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失去孩子的痛
“郡主？！你這是怎麽了？”昨晚值夜睡在腳踏的杜鵑聽到了床上的動靜，就撩開了床帳向內看去。見雲婧哭的滿臉的淚水心裏就一個咯噔，趕忙把床帳掛在床頭的金鉤上，再拿起枕邊的帕子為雲婧拭淚。
“我夢見我的兒子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哇……”雲婧還沉浸在夢境當中沒有完全的清醒，就這麽把自己心裏話了出來，然後就再也控製不住的痛哭起來。
杜鵑坐在床沿上，扶起雲婧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攬著雲婧的肩膀低聲哄著她。“郡主！您別傷心了！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呀！您若是有個萬一讓少爺怎麽辦，王爺和王妃怎麽辦，還有王府中的幾位少爺也會傷心難過的！二少爺已經去了，可他一定不希望看到您這個樣子的，您也要讓二少爺去的安心一些是不是？”
此時守在外間榻上的百靈聽聞內室的動靜之後趕忙衝了進來，慌忙間連鞋都沒來得及穿。聽見了杜鵑的話之後看著靠在杜鵑懷裏痛哭不已的雲婧，胸中的恨意噴薄而出，她走到窗前對雲婧道：“郡主！隻要您一句話，奴婢馬上就去把那些個害了您和您肚子裏的主子的人給宰了！”
杜鵑沒好氣的瞪了百靈一眼，低聲道：“別再添亂了！快去打些熱水來給郡主洗臉！”
百靈一臉不服氣的站著不肯動，杜鵑無奈的咬了咬牙道：“總要先讓郡主安靜下來再吧！要不然你去把吳麽麽請來，問問她怎麽！”
百靈性子倔強，隻肯聽雲婧和吳麽麽兩個饒話，別的誰都不好使！平日裏杜鵑她們幾個就喜歡那雲婧或是吳麽麽來嚇唬她。
百靈一聽，眼珠子轉了一下，就轉身，頭也不會的離開了，氣的杜鵑直想罵人！看了眼還在不停的哭泣的雲婧心裏難受的不行，一時間著急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了。
睡在西次間的曲致遠被這邊的動靜給吵醒了，他起身披了件外袍就往雲婧的臥房這邊來，正巧跟從外邊跑回來的百靈遇上。百靈冷冷的看了曲致遠一眼，也不行禮打招呼，徑直進了東屋，還把水晶門簾給甩的劈啪作響。
曲致遠從沒有被如此無禮對待過，想要發作又聽見東屋裏隱約傳出的哭聲，心怕是雲婧出了什麽事兒，也就沒功夫計較那些，焦急的抬步就要往裏走。
這時，吳麽麽和畫眉、白鷺也匆匆的趕到了，在曲致遠的身後行禮問安。
“給世子請安！”
曲致遠回頭隨意的看了她們一眼，道了聲“起吧”，就徑直進了東屋內。吳麽麽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就跟在曲致遠的身後進去了。
“你們郡主這是怎麽了？”曲致遠見床上的雲婧被杜鵑抱著哭個不停，就皺進眉頭問道。
“還能怎麽！主子給郡主托夢了，讓郡主為他報仇呢！”百靈翻了個白眼低聲道。
“放肆！百靈，你如今是越發的不成樣子了，你的規矩都喂了狗了嗎？跪下跟世子請罪！”吳麽麽怒聲斥責道。
百靈咬緊了嘴唇，盡管心中一千一百個不情願，她也不認為自己錯了什麽，但她還是聽話的低下頭，跪在了曲致遠的麵前，可就是不肯出自己錯聊話來。
吳麽麽氣的狠狠瞪了百靈一眼，偷偷看了眼麵色黑如鍋底的曲致遠，眼神閃了閃道：“就這麽跪著，世子什麽時候準你起來了你才能起來！”
雲婧一個勁兒的哭，吳麽麽也沒功夫去管教百靈這個倔丫頭了，她走過去輕聲哄著雲婧道：“郡主！麽麽來了啊！有什麽委屈您跟麽麽！可別這樣哭，哭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呀！”
溫柔慈愛的嗓音讓雲婧的心情舒緩了不少，再加上這一通的發泄，雲婧內心的恐懼和煩悶也抒發出來了，她想到了剛才自己夢見兒子了，心怕讓人懷疑自己，於是就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著吳麽麽道：“麽麽！我夢見我的兒子了！一個的，很漂亮很乖的男孩兒！”
“郡主呀！你這是要老奴的命了呀！”吳麽麽一聽也忍不住抱著雲婧哭了起來，畫眉、白鷺、杜鵑也聲的啜泣著抹著眼淚，跪在地上的百靈眼中的恨意更深了。
曲致遠也聽到了雲婧的話，猶如被一道晴霹靂劈中了一般，渾身僵硬的呆立當場。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盡管那孩子還沒有成形，可他是期盼著那孩子能夠來到這個世上的。失去那孩子，曲致遠同樣的心痛如絞，可這一直以來他都在盡力的壓抑著，不讓自己的情緒外泄。可是這一刻，憤怒、悔恨、疼惜、糾結……種種情緒刺激著他，再加上雲婧的那一句話，讓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曲致遠瘋也似得奔出了房門，外邊已經亮了，但是烏雲密布的空，陰暗的似一隻巨獸，正欲張開血盆大口撲過來。曲致遠站在院子當中，無視清早起來忙碌幹自己活兒的仆從們，突然間曲致遠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他雙目赤紅，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怨恨，眼中的淚水與上的雨水同時落下！
早晨的這一場風波，讓攬月居的仆從們都嚇的噤若寒蟬，走路都不敢發出一絲的動靜，生怕惹了主子們的眼。
到底還是上了年紀的人能抗的住事兒，吳麽麽哭了一場之後，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哄睡了雲婧，讓人從大雨中拉回了曲致遠，安撫了攬月居的所有仆從，吩咐他們各行其事。攬月居裏麵仍舊是一派井然有序的樣子。
可是淋了一場大雨的曲致遠不出意外的也病倒了，從午後開始就高燒不斷，他的兩個婢女珍兒和珠兒想要貼身服侍他，被曲致遠怒喝著趕了出去。吳麽麽沒有辦法，隻好讓人從前院書房叫來了曲致遠的兩個常隨來伺候他。
胡太醫來給雲婧診脈的時候也順便給曲致遠看了看，開了藥方給吳麽麽道：“世子這回傷了心脈，可見這郡主流產的事兒是真的讓世子很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