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代價
吳非繼續說：“說實話，你是我在圈子裏最大的威脅，隻有除掉你我才心安，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照顧過我嗎？還不是把我像狗一樣扔掉，我又憑啥去管他們？我為什麽就不能讓他們為我墊背呢？除掉他們正好，或許少了我前進的障礙，我現在是關木青眼裏的紅人，不稀罕不需要他們了。還有，我這樣做，藍月出來也應該會感謝我，你當然也要感謝我的，難道不是嗎？我挽救了報社挽救了藍月，你們有什麽理由怨恨我呢？”
我點點頭：“吳非，你說的對，夠狠，我服你，這一點我承認自己不如你。不錯，我和藍月都會感激你，我們絕對不會恩將仇報的，我答應你，藍月出來恢複原職絕不會找你任何茬。”
吳非獰笑著：“藍月就是找我茬我也未必就怕了，要清楚我現在的後台是誰，江城的圈子裏，有幾人能自由出入關木青的辦公室？有幾人能和關木青單獨在他家喝酒談心的？藍月不但不敢威脅我，還得好好巴結我，到時候我高興了在關木青麵前說上她幾句好話，惹惱了我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
我說：“你就不擔心他們進去會交代出和你有關的事？”
吳非笑了：“我的親兄弟，謝謝你的關心，我這人做事從來是很注意自我保護的，我不敢說自己多麽高尚，但我敢保證沒人能抓住我任何小辮子，既然我敢這麽做自己心裏就有數。”
至此我終於徹底領教了吳非的厲害，他的功夫遠遠高於我和藍月，遠遠高於馮世良和胡靜，甚至高於楚哥和丁浩然。
我終於承認自己確實不是吳非的對手。
第二天我辭職了。
我將辭職報告直接交給楚哥，楚哥看著我：“決定了？”
我堅定地點點頭。
楚哥說：“沒別的辦法了？”
我說：“這是唯一選擇。”
楚哥說：“不後悔？”
我點點頭：“命我都可以舍，這又有什麽不舍，不後悔。”
楚哥咬緊嘴唇看著我，半天點點頭：“祝福你們，你比我適合藍月，你才是藍月真正值得愛的人！”
楚哥迅速將辭職報告遞交給了上麵，在楚哥的運作下，當天就完成了辭職手續。
這時候馮世良和胡靜都還在東州。
當天晚上我拿到了吳非交給我的東西，是一個優盤。
“裏麵有你需要的東西。”吳非說。
我把優盤放在手裏掂了掂，似乎要感覺出它的分量，對吳非說：“你怎麽搞到這裏麵的內容的？”
吳非笑笑：“我的親兄弟，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隻要是我想做的事，我都可以做到，至於具體細節我想就不用和你說了，這個也未必是你感興趣的。去吧我的親兄弟，我在報社收拾好恭候藍總榮歸。”
當晚我在藍月家裏聽了這優盤裏的內容。
內容不連續，分了很多片斷，看來不是一個時間的談話。
談話的內容涵蓋了馮世良和胡靜的整個密謀過程，有一個片段裏甚至還有馮世良和胡靜做那事的聲音。
我終於知道，那個送煙的是馮世良和胡靜預先安排的，並不是真正的供應商，而是找了個替身，打著那供應商的名義，然後刁強那邊出人揭發，以那煙作為引子讓有關部門搜藍月的家。
而那60萬，是他們安排刁強指使人在姍姍放學回家的路上，複製了姍姍脖子上掛的鑰匙，配了藍月家的鑰匙，然後趁家中無人時派人潛入藍月家，將錢放在馬桶水箱裏。
這一切馮世良是總指揮，胡靜做具體落實，刁強充當急先鋒。
這個優盤裏，我還聽到馮世良關於楚哥和丁浩然的一些話，馮世良的野心不小，說楚哥不過是窩囊廢，不懂業務，把藍月放倒後，再設計把楚哥也放倒，自己好取而代之，然後下一個目標是丁浩然。甚至馮世良叮囑胡靜，說關木青很色，要胡靜多找機會接近關木青，把他攻下，為以後的前途打下更好基礎。
我把優盤裏的內容複製了3份，連夜找來老五，囑咐他明天把這三份東西親手交給楚哥，並專門說明一份是給楚哥的，另外兩份讓楚哥轉交關木青和丁浩然。
弄完這些，第二天一上班，我帶著手裏的全部材料，包括吳曉佩用近似家破身亡代價搜集的刁強的材料，包括我從身體為代價從胡靜臥室保險箱裏竊取的小本，以及我用辭職作為交換從吳非那裏得來的優盤，走進了有關部門的大門……
結果立竿見影，當天下午馮世良和胡靜就被江城有關部門的人從東州帶了回來，連夜開始詢問，在確鑿證據麵前，馮世良和胡靜供認了收錢的行為，以及設計陷害藍月的全部過程。
馮世良和胡靜直接進去了，等待他們的是法律的嚴懲。
隨即刁強也進去了，他們三人一起在裏麵作伴去了。
接著，在關木青的親自主持下，上麵迅速做出了決定，責成有關部門立刻釋放藍月，立即恢複藍月的所有職務。
我和楚哥親自去接藍月。
看守所大門打開，我看到藍月慢慢走了出來，雖然身體消瘦，雖然顯得很虛弱，但兩眼依舊那麽有神，充滿了不屈的意誌。
看到我們，藍月身體顫抖了一下，眼裏發出異樣的光，向我們緩緩走來，嘴唇微微蠕動，似乎想說什麽。
楚哥這時在後麵推了我一下：“去”
我滿懷內心的激動，還有無比的疼愛，衝藍月過去伸開雙臂……
藍月一下撲到我懷裏，緊緊抱住我，將臉貼在我的懷裏……
我和藍月在楚哥麵前，在路人的注視下緊緊擁抱在一起。
許久，我和藍月就這樣抱著，感受著彼此身體的顫抖和心跳。
許久，我和藍月都沒說話，此刻千言萬語說不盡我們的思念。
楚哥站在我們身後默默看著，眼角閃出了淚花。
楚哥站在我們身後默默微笑著，淚水在嘴角滑落。
“姐……”
“阿楓……”
我和藍月彼此深情呼喚著，熱烈擁抱著……
良久，當我們終於平靜下來，我攬著藍月的肩膀：“姐，回家。”
“我們回家……回家……回家……”藍月喃喃地說。
楚哥過來握住藍月的手：“藍月，你受苦了。”
藍月看著楚哥的滿頭白發：“楚哥，一定讓你操了不少心。”
楚哥慚愧地說：“我操心而無用啊，真正救你出來的是小江，他為了救你辭職了。”
藍月一怔，看著我說：“阿楓，怎麽回事？”
楚哥說：“此事說來話長，上車慢慢說。”
回城的路上，我給藍月和楚哥說了吳非的事。
藍月聽完，沉思著沒說話。
我們回到報社，吳非帶著報社全體員工在門口恭候藍月，白雲見到藍月撲上去哭成了淚人，老五在旁直抹眼淚。
有關部門人已經在報社會議室等候，等藍月進來坐定，向藍月宣布了上麵的決定。
他們宣布完後，藍月看著大家，站起來捋捋頭發，輕聲說了句：“我決定辭職。”
言畢舉座震驚。
接著藍月走到我跟前，挽住了我的胳膊：“阿楓，我們走吧。”
登時滿屋呆若木雞。
白雲瞪大了眼差點就暈過去……
半個月後。
在我的精心條理下，藍月的身體恢複差不多了，臉上出現了紅潤。
我決定帶著藍月回家看爸媽看姍姍。
我和藍月的事此時已成為江城圈子裏公開的秘密。
但此時我和藍月都已離開了圈子，已經公開了我們的關係，我們不想理會大家都在說什麽。
這段時間我和藍月聊了很多，藍月也問了我很多。
我說了自己救藍月的全部過程，唯獨沒提和胡靜的那醃臢事，找了個別的程序搪塞過去。
對我和胡靜的那事，我一直在心裏深深厭惡著自己，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得肮髒，在聖潔的藍月麵前，我真的無法匹配。
我這種心理一直在延續。
藍月似乎對我的遮掩有所覺察，但沒追問，她對吳曉佩說要等方明哲的消息深感欣慰。
我問藍月為什麽要辭職，藍月說了這樣一段話：“阿楓，你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在圈子裏混，很大原因是因為你的存在，我想一直關注你，不願離開你，我努力讓自己做好也是為了讓你有更好的發展環境。現在你離開了圈子，我還有什麽意義和動力呢？所以你走我也走。
或許正如吳非所說，我們真不適合混這圈子，這是圈子的標配決定的，也是我們自身的性格所決定。阿楓，我們都太善良，我是你也是，善良是我們的天性，遇到好人是我們的長處，遇到壞人就是我們的缺陷，甚至成為我們的致命弱點，因為這一點往往會被別人利用。”
藍月的話讓我感動不已，又覺得很有道理。
藍月已經安排好了小鳳，楚哥出麵為小鳳聯係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回老家的路上，藍月對見到爸媽依然很顧慮，我心裏也沒底。
但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早晚的事，我這樣安慰藍月。
我們終於到了家，親人相見抱頭痛哭，悲喜交集。
等大家安靜下來，我正琢磨如何給爸媽說我和藍月的事，媽先說話了：“月兒，媽想和你說個事。”
藍月靠在媽媽身邊：“媽你說吧。”
媽撫摸著藍月的頭發：“萍兒走了，臨走前萍兒和我們說了事情的經過，萍兒一再表示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和寶寶。我和你爸這些日子考慮了很久，一直沒找你們說，寶寶回家送姍姍的時候也沒和他提這事，當然也沒機會和你們一起說。
現在你逢凶化吉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團圓了，我和你爸商議好了，我們都想通了，我們都看出你是真對寶寶好，寶寶也是真喜歡你，再說雖然你和寶寶是姐弟，但是我們心裏都清楚你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呢，如果你願意，如果你不嫌我們這個家，如果你真鐵了心要和寶寶過一輩子，爸媽同意你們的事。”