理解,要是不會我肯定會問你的啦。”
“你一個藝術生這麽辛苦幹嘛,怎麽的是準備靠複旦大學啊?”章嘉許無恥一笑。
田一晨不接梗:“那我是考不上嘍,多點預防,要是考不上藝校,我也想去一個好一點的學校,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專業。對了,你檢討的事蔣主任沒為難你吧?”
“他剛給了我一個處分,我隻是不想讓我媽看出來,他挺狠的,留校察看。”
“什麽?大義滅親嗎?!”
“這點你別擔心,肯定不會寫到我檔案裏,隻是我覺得這陣子事情發生的有點多,就黎岸這事吧,他錢包裏錢也沒少,我問過他了,他不覺得自己的桌子被人動過,要不然早就起疑心了,不會等到放學才發現。”
“是慣偷?”
“我也不清楚,反正是碰到鬼了,靜觀其變吧,我不想多事,隻想好好念完高鄭”
“嗯,別出像嘉鸞的那種事了,我頭上那個疤再也長不出頭發了。”
章嘉許知道她頭上的疤痕足足有接近兩平方厘米,斑禿一樣,所以一直都是及腰的長發,就是為了覆蓋的好一些,跳舞的時候每次紮起頭發都要手動覆蓋,否則白白的頭皮就會露出來。時候做錯過很多事,關於佟嘉鸞的哥哥,也關於這件事。
佟嘉鸞時候叫章佳鸞,章家宅的人都姓章,自己這一輩是“佳”字輩,登記戶口的時候,原本的“章佳許”被搞錯成了“章嘉許”,筆畫多了不,顯得很奇怪,搞得好像命裏缺表揚。
章嘉許離開章家宅的那一年的章家宅出了件大事,連同秦年家所在的前進村辦起來的繅絲廠被盜了,五個主犯和三個從犯悉數落網,並對多次盜竊的行為供認不諱。
章佳鸞的爸爸章建良就是主犯之一。
一時之間醜聞四起,新聞持續報道了將近一周,村裏的謠言更是不堪入耳,他們嘲笑這一家人骨子裏的不要臉,嘲笑他們家死了兒子活該斷子絕孫,這就是報應,隻不過順序反了,連老爺都知道這家早晚要出事,先把孩子帶走一個。
章佳鸞自此也帶上了“盜竊犯之女”的頭銜。之後改名換姓成為“佟嘉鸞”就是為了洗掉這個汙名。
要不是章建凱顧及章嘉許欠了他家一條命,斷不會插手這件糟糕事。
章嘉許這麽多年耿耿於懷的也在此,從不認為欠了誰的命,卻總被這一條命牽絆著。
當年為了那個被佟嘉鸞不心掉進河裏的皮球,以身犯險下河去取,若不是章佳樂下河救命,那一年死掉的就是章嘉許本人。
一個舊皮球而已,為什麽要下去撿?!大錯特錯!
章佳樂死後,村裏的神婆是河裏的鬼索命,那個活下來的孩子三年之內不能離開村子,為了這件事當年花了錢請和尚做了法事,更為了息事寧人,還賠了二十萬給章建良一家。
三年來章嘉許在村裏受盡了欺侮和奚落,如同盜竊事件之後的佟於芳母女。
她們再也無法在章家宅生活,便在章建凱的安排下進了服裝廠工作,佟嘉鸞雖然轉了學校,但一進去沒多久就被翻出了舊事,班裏有個爸爸做獄警的同學,對正在服刑的章建良曾經盜竊的事了然於心,佟嘉鸞隻能夾著尾巴做人,受盡了委屈,章嘉許為她擋下了多次的欺淩,可就是沒幫到這一次,她弄壞了同學的鋼筆,滿腦子隻知道先藏起來,於是傻不愣登地藏進了自己的校服口袋,被抓個正著,那一刻就算渾身長滿了嘴都不清。
全場的人都認定偷的女兒一定也會偷東西,隻有田一晨這個傻瓜護著她,相信她辯解的每一句,當那些滿嘴正義的人舉起石塊砸向佟嘉鸞的時候,還挺身擋住了那塊不長眼的石頭,很不巧砸中了她頭部,鮮血直流,縫了五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